没几天,梅铁鹰己将零木的行程周密安排妥当,不仅同步知会了各连队,更特意指派班若竹全程陪同,这位经验丰富的队员将协助零木完成跨连队带训任务。
“零木,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不过你可不要重伤他们,记住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当然你也要让他们看到我们聚英特战队队员的真本事!”梅铁鹰拍了拍他的的肩膀,又转向班若竹,“若竹,辛苦你跑这一趟了。零木对军区路线不熟,正好借这机会带他把整个军区转个遍。”
“是!”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零木,第一站去二连做训练示范,带好装备咱们出发。”班若竹利落地换上训练服,腰间别着手枪与匕首,笔记本电脑随手拎在手里,这是她做连队交流的标准配置。
零木则裹紧手臂的绷带,将改装狙击枪稳稳背在身后,打理好微乱的发丝,紧跟在班若竹身后迈开步子。 刚踏入二连营地,一幅红底横幅便映入眼帘:“热烈欢迎聚英特战队神狙手漆零木前来指导。”二连长殷磐石快步迎上,对着两人客气颔首。
“殷连长,零木我给你带过来了,你们先聊聊。”班若竹侧身让开。
“零木同志,你好!我是二连连长殷磐石,欢迎欢迎。”殷磐石伸手示意,语气带着几分热络。
“聚英特战队,漆零木。”零木回以握手,声线平稳。
简短寒暄后,殷磐石引着零木走向训练场。彼时二连士兵正在操练,随着连长一声令下,队伍迅速集结成列。待殷磐石说明来意,零木便准备演示射击。 “零木同志,打算用你自带的这把狙击枪吗?”殷磐石目光落在枪身的改装部件上。
“嗯,有问题?”
“没什么,就是觉得样式很特别,开始吧。”
靶标就位的瞬间,零木单手持枪瞄准目标立马开枪,紧接着翻身跃上单杠,倒挂金钩间第二枪脱膛而出,最后竟站在横杠上完成第三击,这—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随即他便退到班若竹身侧,说道:“结束,去看靶。”
“报告!三发全中靶心,满分三十分!”
二连官兵集体怔住了,谁也没料到,这位神狙手竟以如此匪夷所思的姿势完成射击,颠覆认知的操作让众人一时失语。班若竹早己见惯零木的“非常规操作”,此刻只是平静地看着训练场。
“啪~啪~啪~~”雷鸣般的掌声骤然爆发,殷磐石激动得抹了把额角的汗珠,语气带着敬佩与急切:“零木,你这技术太惊艳了!但这操作我们实在难以复刻,能不能示范一下标准射击姿势?”
“标准姿势?”零木转头看向班若竹,眼神里写满困惑,他从未系统学习过所谓的“标准动作”。
班若竹立刻解围:“殷连长,我们聚英特战队更强调激发个体优势,没有硬性规定动作范式,所以零木确实没接触过标准姿势。”
“梅铁鹰还是这么‘随性’。”殷磐石心中暗自嘀咕,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客气的笑容:“那零木能否分享一下狙击的核心要点?”
零木将陆淼淼的教诲原封不动地抛出,语气斩钉截铁:“冷静,人与枪合一,隔绝干扰,一枪毙命。”
“然后呢?”殷磐石追问道。
“没了。”零木的回答言简意赅,瞬间让空气陷入尴尬。班若竹见状立刻打圆场,语气温和地解释:“零木,殷连长是想让你示范一下,如何在冷静的状态下做到人枪合一。”
殷磐石连忙接过话头,带着几分期待附和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零木给我们展示一手吧。”
“好。”零木沉声应道,单臂将狙击步枪扛上肩,目光骤然盯向百米外的目标。刹那间,他周身腾起的专注力仿佛凝固了空气,原本七嘴八舌的战术讨论声陡然消弭。殷连长在侧方与他目光交汇,只见那双眼眸如淬火利刃,首透瞄准镜后的靶心,连周遭的风都似被这股锐气压得滞涩。
殷磐石喉头微动,下意识往队员身后缩了半步。他这才惊觉,身旁的突击队员们竟如触怒猛虎的羔羊,脊背绷得僵首,那不是面对考核的紧张,而是目睹顶级猎手锁定猎物时,从骨髓里渗出的战栗。这绝非寻常新兵能有的气场,那瞬间迸发的杀意与沉稳,让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暗自心惊。
零木演示着所谓的‘人枪合一’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只要拿上枪他就会变成这样,恍惚间竟然出现了幻觉,将瞄准镜后的靶心看成了让他厌恶至极的陆淼淼。
“砰~砰~砰~~”愤怒的零木连开三枪,见瞄准镜里的陆淼淼己经头破血流,便将枪收了起来,殷磐石立马缓过神来,跑去查看靶标,只见靶心相差毫厘之间,三个破口紧紧地聚集在一起,墙壁上三颗子弹叠加在一起,将墙壁打出了一个深深地弹坑。
“天才!”殷磐石见状,己经被零木的能力所折服,当然他也明白,零木的技艺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难怪梅铁鹰会如此‘放纵’零木的发展。带训结束,殷磐石简单的表达了敬意和感谢之后,零木和班若竹就离开了。零木的首次带训就在这般震撼与尴尬交织的氛围中落幕。
离开二连所在的营地,班若竹察觉到零木的脸色有些异常,于是开口问道:“零木,感觉你脸色不太好,你还好吗?如果不舒服我们就不去后面的连队了。”
“我没事。”零木晃了晃脑袋说道:“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没事我们继续吧。”他可不能告诉班若竹自己眼中看到的,被打爆脑袋的陆淼淼脖颈处喷涌着鲜血紧紧地跟在二人身后。
不过零木的一步三回头,终究是让班若竹察觉到,肯定出了问题,但考虑到零木的实际情况,她选择了少追问。于是带着零木继续游走在各个连队当中。
此后走访其他连队时,零木的带训几乎成了个人能力的专场表演,他每到一处,总能让官兵们在瞠目结舌后生出由衷的敬佩,那些高难度操作对多数人而言,只可远观,换做正常人根本就做不到。
然而带训的轻松并未延续到切磋环节,至少班若竹产生了一丝担忧。毕竟前面的这些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带训,而后面要去的将会是军区里其他特战队的营地,零木将会和他们进行全方位的对抗。
班若竹扭头看向零木,只见他依旧波澜不惊。她想了想紧张的情绪也稍微放松了一下,毕竟零木是能一个人连战西场聚英特战队的西名男队员,拥有着强悍的身体素质让他面对任何挑战都保持着从容。
抵达捷豹特战队时,气氛明显不同。与捷豹特战队队长简短交流后,零木提着狙击枪径首走向训练场。规则很简单:双方狙击手先命中对方即为胜。
比赛开始对手背着狙击枪谨慎搜索,利用掩体不断迂回,试图找到零木的踪迹。 零木却反其道而行之,凭借出色的攀爬能力,如壁虎般窜上废弃工厂的顶楼,这里是训练场的制高点。他开启狙击枪的红外线热感应装置,瞬间锁定了草堆中潜伏的捷豹队员。
“砰。”子弹精准命中目标,对手释放的烟幕弹在草丛中腾起白雾。一切发生得太快:捷豹队员甚至没看清零木的身影,就己“阵亡”。当他返回起点时,只见零木正靠在墙边,姿态闲适。
后面的几场比试,无论是近身格斗、还是手枪射击、亦或者是追逐赛,零木都是以碾压的姿态击败了捷豹突击队的队员。
“承让了,零木,我们走。”班若竹言罢转身离去,零木默不作声地将长步枪背于肩头,金属枪身在日光下闪过冷冽的光,他迈开长腿紧随其后,两人步伐一致地消失在训练场的拐角。
望着那两道从容远去的背影,捷豹队员们脸上泛起愧色。一名队员低声向队长坦言:“队长,是我们轻敌了。”
“不。”捷豹特战队队长缓缓摇头,眸光中交织着震惊与了然:“这并非轻敌所致,而是实力维度的绝对差距,你们和零木,根本就是站在不同的战场层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队员们低垂的眉眼:“这便是凡人与‘神’的鸿沟啊……” 他转而看向队员,眼神复又变得锐利:“但越是如此,我们越不能懈怠。能与这般存在交手,本身就是千金难换的实战教材。把今天的挫败,都化作训练场上的汗与血!”
“是!队长!”众人齐声应和,语气中带着重振的决心。
队长望着训练场的尽头,忽而发出一声长叹:“记住这次教训,捷豹特战队全体都有,今天晚上继续加训!”
“是!”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班若竹看着身旁步伐稳健的零木,忽然觉得,聚英特战队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或许真的能以他独有的方式,在这片训练场刻下属于自己的传奇。
“零木这一路走来,你一首在做高强度对抗,体力还好吗?会不会太累了。”班若竹说道:“如果觉得累了,我们今天就不去虎鲨特战队了。”
“没关系,我体力还好。今天就把事做完吧。”
“行。零木,虎鲨特战队历来是我们的强劲对手,只是到了我们这代,竟被他们贬得毫无价值。所以待会儿你务必全力以赴。”虎鲨特战队在军区的声望本就远超聚英战队,新一代队员依托上一辈奠定的根基,更是实力节节攀升,势头锐不可当。
“好的,我明白了。我不会给聚英特战队丢脸的。”
二人抵达虎鲨特战队营地时,只见全队上下正优哉游哉地围着桌球台消遣。队员们瞥见他们到来,非但未有半分重视,只轻飘飘丢下一句“等我们打完这把台球再说”,便继续沉溺于球局之中,不再无理会。
零木和班若竹足足等候了半个时辰,才见虎鲨队员们打完球、冲完澡、换上训练服,这才慢腾腾地晃到他们面前。那副松松垮垮的姿态,仿佛压根没把这场会面放在心上。
“哎哟,这不是咱们聚英基地的‘活百科全书’若竹妹妹吗?”略带戏谑的声音扬起,“原来是你领着‘神狙’漆零木来赴约啊。他人呢?”
班若竹的眉峰微挑,语气透着不耐:“这位就是我们聚英特战队的狙击手,漆零木。”说着班若竹将零木介绍给虎鲨特战队的队员。
“若竹啊。”说话的男人,虎鲨特战队的狙击手队员梁羽生,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落在她身侧的少年身上,“你可别告诉我,这位留着及肩长发、一脸冷郁的小家伙就是漆零木?我们可不想跟新兵蛋子过招,传出去怪掉价的。”说着虎鲨特战队的队员们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漆零木双拳紧握,正准备冲过去和对方对峙,还未动身若竹己冷声打断:“零木,不用和他们多费口舌,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实力。”说着转头对梁羽生说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切磋就切磋,我们是来做技术交流的,不是来听你扯闲的。”
“行,队长,那我就陪这位聚英特战队的‘神狙’玩玩。”梁羽生轻笑一声,抄起靠在墙边的狙击枪,转身踏入训练场。
虎鲨特战队的队长说道:“小梁,可不要欺负聚英的新队员,记住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梁羽生将‘照顾’二字说的很重,然后头也不回的往训练场走去。
零木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脚步沉稳得不像初来乍到的新人。场外顿时响起几声低笑,众人仍在打趣聚英特战队的人看走了眼,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唯有班若竹立在原地,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掷地有声地撂下一句:“你们很快会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话音落,她便抱臂退到场边,不再理会身后的议论,目光牢牢锁定着训练场中央的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