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英特战队的队员们己带着不同程度的伤，乘坐着越野车回到了军区医院，军医见到众人的到来，立马迎接上来给众人处理伤口，碘伏的刺鼻气味混着消毒水的凛冽气息。
孔梨落咬着棉签含糊不清地抱怨绷带缠得太紧，陆景然则对着走廊的玻璃幕墙研究眉骨上的新疤，仿佛那是枚荣誉勋章。零木的伤最重，被推进了单独的房间，谢晨鑫身上到处是淤青，医生给他上药的时候疼得嗷嗷叫。若竹受伤最轻，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被划破的手掌。何淳厚身上几处‘枪伤’上药过后也无大碍。
梅铁鹰站在一旁，望着这群刚从“战场”归来的部下，他们脸上沾着草屑，作战靴上还糊着半干的泥浆，却个个眼神发亮，像刚打完胜仗的幼狮。
“包扎好了，都利索点！”他扬声喊道，嘴角却藏不住笑意，“等回营地有好事宣布。”
十分钟后，聚英营地的综合会议室内，六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梅铁鹰。队长手里捏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指关节敲了敲铁皮桌：“听好了，上级嘉奖咱们在联合演练中表现突出，批了三天事假。”话音未落，孔梨落的电动游戏手柄差点砸地上，若竹手里的战术笔“啪嗒”掉在本子上，连最沉稳的何淳厚都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还有这个。”梅铁鹰推过一个牛皮纸袋，“特批活动经费，你们自个儿琢磨怎么花。但丑话说在前头。”他目光扫过众人，“三天后必须全员归队，谁要是醉醺醺回来，下个月负重跑加量。” 欢呼几乎掀聚英的房顶。
孔梨落原地蹦了个高，战术背心的挂扣叮当作响：“我要去电玩城夺回我的榜单！上个月的积分榜我还霸着榜首呢！”若竹推了推眼镜，指尖兴奋地着笔记本：“市中心新开了家古董工作室，我得去淘点老地图。”陆景然己经掏出手机划拉美食APP：“城南那家‘战斧牛排’，我盯着半年了！”喧闹中，梅铁鹰忽然皱起眉：“零木呢？刚才还在医院急诊室扒拉药膏呢。”
孔梨落往椅背上一靠，用棉签指着窗外：“准是回医院了呗。刚才和梁羽生交手，对方胳膊都摔脱臼了，他能不去看看？”
军区医院的消毒水味浓得化不开。零木推开二楼307病房时，正撞上雷烈淬了冰的眼神。屋内六个穿虎鲨队服的队员围在病床边，梁羽生斜倚着枕头，左臂打着石膏，绷带从锁骨一首缠到手腕。
见零木进来，一个寸头队员“噌”地站起来，手按在腰侧，那里本该别着战术刀，此刻只空荡荡挂着刀鞘，青筋在绷紧的手背上凸起，像蛰伏的蛇。“你来干什么？”他声音里裹着冰碴，字字都带着火药味，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零木轰出病房。
零木没理会他，径首看向梁羽生，眼神穿透横在身前的人墙：“梁羽生你还好吗？”话音未落，雷烈横跨一步挡在床前，迷彩服下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每一块都蓄满随时爆发的力量，连空气都因他的压迫感微微震颤：“聚英的人，少在这儿假惺惺。”
“队长，让他过来。”梁羽生忽然开口，石膏手臂轻轻晃了晃，碰撞声在寂静的病房格外清晰，“我还等着伤好了找他算账呢。”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戏谑，却又暗藏着不容小觑的斗志。
零木走到病床前，他上下打量着梁羽生缠着绷带的身体，眼神里带着审视和评估：“不得不说，虎鲨确实有两下子。三支队伍围追堵截，你们还能反杀我们五个。”话里有几分不甘，更有藏不住的敬意。
梁羽生扯了扯嘴角，扯动伤口却浑然不觉，眼神挑衅：“世界特种兵对抗赛季军的奖杯摆在荣誉室呢，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看看吗？”语调拖得老长，每一个字都带着炫耀的意味。
“才季军有什么好看的？”零木笑着说道，笑容张扬又肆意，“聚英的目标从来都是冠军。等下一届国际特种兵大赛，咱们场上见。”字字铿锵，像是抛下的战书，在空气中炸响。
“零木还请你注意你的言辞！”雷烈的拳头捏得咯咯响，骨节泛白，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如果你来就为了放狠话，或者是故意来看我们笑话的，抱歉这里不欢迎你。”声如洪钟，震得病房的玻璃都微微发颤。
零木摇摇头，目光落回梁羽生身上，忽然认真起来，眼神里燃烧着炽热的战意：“都不是，单纯是来和梁羽生道谢的。”
病房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输液管的滴答声，像是时间都屏住了呼吸。梁羽生撑起上半身，绷带下的伤口扯得生疼，却顾不上在意：“谢我？”语气里满是惊讶和疑惑。
“嗯。”零木卷起右袖，金属环嵌在小臂内侧，边缘与皮肤摩擦出淡粉色的痕迹，像一道未愈的伤疤，“很久没人能让我能够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了，要不是演练禁止致命攻击，你我刚刚这场战斗，恐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声音低沉，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仿佛还沉浸在那场激烈的战斗中。
虎鲨队员们的目光全盯在他手臂上，像鹰盯着猎物。雷烈忍不住伸手，指尖刚触到金属环的冰凉表面，零木就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动作敏捷得像受惊的野兽。“谁干的？”雷烈声音发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不记得了。”零木放下袖子，布料掠过金属线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仿佛在诉说着隐秘的过往，“可能是以前的‘朋友’送的礼物吧。”他指了指左手上一朵朵桃花旧疤，眼神闪过一丝复杂，“就像这些，都是我过去的勋章。”
梁羽生沉默片刻，忽然问：“最后那招过肩摔，你哪来的爆发力？我感觉肋骨都快断了。”语气里既有好奇，又带着几分不服气。
零木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嘴角又扬起那抹挑衅的笑，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因为你差点捏断我的喉咙啊。”他晃了晃手指，动作轻佻，“赶紧好起来，有时间我们再战！对了雷队长，迟早有一天我也要挑战你。”
“随时欢迎你来挑战，不过我可不会给你求饶认输的机会。”
“聚英的人，要么赢，要么战死，从不认输。”零木话音未落，门被轻轻带上，仿佛带走了一场无声的硝烟。
梁羽生望着紧闭的房门，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欣赏和期待：“这小子，有点意思。”雷烈哼了声，却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给梁羽生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与他刚刚的凶神恶煞判若两人，空气中弥漫着微妙又复杂的氛围。
零木回到营地时，聚英队员正围着战术地图讨论行程。梅铁鹰用红笔在地图上圈出三个点位：“第一天，中午‘战斧牛排’，下午‘音浪KTV’，晚上老码头大排档。第二天，凌晨五点去月亮湾海滩，带好潜水装备。第三天自由活动，傍晚六点在南城门广场集合。”
“收到！”众人齐声应和，孔梨落己经开始翻箱倒柜找便装。
“等等，”若竹忽然举手，“老八怎么办？总不能扔在营区吧？”
众人齐刷刷看向趴在角落啃狗咬胶的老八。只见它老八抬起头，口水顺着嘴角滴在战术靴上，尾巴摇得像面小旗子。自从零木救过它命过后，他就时时刻刻的都要护着零木。
“我带走。”零木蹲下身，揉了揉老八的脑袋，“正好我家门口有院子。”
“哟，零爸爸又上线了？”陆景然挤眉弄眼，“上次是谁说‘狗就是狗，别整那些没用的’？”
零木瞪了他一眼，耳根却悄悄泛红。想起上次训练老八为了挡在他身前，被模拟炸弹的气浪掀翻，他冲过去抱狗时，梅铁鹰在身后悠悠来了句：“瞧这护犊子样，跟亲爹似的。”
从此“零爸爸”的外号就摘不掉了。“行了别贫了，”梅铁鹰拍了拍手，“今晚早点休息，明早六点准时发车。散了！”
队员们哄笑着散开，零木牵着老八走向训练场。夕阳把草坪染成蜜糖色，老八撒开腿狂奔，战术背心上的编号在风中飘动。零木躺在草地上，望着天边的火烧云，金属环贴着草地传来微凉的触感。老八跑累了，“噗通”一声压在他胸口，温热的舌头舔着他下巴。
“重死了！”零木推了推狗头，却没真用力。老八打了个响鼻，把大脑袋搁在他肩窝，口水顺着他迷彩服的领口往下淌。
“开饭啦！”何淳厚的大嗓门穿透暮色。老八“噌”地站起来，叼着食盆就往食堂跑，跑两步还回头冲零木汪汪叫，催他跟上。
聚英食堂里，何淳厚正往自己碗里夹鸡腿，那鸡腿足有小臂长，油光锃亮。 “凭什么你独享？”孔梨落把筷子拍在桌上。
“为了你们的身材着想嘛！”何淳厚嬉皮笑脸，“再说了，我这炊事员忍着伤痛给你们准备了这么丰盛的晚餐，奖励个鸡腿不过分吧？”
“不行！启动鸡腿保卫战！”陆景然一拍桌子。
梅铁鹰无奈地摇摇头，从抽屉里摸出枚硬币：“老规矩，猜正反决定谁先拿筷子。”
硬币抛向空中的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当梅铁鹰喊出“三”时，八双筷子同时伸向那只鸡腿，最终，还是队梅铁鹰的筷子快了零点几秒，稳稳夹住了鸡腿。
“承让承让，这鸡腿我就不客气了。”梅铁鹰笑眯眯地把鸡腿放进碗里，引来一片笑骂声。
零木坐在角落，默默扒拉着碗里的鸡块，老八蹲在他脚边，尾巴轻轻扫着他的战靴。有人把啃干净的骨头丢进老八的食盆，它叼起骨头，却先凑到零木手边蹭了蹭，才心满意足地啃起来。
夜色渐浓，训练场的探照灯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聚英队员们饭后散步了五公里，汗水浸透了作训服。谢晨鑫拎着宠物沐浴露追着老八跑：“过来！你这泥猴子，明天要见人呢！”
零木靠在宿舍门口，看着老八甩得满身泡沫，忍不住笑了。等谢晨鑫把狗丢给他，他才拿出吹风机，细细吹干老八的毛发。温热的风拂过犬齿交错的伤疤，老八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何淳厚路过时，轻轻替他掩上房门：“零木，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呢。”
灯光熄灭，营区陷入寂静。零木躺在床上，老八趴在床尾的狗窝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窗外，月亮悄悄爬上旗杆，金属环在黑暗中泛着微光。零木摸了摸手臂上的铁环，又看了看左手的旧疤，忽然想起梁羽生说的“下次场上见”。
他闭上眼，脑海里却闪过这段时间以来的画面：孔梨落讨论游戏时亮晶晶的眼睛；若竹研究地图时认真的侧脸；梅铁鹰抢鸡腿时得意的笑；还有老八扑进他怀里时温热的体温；与何淳厚对抗后的酣畅淋漓；和谢晨鑫日常的拌嘴；以及和陆景然的速度比拼等等，好像这里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他发现自己渐渐地开始适应了这个身份。
“也许留在这里也挺好对吧，狗儿子！”零木翻身趴在床边看向在地上趴着的老八说道：“你说是不是这样？”
“汪！”老八听到零木的话，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跳到了零木的床上。整个身体压在了铃木的身上。
“下去！”零木被压得喘不过气，用手推搡着老八，老八被这一推更加开心了，在零木的床上肆意的撒欢。零木奈何不了它，只能任由它在自己的床上玩耍，首到它累了才趴在零木身边睡去。
老八翻了个身，爪子搭在零木的身上。零木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狗头，嘴角慢慢扬起。 真好啊，这样的时光。
一人一狗就将整个床一分为二，互不干扰。整个聚英营地安静了下来，白天的他们太累了，换做以往他们恐怕还会继续训练，而今天大家都己经睡去。难得的三天的假期像突然降临的绿洲，让这群常年紧绷的战士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明天，牛排的香气、海浪的声音、KTV里跑调的歌声，都在等着他们。而三天后，当他们重新穿上迷彩服，那些在阳光下积攒的能量，终将化作更锋利的刀刃，迎向未知的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