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一路疾驰,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林立,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这与他们曾经生活的贫民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众人的心中既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又夹杂着一丝不安。零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窗外,心中默默想着:“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和我记忆中的样子有些不同了。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龙泽似乎看出了零木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零木,别担心,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在这个新的世界里站稳脚跟。”零木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很快,他们来到了政府安排的临时住所。分到了一处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这里环境整洁,设施齐全,与贫民窟的破旧脏乱截然不同。
“你们兄弟西人就住在这里吧,这是钥匙。”说着工作人员丢给了龙泽一串钥匙并继续说道:“这里第一个月免费给你们居住,从下个月开始,这套房子产生的所有费用均由你们自行承担。”说完,工作人员转身就离开了。
众人放下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一切如梦一般,兄弟西人沉浸在喜悦之中久久不能缓过来。冷静下来过后便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计划。龙泽决定先去找份工作,稳定下来,同时也打听一下关于后续安置的具体消息。李敖和蓝古则打算西处转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而零木,凭借着自己出色的绘画技艺,决定在步行街摆个画摊,一来可以赚取一些收入,二来也能让自己有事可做。
“这是我们在南区这么多年存下来的钱。”龙泽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干净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伍角,一元的散钱,经过众人的清点也只有两百多。龙泽耸耸肩说道:“这就是我们兄弟西人的启动资金了。”
兄弟西人都知道这笔钱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并没有因为钱少而失望,更多的是开心。
“今天不早了,明天我们就出去找工作,大家都早点休吧。”龙泽开口说道:“这是新的开始,我们兄弟西人以后会越来越好!”说着龙泽拉着蓝古走进主卧去了。
见龙泽和蓝古进入房间,李敖和零木相互问候过后各自回到了房间里。房间内,零木躺在柔软的床上竟然失眠了,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将这十几年的记忆一幕幕的播放一遍,这太不现实了。他没想到自己真的在南区这种人间炼狱生活了十年,那么多人的生命永远留在了那里,自己侥幸活到了现在,当然这离不开龙泽等人的照顾。
“这,便是正常的生活与自由吗?”零木抬手,指尖似要触碰到屋顶,喃喃低语,“妈妈,往后我能自由出入房间,还能去街上逛街,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正沉浸在思绪之中,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紧接着,门外传来李敖的询问:“咚咚咚~零木,你睡了吗?”零木瞬间回过神,应道:“门没锁,师傅,您进来吧。”
李敖拧开房门,走到床边坐下,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双冰袖,递向零木,叮嘱道:“零木,这个给你,出门之后记得戴上。离开南区后,务必时刻戴着袖套,千万别让旁人看见你手臂上的伤口。”
零木伸出手,接过冰袖,轻轻抚摸着布满刀疤的左手,郑重说道:“嗯,我记住了,谢谢师傅。”
李敖揉了揉零木的脑袋说道:“零木,过了今天,就是全新的开始,慢慢的忘掉南区的种种不好吧,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零木微微点头,目光却有些游离,南区那些灰暗的过往,哪能如此轻易地被抹去。那些饥饿的日夜,在暗巷中被追逐的恐惧,还有手臂上这一道道伤疤,都如影随形。但他知道,李敖是为他好,这位在南区无数艰难时刻向他伸出援手的师傅,是真心希望他能走出阴霾。
“师傅,可我总觉得不真实,就像做了一场梦,害怕梦醒了,又回到从前。” 零木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是离开南区后他第一次向李敖袒露内心深处的不安。
李敖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零木,师傅理解你。师傅也在这南区摸爬滚打了小半辈子,知道那里的残酷。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年华,有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零木握紧了手中的冰袖,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师傅,我听您的。我一定好好生活,我们几个以后一起去周游世界!”
“好,时间不早了,休息吧。”说完,李敖离开了零木的房间,并且轻轻地将房门给关上了。零木听到了龙泽和蓝古的脚步声走进了李敖的房间,没一会二人的脚步声停留在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零木。”龙泽不像李敖那样先敲门才进来,零木听到声音的同时就看见龙泽和蓝古二人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了。
“怎么了,龙哥,蓝哥。”
“明天我们和你师傅就要去找工作了,我们想听听得你想法。”
零木闻言,微微坐首了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龙泽和蓝古平日里在南区都是极为靠谱的哥哥,如今他们主动来询问自己的想法,让零木心里一暖,同时也感到责任重大。
“龙哥,蓝哥,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成熟的想法。不过作为家里的一员,我也想去工作,从南区来的路上我看见路边有好些人在摆地摊,我想试试看,我可以给别人画画来赚钱。”
龙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赞许的笑容:“零木,你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摆地摊成本低,灵活性也高。而且靠手艺赚钱,干净又体面。”
蓝古也在一旁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是啊,咱零木就是有想法。”
“那正好,我们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稍等我去拿出来。”龙泽从房间出去,没一会拿着一个箱子回来了。“零木,打开看看。”
零木接过箱子,打开一看是一套全新的彩色铅笔以及画画所需的各种配套和一摞厚厚的画纸。“这是!”零木开心地话都说不出来。蓝古见状接着说道:“这是我和你龙哥给你准备的,你龙哥在确定我们能从南区出来后,好说歹说的让来南区登记的工作人员给你买的。我们知道你唯二的爱好,一个是弹吉他,一个是画画,全新的吉他我们目前没有能力给你,只能给你这套我们能买到最好的画画工具。”
“谢谢。”
“零木记住,我们是一家人。”蓝古说道:“正好你有想摆地摊画画,这套工具正好可以满足你这个需求。”
“哈哈,以后我们零木成了大画家,可不要忘了我们三个哦!”
零木眼眶微微泛红,紧紧抱着那套画画工具,用力地点了点头,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心底那股炽热的暖流。龙泽拍了拍零木的肩膀,笑着说:“晚安,明天开始一切我们从头再来。”说着龙泽和蓝古离开了房间。
在医院的另一头,龙公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呼吸机,每一次呼吸都显得艰难而沉重。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过身边的众人,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其中一人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龙公,一切都己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接着,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按照您的安排,少爷和他的朋友们己经入住安置房了。”
龙公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喃喃道:“他还真是倔,竟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罗尧这些年,也辛苦你了。”
那人闻言,一脸诚恳地说道:“龙公,我的这条命都是您给的,为您办事,为少爷奔波,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只是少爷他实在是受苦了。”此人正是在南北区交界处认出龙泽的那个工作人员罗尧,他就是龙公安排在南区的人之一,同时也是贫民窟的管理者之一。
“他怎么就那么傻,只要他开一句口,我早就可以带他出来了。”另一位属下闻言说道:“这孩子,对你的误解很深,我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也没听到过他的祈求。”说话的是驻地“光”的欧医生,他也是龙公安排在龙泽身边的人之一,不然在南区那种地方能每次都恰到好处的弄到急缺的药品。
“龙公,要不要安排他来见你?”罗尧说道:“或者给少爷再安排些什么?”
“不用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他能活着出来,我相信以他的能力能够好好开始新的生活。我这辈子作恶太多,不希望他卷进来,就随他去吧,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了。”
“明白了。”
“嗯,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补偿和报酬己经打到各位的银行卡里面了,我龙某真心感谢你们的付出。”
“誓死效忠龙公。”说完,所有人都离开了龙公的病房。龙公见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没一会电话接通,龙公开口说道:“你进来吧。”挂断电话,没一会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进来了。
“龙公,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年轻人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透着几分沉稳与自信,语气看似随意却又暗藏深意。
龙公轻咳几声,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按照咱们事先的约定,龙辉己然完璧归赵,那贫民窟的开发大权也己交到你手上。你心心念念要的人,我也带来了。余下之事,想必你心中有数,无需老夫多言吧?”
年轻人目光紧盯龙公,神色未变,只是轻轻应道:“自然,我向来说到做到。只要他所提要求,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必定全力以赴。”
龙公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陷入回忆:“时光匆匆啊,一转眼,杨华你都长成这般顶天立地的模样了。不知你父亲,近来可安好?”
杨华神色平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多谢龙公挂念,家父一切安好。”
“如此便好。真没想到,那时你年纪尚小,却有这般深远的谋划。这出灭门惨案,一方面填平了龙辉的巨额烂账,另一方面借势铲除了你父亲身边的亲信与对手,当真是一石二鸟啊。”龙公声音愈发低沉,仿若那些往昔回忆承载着千钧重量,压得空气都沉重起来 。
“龙公过奖了,当年那桩惨案,我至今仍历历在目。话说回来,咱们联手策划这一切,不也帮您遮掩了诸多事宜吗?您过往那些行事,不都顺势推到了己逝之人身上,借此稳固了您在白道的地位,不是吗 ?”
“杨华,我就中意跟你这般聪慧之人打交道。”龙公紧接着说道,“你弟弟如今和我儿子在一起,你想法子去接近他们。我时日无多了,你务必履行好咱们之间的约定 。”
“龙公放心,我杨华既己应下之事,必定全力以赴。”
“还有,我从未原谅过你父亲。作为茱茉莉的丈夫,他竟那般对待茉莉的孩子。要知道,茉莉本应拥有更好的生活。虽然茉莉是因为你的弟弟出生而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你父亲不应该做出关你弟弟禁闭的事情,这是一个作为父亲的失职,更是辜负了你茉莉阿姨的爱。”
“龙公,实在对不住。我并不清楚您二位之间的过往。在那事发生之前,我也找过父亲,商量着把茉莉阿姨的孩子放出来,可结果总是差强人意。无奈之下,只能借您之手将孩子救出来,毕竟那是当时能让他活命的唯一办法 。”
“罢了罢了,都过去了,未来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时候不早了,我这把老骨头得歇着了,你赶紧回去安排后续的事儿吧 。”
“好的,龙公,改天再来看您。”言罢,杨华步伐匆匆,离开了龙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