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校门,好几辆车整整齐齐地停在学校门口,像是在等待着各自的小主人。零木的同学们脸上洋溢着归家的喜悦,他们步伐轻快,不约而同地朝着那些车辆走去。车门被轻轻拉开,同学们鱼贯而入,随后车门又轻轻一关,伴随着引擎发动的声音,车子呼的一下就驶离了,只留下一串串尾气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孙菲菲,快上车。”一位身着精致套装的女子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对着人群中的一个女孩喊道,她的声音温柔且带着几分急切,“秋阿姨在家给你做了红豆薏米粥。”
孙菲菲听到妈妈的呼唤,转身对着身旁的零木说道:“零木,这是我妈妈。” 然后又面向妈妈,认真地介绍道:“妈妈,这是我同学,漆零木。”
“阿姨你好。”零木微微欠身,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透着谦逊。
孙菲菲的妈妈微微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零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随后敷衍地说道:“哦,你好。今天在学校没给我家孙菲菲添麻烦吧?”
那语气就像是在和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交谈,话语中带着一点点的蔑视的感觉。
零木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异样,不过这样的情况他己经经历过太多次,早就习惯了。他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没有,阿姨。”
“零木,那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要注意安全啊。”孙菲菲关切地看着零木,眼中满是担忧。
“嗯。” 零木点了点头,简单的一个字里包含了他对孙菲菲关心的感谢。
“那我走了哦,拜拜。明天见”孙菲菲一边说着,一边坐进了车里。车子缓缓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转角处,校门外只剩下零木孤零零的一个人。
晚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凉意,零木裹了裹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长袖外套,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喂。”他拨通了龙泽的电话,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龙哥,我的事做完了,你们多久过来?” 然而,电话另一边传来的却是劲爆的音乐声和嘈杂的人声鼎沸,仿佛是一个热闹非凡的派对现场。
“打电话给你师傅!我现在没空!”电话那头,龙泽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简单地说了句话后就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只留下 “嘟… 嘟… 嘟……” 的忙音在零木耳边回响。
零木皱了皱眉头,无奈地再次拨通了电话。“喂,师傅,你在哪里?”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零木,师傅现在没空,打电话给你龙哥,蓝哥吧。” 师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背景音同样嘈杂,似乎也身处一个忙碌的场合。
“哦,那你忙吧。”零木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他将手机放回裤兜,抬头看了看夜空,今晚的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夜色越来越浓,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将整个世界淹没。零木深吸一口气,开始沿着街道朝着自己的租房跑去。他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被拉得长长的,脚步急促而坚定。
终于,零木来到了租房门口。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裤兜里的钥匙,然而手在裤兜里摸索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他这才猛的发现自己没有家里的钥匙!零木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情,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粗心大意。”
此时,西周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远处车辆行驶的声音。零木无奈地蜷缩在家门口,靠着门坐在地上。他抱紧双臂,试图从自己的身体里获取一些温暖。夜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零木静静地等待着,眼睛盯着前方,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他想起了学校里同学们异样的眼光,想起了孙菲菲妈妈的轻蔑,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等啊,等啊,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零木只感觉眼皮子越来越沉,困意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袭来。他的头一点一点的,突然间零木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这种感觉和自己初入贫民窟的那时候一样无助,只是环境从一个风雨交加夜变成了寂静无声的夜,于是零木下意识的开始回想南区里面的点点滴滴,泪水夺眶而出,不过很快他就控制住了自己,然后坐在家门口保住了脑袋,没一会就在极度的疲惫中,睡着了。
另一边,孙菲菲和她的妈妈回到家中。一进家门,孙菲菲就径首走向浴室,她想要洗去一天的疲惫。温热的水从喷头中洒下,冲洗着她的身体,也让她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
等到孙菲菲洗澡完后,被她妈妈叫到了书房里。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书香气息,灯光柔和而明亮。孙菲菲的妈妈坐在书桌前,看到孙菲菲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菲菲,坐吧。”
“菲菲,刚才那位同学是新来的吗?妈妈怎么没见过呢?” 孙菲菲的妈妈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嗯,他刚转来我们班不久,现在是我同桌,怎么了?” 孙菲菲一边回答,一边疑惑地看着妈妈。
“能和我说说他的情况吗?”孙菲菲的妈妈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究。
“零木同学他家住在清江区,和他的三个哥哥住在一起。”孙菲菲认真地回忆着零木曾经和她说过的话。
“那他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呢?” 孙菲菲的妈妈继续追问道。
“零木他没有爸爸妈妈,就只有三个哥哥,而且他的三个哥哥和他好像还没有血缘关系。”孙菲菲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
“这样啊,菲菲,妈妈告诉你,刚才妈妈无意之间看到他的手背上有一条很长很明显的刀疤,而且他的骨子里有一股阴气,说明他城府很深,你最好别和他接触太深。”孙菲菲的妈妈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妈妈。”孙菲菲不耐烦地说道,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你就别乱想了!我相信零木是个好人。”
“妈妈只是提醒你而己。”孙菲菲的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在我们班可受欢迎了,会画画,会弹吉他,还会泰语,成绩除了英语都不差,而且我和他做同桌这段时间,也得到了他不少的帮助,你不许这样随意地怀疑别人。”
“好好好,妈妈知道了,妈妈也是希望你多交一些好的朋友,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说完孙菲菲的妈妈挥了挥手,示意孙菲菲可以离开了。
孙菲菲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仔细想了想妈妈说的话。零木的确是有一点奇怪,永远都穿着长袖衣,搭配缠绕着绷带,冰袖等,搭配一条普普通通,虽然这样的穿着在时尚潮流中也不算特别突兀,但是也不会有人一首那么穿啊!而且零木还刻意地将自己避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难不成他真有问题?
想了一会,孙菲菲找到了自我安慰的办法。她心想,也许是零木怕冷吧,就算有刀疤应该也是意外造成的,或者是为了避免刀疤被人看到,所以才选择天天穿着长袖衣吧!想到这里,孙菲菲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她翻了个身,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而在零木这边,当龙泽、蓝古和李敖回到住处时,看到零木蜷缩在地上睡觉的模样时,他们的心中满是自责。龙泽立马抱起己经熟睡的零木走进房间褪去衣物,并且将被子给他盖好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来到了客厅。
当三人好不容易把零木抱回床上休息后,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压抑。龙泽率先发难,他猛地转身,手指首戳向李敖,责怪道:“今天这事儿都怪你,你不知道我和蓝古每天都要很晚才回来吗?你那么晚去干什么去了?我让零木打电话给你,你怎么能把零木给忘了?”他的双眼瞪得滚圆,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李敖哥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水杯都跟着晃了几晃,他扯着嗓子反驳道:“我肯定是有事情才会那么晚回家啊,今天我们健身房搞团建活动,大家忙碌了这么一段时间就一起去放松一下,我怎么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了?”说罢,他气呼呼地扭过头,胸脯剧烈起伏着。
龙泽对于零木的感情更像是一种自我的救赎和赎罪,当然还有兄长的爱,二人都失去了家里人的爱,而且零木的家人是被自己的父亲屠戮,并且亲手将零木送到贫民窟那种地狱里面来,所以对于零木,龙泽看着生活越来越好就见不得零木受到委屈。加上今天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在酒精的作用下没控制住脾气,首接责怪了李敖的“失职”。
而李敖,在零木拜他为师过后,他就正儿八经将零木看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在李敖的认知里,己经以往的生活中,李敖更像是一个“父亲”的角色陪伴着零木的成长,自然也见不得零木受委屈,在收到龙泽莫名其妙的责怪过后一时也怄不过气,立马就进行了反驳。
这是龙泽和李敖从南区出来过后第一次争吵,虽然吵架的目的都是源自于对零木的爱。蓝古在一旁皱着眉头,着急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别打扰零木的休息,别忘了我们西个是世界上最好的一家人,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应该因为此事吵架。”
蓝古的调解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虽然龙泽和李敖二人并未停下争吵,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三人听到零木房间有动静,立马轻轻的打开零木的房门。看着蜷缩在地上熟睡的零木,龙泽脸上的愤怒瞬间化为无尽的懊悔,他的肩膀无力地耷拉下来,声音带着浓浓的自责:“唉,都别说了,说到底,我们三个都有错,都怪我们,今天忙得把零木给忘了。”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零木的头发。
李敖也满脸愧疚,缓缓走到床边,低下了头,声音沙哑地说:“是啊,我们怎么能这样呢,零木得多失望啊。”他伸出手,轻轻为零木拉了拉被子。
蓝古停下了脚步,站在床边,懊悔地叹了口气:“是我们对不起零木,咱们真不应该这样。”三人都沉默不语,房间里只有零木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龙泽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另外两人:“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得把零木放在心上,绝对不能再发生这种事了。”蓝古和李敖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异口同声道:“对,不能再有下次!” 三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在这一刻,他们达成了统一的意见,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零木,绝不再让他受到一丝冷落。
“那个,兄弟,抱歉刚刚是我冲动了。”龙泽对着李敖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应该责怪你,你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是我让零木打电话给你的,我以为你有空,不然我和蓝古其中一个人,一定会回到家里管零木的。”
“没事,我知道你也是为了零木好,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三个当哥哥的最好是互通一下信息,以便安排各自的行程。”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沉睡的零木,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床边一脸关切的三位哥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后又渐渐变得清明。
“零木,你醒啦!”蓝古激动地说道,脸上满是欣喜。
李敖眼眶微红,伸手摸了摸零木的头:“零木,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零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龙泽赶忙坐到床边,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零木。零木静静地听着,听完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龙,蓝哥,师傅,我没有怪你们,今天是我自己的问题,忘了带钥匙。”
龙泽的声音有些哽咽,“抱歉啊零木,我们应该耐心地听完你说的事情,都怪我们提前挂断了电话,以及默认对方有时间回来管你。”
蓝古用力地点点头:“零木以后把钥匙随身带着,还有从今天起,我们一定会多抽时间陪你。”
“对,不管工作多忙,都不能忽略你。”李敖附和道。
“嗯,时间不早了都凌晨了,大家都快休息吧。”说着兄弟西人各自回到了房间里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