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池的玉阶覆满龙鳞时,景昀冠冕上的紫微星突然黯淡无光。沧溟的龙尾扫过九重丹墀,缠住最后一阶白玉的刹那,整座金銮殿突然倾斜——那雕着八十一朵莲纹的玉阶竟在他尾鳞下化作齑粉,混着龙血凝成三百枚卦钱,每枚铜钱方孔中都映着瑾妤的银发。
"本君的妻,轮不到旁人来册封。"
沧溟的逆鳞红绸缠住景昀手中的玉玺,龙息灼得诏书上"赐婚"二字扭曲成蛇形。瑾妤的鲛绡宫装突然逆风扬起,金线里游动的蛇影咬穿御案,露出底下冻着冰魄的玄铁战甲——甲片内侧密密麻麻刻着的,竟是沧溟每世轮回的婚书草稿!
灼华的真翎灰凝成火凤撞向盘龙柱,喙中衔着的半截碧玉箫突然吹出安魂调。景昀的霜发绞住玉阶残片,少年帝王撕开衮服冷笑:"爱卿可知这玉阶浸过多少龙血?"紫微帝气凝成的毒蟒突然反噬,獠牙刺穿的竟是沧溟三百年前剜鳞留下的旧伤。
"陛下这道伤口,可还疼?"
沧溟的龙尾突然暴长,缠住景昀的腰身拽向焚天池。瑾妤看着少年帝王撞碎的冰面下浮出骇人真相——那些雕着莲纹的白玉石砖,竟全是用龙族椎骨打磨而成,每块骨砖裂缝中都嵌着片带血的逆鳞!
玉衡的霜魄剑气劈开池底冰棺,残魂凝成的冰刃挑出半幅嫁衣。瑾妤的银发突然缠住猩红绸缎,金线绣着的鸾凤在龙息中活过来,衔着玄夜重瞳炼化的傀儡核撞向景昀眉心。少年帝王冠冕上的东珠应声炸裂,珠内滚出的不是鲛人泪,而是沧溟当年系在灼华尾翎上的姻缘结。
"师兄当年递的合卺酒,可还爽口?"
沧溟的断角突然重生出并蒂莲纹,龙血凝成的婚书在虚空燃烧。景昀的紫微帝气寸寸碎裂,露出心口处冻着的冰魄镜——镜中映着的不是帝王容颜,而是瑾妤生产那日,沧溟跪在归墟剜鳞镇魂的场景!
灼华的涅槃火突然转幽蓝,焚天池底浮出三百青铜摇篮。瑾妤赤足踏过玉阶齑粉,足底日轮金血在龙鳞上灼出卦象——那些景昀引以为傲的紫微星轨,竟全是用沧溟逆鳞摆出的困龙阵!
"爱卿的尾巴,倒是比诏书诚实。"
景昀捏碎冰魄镜,镜中沧溟剜鳞的画面突然凝成实质。龙血顺着玉阶倒流,将九重宫阙染成赤金。瑾妤的鲛绡突然解体,露出心口处跳动的冰魄——那根本不是护心镜,而是沧溟用三百片逆鳞炼化的命契核心!
玄夜的白骨手自血泊中探出,冥王指尖捏着的玉玺突然软化。沧溟的龙尾绞碎最后块白玉阶,缠住瑾妤的腰肢冲天而起。应龙真身撞破的穹顶处,三百颗带血的乳牙正拼成瑾阳未刻完的弑神诀——每颗牙面上都刻着"姊夫"的鲛绡文!
当最后缕紫微帝气消散时,焚天池的玉阶己成赤金龙鳞道。沧溟的断角生出凤翎纹路,逆鳞红绸裹着景昀的帝王冠冕沉入归墟。瑾妤的银发缠住新生龙角,耳畔响起的不是朝贺,而是三百年前沧溟跪在海底剜鳞时,混着血沫哼唱的求亲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