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池的冰面映出火凤残影时,玉衡的霜魄剑突然淌下血泪。瑾妤跪在龟裂的玉阶上,看着灼华的真翎灰烬凝成的人形正拥住霜剑——涅槃火攀上冰刃的刹那,整座归墟突然响起琉璃碎裂的脆响,三百里冰层下浮出无数燃烧的剑穗,每根褪色的红绳都系着她与玉衡共同经历的死劫。
"师姐的剑,终究是暖的。"
灼华的笑声裹着火星溅落在冰面,凤火勾勒出的眉眼竟与玉衡霜眸重叠。瑾妤的银发缠住即将溃散的剑灵,发梢燃起的日轮金焰里浮出骇人真相:当年玉衡闭关的霜窟里,冻着的根本不是剑气,而是灼华每世涅槃时剜出的心头血!
沧溟的龙尾扫碎扑来的冰刃,逆鳞红绸缠住瑾妤的腰肢:"霜剑里冻着你的胎发!"应龙真身撞开的冰晶中,瑾妤看见三百年前自己出生那日,玉衡跪在焚天池剜出霜魄——剑胚里裹着的不是寒铁,而是灼华尾翎炼化的火种,剑穗上褪色的红绳末端,分明系着沧溟被斩落的半截龙角!
景昀的紫微帝气凝成囚笼,少年帝王撕开卦纹蟒袍:"爱妃可知霜魄剑为何总避你要害?"飞溅的玉扣突然活过来般凝成冰珠,每颗珠面都映着骇人画面:玉衡每夜擦拭的从来不是剑身,而是灼华涅槃时烧焦的骸骨,那些年他教瑾妤的剑诀,竟是镇压凤魂的咒语!
"接住剑穗!"
玄夜的白骨手自归墟裂缝探出,冥王指尖捏着的半块玉玺突然软化。瑾妤的鲛绡被罡风撕成雪沫,的冰肌触到燃烧的红绳时,三百道记忆如毒蛇钻入灵台——她及笄时玉衡赠的霜魄剑穗,每根丝线都是灼华被剥离的情丝,末端缀着的明珠竟是沧溟逆鳞炼化的傀儡核!
灼华的凤鸣突然凄厉,涅槃火凝成的身躯寸寸龟裂。瑾妤看着霜剑在火中扭曲成玉衡的模样,残魂凝成的冰唇正吻去灼华眼尾的火星:"当年剜你心头血,是为..."未尽的话语被焚天业火吞没,交融的冰火中突然坠出个裹着襁褓的婴孩,心口插着的正是瑾妤当年遗失的蛇簪!
"这才是真正的霜魄剑心!"
景昀的鬼面真身突然坍缩,少年帝王新生的瞳孔里淌出黄泉水。瑾妤的银发缠住坠落的婴孩,发现襁褓上绣着的不是祥云,而是用沧溟龙血写的弑神诀——那些她以为玉衡刻在剑身的符文,竟全是用灼华骨灰混着凤血绘成!
沧溟的逆鳞红绸突然暴长,裹住即将相撞的冰火两极。应龙真身破碎的刹那,焚天池底浮出玄武岩碑,碑文裂痕中爬出三百条火蛇——每条蛇腹都刻着"玉衡"与"灼华"的合婚庚帖,生辰八字处嵌着的竟是瑾妤生产那日咬碎的银铃!
当最后缕霜魄融入凤火时,灼华的银发突然缠住玉衡残魂。涅槃火凝成的嫁衣裹住霜剑,在焚天池上空炸开万道霞光。瑾妤接着坠落的冰火结晶,发现里面冻着的不是舍利,而是半块染血的饴糖——三百年前玉衡闭关时,每日放在霜窟石案上的那枚。
"原来每块糖都沾着血..."
沧溟的龙吟混着血腥气,重生出的龙角纹路与冰火结晶完美契合。景昀碎裂的紫微帝气里,三百枚卦钱正拼出瑾阳未刻完的警示:"冰火相拥日,故人重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