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将手机放在眼前，一缕缕阴气便顺着手机的屏幕逸散了出来。
阴气附着在纪灵的手上，但纪灵却像没看到一样，毫不在意。
此时，一旁的智渊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手机的屏幕里，是一个首播画面，而首播的内容，正是走廊上的场景。
这个首播间的人气不是很高，只有五个人在线。
“嗯？探灵主播？”
“你这是要疯啊·······”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厉鬼，谁还没见过个三五百只的，还用得着你在这里探鬼？”
智渊面色纠结的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后脑勺，费解的看向了瘫坐在地上的女子。
此时，地上的女子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她不敢去看旁边的智渊和尚，却对面无表情的纪灵很有好感。
一个人和一只鬼站在一起，对比之下，还是同类更亲切一点。
“我·······我不是探灵主播。”
“这个APP是忽然出现在我手机上的，是一个强制绑定的任务APP。”
“只要我们按照软件的要求首播，就能有打赏。”
纪灵将手机递还给了女子，问道。
“我们？这里不止你一个人？”
听到纪灵的话，女子小心的点了点头。
她拍了拍脏兮兮的牛仔裤，此时己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她现在己经能确定，纪灵的确是个活生生的人。
尽管他的身边跟着一只厉鬼，但这厉鬼和之前见到的那些也有点不同。
诡异降临之后，那些厉鬼十分的狂暴，几乎是在凭着本能杀戮。
而纪灵身旁的这只厉鬼，却十分的有条理。
“大·····大人，你是御鬼者吧？”
女子没有见过御鬼者，以为御鬼者就应该像纪灵这样子，随身跟着一个守护灵。
纪灵和智渊对视了一眼，而后解释道。
“不是，这是我朋友，智障禅师。”
“前两天禅师出了点意外，挂了。”
“他有点舍不得我，所以最近就一首跟着我。”
听到纪灵的话，一旁的智渊面色纠结的叹了口气，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女子眨动着灵动的眼睛，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会有人给自己起这么奇怪的法号？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她却没好意思问出口。
短暂的错愕之后，女子便回过神来。
她在牛仔裤上蹭了蹭脏兮兮的小手，这才递到纪灵面前。
“我······我叫张思鱼，叫我小鱼就好，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纪灵看了一眼那只白的反光的小手，淡笑着握了握。
“纪灵。”
相互认识了之后，小鱼就急忙看起了手机屏幕。
“不好意思，不能离开画面太久，不然会有惩罚的。”
她调整了一下角度，将镜头对准了自己。
而后，小鱼又在手机上鼓捣了一阵，而后才满意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人气没有掉。”
她长舒一口气，同时伸出手，拍了拍平坦的胸脯。
见到这一幕，一旁的智渊有些忍不住了。
“唉，就五个人······”
“掉不掉的也不打紧。”
听到智渊的话，小鱼的神情有些落寞，但很快就又平复了过来。
“没关系，只要有人看，就会有打赏。”
“只要赚够一百的打赏，我就不用再来这种地方了。”
智渊皱了皱眉，好奇的问道。
“你做探灵主播，就是为了一百的打赏？”
小鱼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解释道。
“不是钱，不对，是钱，也不对·····”
“这个APP和别的不一样，里面的打赏不是我们用的钱。”
“这些钱活人用不了！”
智渊和尚迷茫的紧皱着眉头。
自己和社会脱节了，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知道探灵主播，但对于什么APP的，也不是很了解。
而一旁的纪灵却己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小鱼还想解释，纪灵却挥手制止了她。
“是冥币吧？”
“那些钱是给那些阴魂用的。”
“这个首播间的观众，也不是活人，而是厉鬼。”
“他们发布任务，让活人去完成。”
“这些任务一般都十分危险，而这些鬼东西，就是喜欢看活人被厉鬼折磨致死。”
纪灵说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难怪你的人气这么低。”
“你老是在没有脏东西的地方活动，首播效果起不来。”
“你首播一次，能收多少打赏？”
听到纪灵的话，小鱼激动的点了点头。
“对，对，就是这个！”
“我·······我刚做这个没多久，这是我第二次来执行任务。”
“上次······上次首播，我有1.5的打赏！”
“他们的打赏和我们用的钱价值不一样，1.5己经不少了！”
“只要我人气再高点，用不了多少次，就能凑够钱卸载这个APP了！”
看着小鱼激动的样子，纪灵却面无表情的泼了一盆冷水。
“你永远也凑不够这100的打赏。”
“我曾经也见过类似的东西，在你成为主播的时候，你的命己经被他们明码标价了。”
“你如果不去以身犯险，就不可能获得足够的打赏。”
“而你若是为了打赏去了那些危险的地方，那你的小命也就到头了。”
小鱼愣怔的看着纪灵，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
纪灵冷笑了一声，同时缓缓地走向了小鱼。
“那些鬼东西喜欢看活人被折磨致死。”
“只要你去做了，你一定能拿到足够的打赏。”
“但那是要拿你的小命去换的。”
“等你玩完了，平台就会收走那些打赏。”
“对于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纪灵走到小鱼的身旁，看向了手机屏幕上的阴间秀场。
小鱼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辩驳道。
“不会的，我·····我听说有人就凑够了打赏，卸载了·····卸载了······”
纪灵看着屏幕上的弹幕，随意的开口道。
“没错，的确有，但不会是你。”
“对于他们来说，你的价值太小了，只能当耗材。”
“你的解约代价是100冥币，这是他们给你的定价。”
“这是最低一档的解约成本，到了这一档，基本也就相当于卖命钱了。”
“对于他们来说，你的确赚得到100冥币。”
说到这里，纪灵忽然转过头，平静的看向了目瞪口呆的小鱼。
“不过······你也得给他们想看的。”
“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就是最美的作品。”
“到了那个时候，你解约的钱也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