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宁此时已经来到君无赦的房间门口。
“咚咚咚……”
她一连敲了好几下房门,才见君无赦将门打开。
“小九,你怎么还没睡?”君无赦问道,身上只披了件外衣,显然是已经入睡。
苏晚宁一边朝着房间里走去,一边说道,“我来找你有事。”
“何事?”君无赦有些诧异。
“我打算在此多停留几日,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一同留下来?”
“你为何要在此多停留几日?”
“因为我做了个不好的梦,梦见明日将有灾难发生。”
“一个噩梦而已,你不必太过当真。”
“罢了,既然你不相信我的梦,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已经决定好了,明日要继续留在此处,你若是非要离去,我也只能随你了。”
“你当真决定好了?”
“不错。”
“既如此,我便陪你一同留下来吧!反正我也不赶时间。”
“如此甚好。”
翌日,苏时越命人在南阳城内补充了一些物资后,便率领众人继续南下。
而苏晚宁和君无赦则留在客栈中,身边只有李嬷嬷和青丝,以及素心三人伺候。
苏时越一行人出发后没过多久,便出了南阳城,来到了城外的一条大河边。
若想继续南下,必须过到河对岸。
好在河面上有一座石头建造的百年拱桥,长长的桥面不算宽,仅供一辆马车通行。
而桥底下,则是暴涨的河水。
苏时越见河水几乎快要淹没了桥梁,便为了安全起见,决定减轻马车的重量,让众人从马车上下来,分批次走路过桥。
众人只得三三两两的走上石拱桥,一个个提心吊胆,生怕掉了下去。
然而就在此时,河上游忽然传来‘哗啦啦’的巨浪声,随即,一大波洪流从上游倾泻而下,如同恶龙般朝着众人呼啸而来。
桥上的众人哪见过这种场面,齐齐吓得尖叫出声,想也不想的便往回跑去。
慌乱中,一位人忽然脚下一崴,从桥上直直的掉了下去,“噗通”一声,落入了洪水之中。
“救命啊……救命……”
那人一边在水中奋力挣扎,一边高声呼救。
众人跑回河岸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落水的人,居然是苏时越的爱妾——秦姨娘。
苏时越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急得大喊,“快救人,快救人。”
然而他喊完,却发现所有人皆站在原地不动,包括武功最高强的陆源。
陆源低下头去,满脸惭愧的说道,“老爷,不是小人见死不救,而是小人根本不会凫水。”
苏时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眸光转向其余护卫说道,“尔等若是有人能够将秦姨娘救上岸,本家主每人赏银一百两。”
其余护卫面面相觑,纷纷表示自已也不会凫水。
其实这群护卫们中间,还是有几人会凫水的,只是那几人不敢下水而已。
这场洪水来的如此凶猛,他们若是下水去救人,只怕是九死一生,他们才不会那么傻,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便拿自已的性命去冒险。
苏时越见这群护卫不为所动,只好咬牙切齿的往上加价。
“二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然而直到秦姨娘被洪水冲得不见了人影,也依旧无人敢下水去救人。
苏时越气得暴跳如雷,浑身都散发着阴冷的寒气,却又对这群护卫们无可奈何。
毕竟此去京城的路上,他还需要这群护卫们的保护。
不远处的一座悬崖上,苏晚宁长发飞扬,衣袂飘飘,当看到这一幕时,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为何要害那女人落水?”君无赦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饶有兴致的问道。
苏晚宁回眸看向他,眼中有抹惊讶转瞬即逝,“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跟踪你而来的。”君无赦回答的毫不心虚。
苏晚宁嘴角一抽,“看来你的轻功还不错。”
“过奖过奖。”君无赦邪肆一笑,再次问道,“你方才为何要害那女人落水?”
“你都看见了?”
“嗯,我一来便看见你用暗器,将那女人打入水中。”
“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我与那女人有仇。”
“什么仇?”
“杀母之仇。”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要暗害那女人。”
“我私自为母报仇,触犯了当朝律法,殿下可会缉拿我归案?”
“怎么会呢?你如此做,也是情有可原,我身为你的师傅,自然是要护着你。”
“多谢殿下法外开恩。”
“不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齐齐将目光转向河岸边的那群苏家人。
此时的苏家人一个个面如土色,似乎都吓得不轻,尤其是虞娇娘,整个人瑟瑟发抖,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慌。
唯独苏时越一直傻愣愣的看着秦姨娘消失的方向,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哀伤。
片刻后,河面上那座百年石拱桥再也经受不住洪水的冲击,忽然“轰”的一声,从中断开。
倾泻而下的洪水失去了阻挡,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一波接着一波的朝着下游呼啸而去,只一眨眼,便淹没了沿河两岸。
好在沿河两岸并无百姓居住,也就无人因此伤亡。
苏家众人见此,立刻撤退到安全地带,争先恐后的坐上马车,朝着昨晚入住的客栈赶去。
君无赦忍不住叹息一声,扭头对苏晚宁说道,“小九,我记得你昨夜曾对我说过,你做了个梦,梦见今日将有灾难发生,你该不会,是梦见这桥断了吧?”
苏晚宁睫毛轻颤,神情自若的说道,“不错。”
君无赦满脸震惊,感觉很不可思议,“没想到你的梦还挺灵验。”
苏晚宁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其实这些都是史书上记载着的事情,并非是她梦中所见。
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那你可有梦见,昨日发生的那场泥石流?”君无赦忽然又问道。
苏晚宁摇了摇头,“未曾。”
这种突发的小灾难,史书上自然不会记载,她又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