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刘管事,竟敢出卖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将你扔到那乱葬岗上去喂狗……”
“拍”的一声,她狠狠地扇了刘管事一巴掌,随即继续大骂。
那副凶狠的模样,完全丧失了从前的温柔贤惠,好似变成了一个乡野泼妇。
刘管事被她骂得脸色惨白,低下头去,不敢吭声。
一旁的苏时越总算是见识到了王氏不为人知的一面,心中的嫌恶更甚。
他当年怎么就瞎了眼,娶了这样一个女人?
简直有辱他苏家的门楣!
他再也看不下去,猛的大吼一声:“放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变得落针可闻。
苏时越耳根得以清净,这才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盯着王氏一字一句道:“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实在是有失我苏家颜面。念在往日的夫妻情分上,这次我便只对你小惩大诫,望你日后能有所改过,莫要再失了我苏家主母的风范。”
话落,他高声命令道:“来人,将夫人禁足在此,没有本家主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是。”门口立即传来两个护卫的应声。
苏时越这才又对王氏说道:“从即日起,你便安心在此抄写《女戒》,何时抄完一千遍,何时再出来。”
“不要……”王氏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潸然泪下的哀求道:“老爷,妾身再也不敢了,求您网开一面,饶恕妾身这一回吧!”
苏时越懒得再理会她,绕过她的身子便拂袖而去。
身后的刘管事见此,立刻跟着他走了出去。
王氏泪眼婆娑的看着这两人的背影,绝望的在地,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锁上,阻隔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
苏晚宁自从走出沉香院后,便径直来到了听风院里。
这里虽然许久无人居住,但时常有人过来打扫,看起来还算干净。
她穿过一个花团锦簇的小园林,迈进了原主儿时住过的闺房里。
这个闺房里的陈设不算华丽,但显得极为素雅。
所有家具均为红木所制,井然有序的摆放着,散发着一种古朴的韵味,让人身处其中,感觉非常舒适。
苏晚宁见窗户边摆放着一张红木妆台,便走过去,对着妆台上的铜镜开始打量自已。
纵然已有原主的记忆,但她还是被自已如今的容貌给惊艳了一瞬。
只见铜镜中的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且玲珑有致,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
是那种让人只看一眼,便想再多看几眼的人。
苏晚宁对自已如今的容貌感到很满意。
这副容貌与她前世相比,毫不逊色。
她抬手摸了摸自已的脸颊,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前世。
她前世出生于武将世家,自小便是个美人胚子,且文武双全,德才兼备。
为了逃避入宫选秀,成为皇帝的妃嫔之一,她在十六岁那年,毅然决然的选择假死,而后女扮男装,孤身一人去了北境的军营。
此后不久,敌军来犯,她由于骁勇善战,屡立奇功,很快便靠着赫赫战功,成为了大周朝名震天下的镇北大将军。
从此,她戎马一生,为国尽瘁,直到三十六岁那年,才由于旧伤复发,不幸战死于沙场之上。
回想起这些前尘往事,苏晚宁眼中有抹黯然划过。
重活一世,她不想再当什么大将军,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待替原主报完仇后,她便找个男人把自已嫁了,品尝一下前世没有品尝过的滋味,而后相夫教子,做一个平常女子。
思及此,苏晚宁便对着铜镜中的自已笑了笑,而后坐到妆台前,开始检查体内的随身空间。
这个随身空间乃她前世与生俱来的一个空间,面积很大,堪比一座皇宫,里面不仅可以存放许多物品,还具有永久保鲜的功效。
只是这个空间不能进人,也不能存放活物。
她在这个空间里存放了许多心爱之物,有她擅长使用的兵器,亦有她喜欢看的书籍,还有一些名贵药材和古董字画,以及金银珠宝和银票之类的贵重物品。
当然,她也存放了不少生活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认真的检查了一番后,苏晚宁发现空间里的物品一样不少,便放下心来。
而后她拿起妆台上的木梳,一边梳理着自已凌乱的长发,一边等待着女医的到来。
片刻后,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肩挎药箱的女医敲门走了进来。
苏晚宁通过原主的记忆,一眼便认出,这位女医正是苏家的府医,人称素心。
素心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模样很是清秀,为人心善,不喜多言。
由于她时常和原主打交道,已经和原主混的很熟。
每当原主受伤之时,她都会去给原主治伤,并且会在原主挨饿之时,偷偷的给原主送去吃食。
因此,她是整个苏家为数不多的,曾经带给过原主温暖之人。
而原主亦对她非常感激,将她视作可信任之人。
“见过九小姐。”素心福了福身,说道。
苏晚宁放下木梳,朝着她微微一笑,“你来了。”
素心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您怎么又受伤了?”
苏晚宁无奈的耸了耸肩,“我也不想的。”
素心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来此之前,她已经听说了沉香院里今日所发生之事,得知苏晚宁一夕之间变得武功高强,她心中虽然大为震撼,但更多的,是为苏晚宁感到高兴。
她打心底里觉得此乃好事一桩,并未因此,就觉得苏晚宁是个可怕之人。
苏晚宁见她不再多言,便起身走到床榻边坐下,而后脱去身上带血的衣裳,趴了下去。
素心见此,连忙从药箱中翻找出金疮药来,开始小心翼翼的为其上药。
一室寂静中,素心忽然开口问道:“九小姐,您不疼吗?”
苏晚宁勉强一笑,“自然是疼的。”
“那您为何一声不吭?”
“我为何要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