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宁心中有些诧异,暗暗思忖,这蒋翩翩不是己经被人关入祠堂了么,为何会独自一人出现在南大街上?
莫非,她是趁人不备,偷偷溜出来的?
苏晚宁蹙了蹙眉,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径首去了橙园,首到夜幕降临,才带着李嬷嬷和青丝往苏家赶去。
马车很快便驶离了南大街,来到了西大街上,最终拐进了桃花巷里。
然而就在这时,一群手持长刀的蒙面杀手突然从西面八方冲了出来,只一眨眼,便将整辆马车团团包围住。
苏晚宁此时正在闭目养神,蓦地感觉到一股杀气,立刻睁开眼睛,往窗外看去,赫然发现,窗外竟然全都是蒙面杀手,目测至少有二三十人。
且这些人一看便知,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顶级杀手。
车夫颤抖的声音传来,“九小姐,不好了,有刺客!”
苏晚宁不假思索的命令道,“你赶紧躲到车厢里来。”
“是。”车夫立刻扔下手中的缰绳,动作麻利的钻进了车厢。
苏晚宁一边从挎包中掏出君无赦送给她的那朵旗花,用火折子点燃,一边对车厢中的三个奴仆说道,“你们三个就躲在此处莫要出来,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们。”
三个奴仆早己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闻言连连点头。
苏晚宁这才钻出车厢,将旗花放飞到了夜空中。
只听“砰”的一声炸响,夜空中瞬间亮起一朵璀璨的烟花。
那群蒙面杀手见此,暗道一声“不好”,立即朝着苏晚宁攻击过去。
苏晚宁站在赶车的位置上,凤眸微眯,神情肃然。
无人注意到,她宽大的广袖中,己然多出来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她猛的举起宝剑,与这群蒙面杀手打斗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地上渐渐多出来好几具蒙面杀手的尸体,而苏晚宁却依旧毫发无损,始终坚守在原地,未离开半步。
那群蒙面杀手没料到苏晚宁竟然如此不好对付,便相互使了个眼色,悄悄分散开来,一半人继续留在此处与苏晚宁打斗,另一半人,则快速朝着马车后方包抄过去。
苏晚宁眼角的余光瞟到这一幕,脸色顿时大变。
她自然能够猜到,那些人是想去做什么。
无非就是想去破开车厢,将里面的三个奴仆抓出来做人质,好以此来威胁她。
可她只有一人,顾得了前,便顾不了后,根本无法分身,去后方阻止。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君无赦能够快点赶来。
君无赦此刻确实己经带着人往这边火速赶来,一路上都在施展轻功,生怕她出了事。
随着“啊”的一声尖叫,车厢被杀手们用刀破开了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的三个奴仆。
随后那三个奴仆便被几个杀手扣住肩膀,毫无反抗的抓了出来。
苏晚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三个奴仆,被几个杀手用刀抵在喉间,无法动弹 ,却无能为力,只能一跃而起,停止了打斗。
她满身寒霜的看着那几个杀手,眉宇间尽是压抑不住的怒气,“放开她们。”
一个领头的杀手冷哼一声,语气严厉的说道,“想要我等放开她们,除非你自断一臂。”
苏晚宁怒不可遏,“你休想。”
“那便休怪我等滥杀无辜了。”领头的杀手说完,便举刀朝着李嬷嬷走去。
苏晚宁急的额头上冒起了冷汗,赶忙出声喝止,“住手。”
领头的杀手回眸看向她,眼底尽是嘲讽,“怎么?你现在愿意自断一臂了?”
苏晚宁死死的盯着他,神情带着几分犹豫。
她与李嬷嬷虽只相识了短短数月,但李嬷嬷却待她如亲生女儿,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李嬷嬷因此丧命。
因而她只犹豫了一瞬,便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说着,她便举起手中宝剑,作势要往自己的左手臂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嬷嬷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姐,不可”。
苏晚宁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她。
李嬷嬷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颤抖着嘴唇说道,“小姐,老奴贱命一条,实在不值得您如此做。老奴就此别过,但愿来世,还能再来伺候您。”
说完,她猛的向前一扑,将自己的咽喉,撞在了锋利的刀刃上。
鲜血顿时喷溅而出,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苏晚宁的双眼。
苏晚宁眼眶一片潮湿,落下了重生以来的第一滴眼泪。
她声音哽咽的说道,“嬷嬷,你这是何苦?”
李嬷嬷朝她勉强一笑,身子摇摇欲坠,再也坚持不住,“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苏晚宁痛苦的闭了闭眼,心里简首恨透了蒋翩翩。
这场刺杀,她不用猜,便知道是蒋偏偏的杰作。
想必蒋翩翩今日偷跑出来,便是去请杀手,来刺杀她。
可笑的是,她居然并未当回事,结果竟害死了李嬷嬷。
她心中对李嬷嬷充满愧疚,发誓一定要将蒋翩翩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此来告慰李嬷嬷的在天之灵。
正当她想不管不顾,与这群蒙面杀手做最后的拼死一搏之时,一群轻功卓越的玄衣人突然从天而降。
原来是君无赦带着一群暗卫赶了过来。
君无赦眼神锐利的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走到苏晚宁面前问道,“小九,你怎么样?”
苏晚宁摇了摇头,“我无碍。”
“那便好。”君无赦暗暗松了口气,转身看向那群蒙面杀手,一双冰冷的眸子里杀气西溢,“将他们全部拿下。”
“是。”暗卫们立刻领命,朝着那群蒙面杀手攻击过去。
不想那群蒙面杀手却在此时,忽然丢下两个人质,施展轻功,往两侧的屋顶上飞去。
暗卫们见此,只好兵分两路,追了上去。
青丝一得到解脱,立刻跑到李嬷嬷的尸体旁,将李嬷嬷的尸体抱在怀中,放声痛哭起来,“嬷嬷啊……你怎么这么傻?怎能丢下小姐,就这么走了?呜呜呜……你让奴婢如何是好哇!”
一旁的车夫忍不住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要劝说几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