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随口问程序,
“你还没说到底怎么发达的呢,快说来听听。”
程序眼中浮现出两簇火苗,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整个人的状态有些癫狂,
“我用我的方法两年内买彩票中了大奖开了家股票公司,然后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大赚特赚,在很短的时间内发达起来,现在有了钱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钱财名利都不在话下。”
然后将目光对准了夏青,热切道,
“只要你愿意用我的方法,你也可以!”
这太过热切的目光烫得夏青不由自主向后缩了缩身子。
程序正想进一步热情建议,肩膀上却忽然被一只手掌压了一下,他侧头。
莫常循古怪地笑了笑,没拿开压在他肩膀上的手,
“这个世界因果轮回,你不会凭空得到什么东西,必然是用更珍贵的东西交换了吧。”
“更珍贵……”
程序心里犹疑了两秒,随即被更坚定的想法压了下去,他双手握拳,身体微微颤抖,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钱更珍贵了,没有千万万不能,现在我拥有的一切,金钱、地位、女人不都是拿钱换来的!”
夏青此时看程序的脸越来越扭曲,不禁怀疑,这人真的是他的大学哥们儿吗,怎么跟掉钱眼儿里似的。
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
饭后莫常循抄着兜慢悠悠回了房间,在屋里扫了一圈,
“媳妇儿,躲哪儿呢?”
他往长椅上一大喇喇一坐,继续嚷嚷,
“今儿中午这顿饭跟吃蜡烛一样,嘴里没滋没味儿的,快出来给我亲亲。”
沈稚幽幽现身,双手撑在藤椅上,
“我把你交代的事办好了,奖励呢?”
莫常循贱兮兮一笑,往椅背上自如一靠,
“把手伸出来。”
沈稚不明所以,伸出纤长的掌心 ,水光盈盈的杏仁眼里盛满了期待。
他和莫常循约好,如果扮成这件事,他就给她下跪。
听说搓衣板是成熟男人必须经历的,于是小鬼琢磨着也得让他经历经历。
莫常循懒洋洋伸出食指和中指,小人一样在沈稚手心走来走去,然后,扑通一声。
两根“手指小人”腿上打了个弯,直直冲着沈稚,跪下了。
莫常循贱笑着配音,
“老婆大人威武,聪明绝顶貌美如花!”
沈稚嗔怒瞪了他一眼,挥开了手,皱着脸,一脸委屈得要死的表情控诉他,
“你骗我,这不算!”
“错了错了小祖宗,师父我都没跪过呢,现在跪你行了吧。”莫常循赶紧站起来哄人,将她压在椅子上。
沈稚刚刚委屈巴巴的眉眼立马就云开雾散了,偷偷压了压上翘的嘴角,
“这可是你说的!”
莫常循啊了一声,大掌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压了压,
“男人从来说一不二。”
说完这句,他深吸一口气,扶着沈稚的肩。
然后撑开腿,就这么水灵灵跪在了她腿上。
我让你跪我,我让你跪我腿啊!
沈稚一脸懵圈,男人靠过来的气息灼热,两人此时距离近得眼睫毛都能数清楚,她没忍住朝后仰了仰头,同时伸手扶稳了他的窄腰。
她还没说什么,耳边就被烫的的气息喷洒,噼里啪啦带起的电流仿佛能烫到她心底,她浑身甚至细微的抖动、战栗。
红透的耳尖传来莫常循低沉沉的声音,
“宝贝儿,满意了么。”
沈稚没出声,水润的目光紧紧追着他的唇,莫常循挑着嘴角,笑得一脸邪性。
虽然那柔软的地方她已经亲过好几百次,但对她而言千千万万遍都不够。
莫常循引诱似的每每在她要吻上来的那一刻拉开一小点距离,两人的唇像追逐的蝴蝶般相触又一触即分。
直到沈稚柳眉微蹙,失去了耐心,一把扯开他的裤腰带,某人才老实下来……
下午夏青迷迷糊糊犯了困,躺在床上想睡觉,然而不知是不是喝酒喝的,他肚子里冰冰凉凉,跟卧着冰块似的,怎么都睡不着。
身旁的二狗睡得那叫一个香,嘴角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一个人占据了大半张床,还不老实,睡一会就忽的翻身搂他,八爪鱼一样将腿搭在他身上缠住他。
夏青睁开眼睛,没了困意。
忽然传来古怪的指甲划木板的刺啦声,非常近的响在他耳边。
夏青的目光瞬间清明了,他狠狠打了个激灵,将二狗扒拉开,摇着他的肩膀将人晃醒,
“快起来,出事了!”
二狗睁开迷蒙的眼睛,晃了晃不甚清醒的脑袋,含糊问,
“怎么了?”
夏青的目光越来越惊恐,死拽着他下床,然后捂住他的嘴巴,
“你听!”
床下指甲划动木屑的声音越来越刺耳,夏青和二狗对了个眼神,举起手指数三、二、一。
床板被猛地掀开,趴在床板底下的东西也跟夏青打了照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床板下的……女鬼,披头散发,身上衣着破破烂烂,眼珠子瞪的老大,蔓延着红血丝却不见黑眼珠,手指长的都能将人捅个对穿!
不仅如此,她速度快的惊人,眨眼间就到了夏青面前,那张青色的脸,乱草似的头发堪堪怼到了夏青鼻尖。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双脚离地整个人已经悬空了,被女鬼折叠起来竟要砸出窗外。
二狗大吼一声举着玻璃罐子就往她头上砸,女鬼竟完全不受影响,身子都没晃一下,玻璃砸在她头上碎成了渣渣。
但这个举动成功激怒了女鬼,将团成团的夏青狠狠砸向二狗。
二狗伸长了手臂要接他。
不成想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被砸得趴到地上起不来,只能说成功给他当了个人肉靠垫。
就在此时,房间突然被人破门而入,莫常循此时如同英雄般从天而降,就差披个斗篷了,痞气一笑,啧啧感叹,
“你俩打架上床上打,怎么着床上不够发挥?”
二狗哎哟哎哟叫着将夏青扒拉下来起身,自已的腰简直要被砸断了,他指着面前的女鬼嚷嚷,
“莫哥救命啊,有鬼——”
莫常循摸了摸兜,掏出张净心符给他俩一人贴了一张,吊儿郎当道,
“清醒点,你俩恐怕把对方认成鬼了。”
夏青揉了揉眼,刚刚那女鬼竟真的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是错觉,他松了口气,身子下来滑在地上。
“真正有问题的是你那哥们儿。”莫常循淡淡开口,同时伸出手指清脆的打了个响指。
随着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沈稚悠悠然飘过来。
她身后的程序被坚韧挣脱不开的发丝牢牢缚住,嘴里癫狂的嘶吼着,如同野兽一般。额头的青筋暴起,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上滚滚下。
夏青定睛一看,他的四周竟有四只恶鬼在疯狂吞噬他的血肉,那鲜血淋漓的场景看了都令人不堪忍受,更何况是承受这痛苦的人。
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肉,比凌迟还要痛苦。因为他被咬掉的肉竟在不停生长,长到一半又被啃噬,这无穷无尽的折磨似乎永远不会有尽头。
夏青撑起身子下意识想帮他。
莫常循拦住了,目光幽暗,
“他害死了他的至亲,你帮不了他的。”
夏青猛地瞪大眼睛,指着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是说……”
莫常循点了点头,
“五鬼运财术本身就是一种巫术,需要杀五五个至亲之人,但一定时间内凑不齐五个人,就会受到反噬,被所害之人永远啃噬,犹入十八层地狱。”
夏青再次看向程序的目光中非常复杂,各种情绪梗在他喉咙里,让他说不出一句话,其中有震惊、有骇然、还有不解,不明白昔日好友为何如此。
二狗将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唉,人为了财富就这么放弃最珍贵的养育自已的家人,不就跟饥饿的人啃噬自已的血肉一样么。”
“行了,都散了吧。”莫常循揽着沈稚,示意他俩离开。
此时夕阳西下,橘红色的耀眼夕阳将整个天空染成了调色盘,深深浅浅的红色、橘色、粉色混杂着,说不出的美。
让人只觉天地浩大,前路广阔。
莫常循牵着沈稚的手上了那辆破越野车,夏青二狗俩人坐在后头打打闹闹。
即使前路还有数不清的坎坷,即使美好的时光无法暂停,但身边最爱的人还在,一切都会如人所愿,平安喜乐长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