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仁心阴沉着脸,一甩袖袍,快步走进石室,吴君怀正襟危坐于蒲团之上,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事情办妥了?”田仁心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吴君怀躬身答道:“回禀师父,一切按您的吩咐安排妥当。”他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只是……弟子有一事不明。”
“讲!”田仁心不耐烦地吐出一个字,眼神如刀锋般落在吴君怀身上。
“这功法……弟子研习多年,从未发现有任何问题,分明是先辈胡乱编辑的,为何师父如此在意那小子是否修炼?”吴君怀硬着头皮问道,心中忐忑不安。
田仁心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他猛地一拍石桌,发出一声巨响。
“你是在质疑我?”他语气森然,眼中寒光闪烁。
吴君怀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弟子不敢!只是……只是担心师父费心费力,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田仁心冷哼一声,在石室中来回踱步,片刻后,他停下来,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有所不知,这功法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他回忆起之前用流浪汉做的实验,那些人修炼之后,虽然初期进展神速,但最终都爆体而亡,无一例外。
而楚山河不同,他竟然能够安然无恙地修炼至今,这让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罢了,此事你不必再过问,专心做好你分内之事即可。”
吴君怀如蒙大赦,连忙叩首称是,不敢再多言。
室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石壁上跳动的烛火,映照着田仁心阴晴不定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异气息。
他走到石室中央,盘膝而坐,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印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逐渐笼罩了整个石室……
“是时候启动阵法了。” 田仁心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楚山河寻到一处偏僻山沟,荆棘丛生,乱石嶙峋,人迹罕至。
沟底潮湿阴暗,苔藓遍布,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
他拨开挡路的荆棘,锋利的尖刺划破衣衫,在手臂上留下细小的血痕,一阵刺痛传来,他却恍若未觉。
山沟地势特殊,两侧山壁陡峭,沟底狭窄,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正适合他安心修炼。
他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让他精神一振。
“就是这里了。”楚山河眼神坚毅,盘膝坐在一块较为平坦的岩石上,准备开始修炼软骨功。
黄鹂儿,也就是寻风鸟,隐匿于山沟上方的一棵古树上,茂密的枝叶遮蔽了她的身形,如同与树木融为一体。
她一双锐利的眼睛,始终紧盯着沟底的楚山河,不分昼夜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是两个月过去,楚山河的修炼已过半。
他每日除了短暂的休息和进食,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修炼软骨功。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山沟的湿气又让他感到阵阵寒意,但他始终咬牙坚持,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一日,黄鹂儿正百无聊赖地观察着楚山河,却突然发现沟底空无一人。
她心中一惊,连忙仔细搜索,却始终不见楚山河的踪影。
山沟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壁,唯一的出口也被她严密监视着,楚山河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
难道……
他已经发现了自已的存在?
黄鹂儿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楚山河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乡下小子,怎么可能识破她的跟踪?
她像人一样淡然一笑,继续留在原地,静待楚山河出现。
“他究竟去了哪里?”黄鹂儿自言自语道,目光扫视着山沟的每一个角落。
麻小雀扑棱着翅膀,一头扎进了荆棘丛生的山沟。
它抖了抖沾着露水的羽毛,灰扑扑的小脑袋四处张望,似乎对这个阴暗潮湿的环境有些不适应。
黄鹂儿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真是蠢鸟,自投罗网。”她心中暗道,目光始终锁定着山沟,等待楚山河的出现。
麻小雀在沟底蹦跶了几下,似乎发现了什么,猛地朝着黄鹂儿所在的方向飞去。
黄鹂儿眼神一凛,正要出手驱赶,却见麻小雀径直飞向了她身旁的一截枯木。
那枯木一动不动,表面布满了青苔和裂纹,与周围的环境完美地融为一体。
麻雀鸟落在枯木上,歪着脑袋,用尖喙啄了啄枯木的表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
突然,枯木动了。
一只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麻小雀。
麻小雀惊恐地挣扎着,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黄鹂儿瞳孔骤缩,这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枯木,分明是伪装后的楚山河!
楚山河看着手中瑟瑟发抖的麻雀鸟,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小家伙,别怕。”他轻轻抚摸着麻小雀的羽毛,感受着它柔软的触感。
麻雀鸟渐渐停止了挣扎,在楚山河的掌心安静下来。
楚山河松开手,麻雀鸟扑棱着翅膀,飞向了天空。
楚山河望着麻雀鸟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敛息功和伪装术,看来是有些火候了。”他低声自语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接下来,该练习密室刺杀技了……”
“有人来了……”一个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打破了山沟的宁静。
楚山河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敛息功和伪装术,总算小有所成。”他自语道,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密室刺杀技,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山沟修炼,不过是为其打下坚实的基础。
想到此处,楚山河起身,朝着不远处掩映在树林间的小木屋走去。
他步伐稳健,身形矫捷,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
山风拂过,衣袂飘飘,更添几分潇洒之姿。
路过那棵茂密的古树时,楚山河脚步微微一顿,目光不自觉地向上瞟了一眼。
树叶沙沙作响,却不见任何动静。
他想起之前几次试图拐骗树上黄鹂儿失败的经历,不禁有些悻悻然。
这田仁心养的鸟儿警惕性极高,身手也不凡,几次三番都让她逃脱了。
楚山河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一声,继续朝着小木屋走去。
与此同时,阴暗潮湿的石室中,田仁心正盘膝而坐,手中握着一块不知名的野兽骨头,蘸着鲜红的粉末,在地上刻画着繁复的阵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淡淡的腐臭,令人作呕。
“他当真毫无察觉?”一个阴冷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却不见其人。
“自然。”田仁心头也不抬,语气笃定,“那黄鹂儿的手段,岂是这小子能识破的?他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但愿如此。”那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切莫大意,坏了大事。”
田仁心冷笑一声,“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待阵法完成,便是这小子命丧之时。”他手中的骨头用力在地上一划,鲜红的粉末飞溅而出,落在阵法中央,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楚山河推开小木屋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他皱了皱眉,点燃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环顾四周。
屋内简陋至极,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
楚山河走到桌子前,伸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拂,一层厚厚的灰尘飘落下来。
他轻笑一声,看来这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突然,他目光一凝,落在了桌子角落里的一块不起眼的木板上。
木板上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周剑雄到此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