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的剑停在了翟婉心口一寸的位置,却始终未收回去。他冷眼看向翟靖,似在等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否则他不会收回剑。
翟靖老谋深算是只狡猾的老狐狸,自然一眼就看穿秦骁是看上自已那身份卑贱的私生女。
如今太子虽醒了过来,但与南离一战他与太子把天盛国的脸都丢尽了。圣上已下昭不日便让战王秦骁统领大军,南下讨伐南离。到时战王一旦打败南离,那风头可是要盖过太子许多。
翟靖不敢擅自揣测帝心,可既然战王喜欢自已上不得台面的女儿,何不顺水推舟另外押注,这样一来,今后无论谁登上高位,他翟靖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亲重臣,权倾朝野,何不美哉。
想到这些,翟靖赶忙赔笑道:“战王殿下息怒,小女不懂事,还望殿下高抬贵手。”
秦骁依旧沉默不言。
翟靖眉头一皱,转头看向翟婉心,厉声道:“婉心,还不快向战王殿下认错,快把解药交给殿下。”
翟婉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父亲,连您也要偏心那贱……妹妹。”突然,一道冰冷渗人的目光射来,翟婉心慌忙改了口。
翟靖怒喝:“那是你的妹妹,做姐姐的怎可见死不救。若再不交出解药,为父也保不了你。”
翟婉心见父亲突然转变的态度,猜到父亲对翟悦肯定另有谋算,只得顺从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这便是解药。”
秦骁接过解药,目光依旧冰冷地扫过翟靖和翟婉心,随后转身欲走。
就在他即将迈出亭子的那一刻,翟靖突然出声:“战王殿下留步。”
秦骁身形一顿,却并未回头,只是冷冷地问道:“何事?”
翟靖上前几步,微微躬身,语气谄媚却又带着几分深意:“战王此番南下,定能旗开得胜。小女翟悦,今后还望殿下多多照拂。”
秦骁冷哼一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翟将军,莫要把心思都用在这权谋算计之上,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堂堂战王怎会不知他那点心思,自以为是的想利用翟悦和自已攀上关系。若不是看在翟悦的份上,他真的不想多说半句。
翟靖心头一紧,脸上却依旧堆着笑:“殿下教训的是,下官只是一心为殿下着想。”秦骁不再多言,大踏步离去,只留下翟靖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翟婉心望着秦骁离去的背影,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再也抑制不住,她猛地转身,对着翟靖大声指责:“父亲,您怎能如此狠心!我一直对您言听计从,处处为家族着想,可您今日为了那贱婢,竟这般对我!我在您心中究竟算什么?”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泪水肆意流淌:“她不过是个身份卑贱之人,您却为了讨好战王,全然不顾我的感受。难道在您眼里,我也是您权谋路上的一颗棋子,随时可以舍弃?”
翟婉心的眼眸中满是失望与怨恨,她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您总是想着如何攀附权贵,如何保住自已的地位,可曾想过我的幸福?”
翟靖看着几近崩溃的翟婉心,深吸一口气:“婉心,莫要这般任性胡言。为父让你与太子私相授受,实是为你谋划的大好前程。太子虽性格懦弱,能力不如战王秦骁,但他终归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你若能为他诞下子嗣,待到太子登基,你便是尊贵无比的后宫之主,这难道不是为父对你的一片苦心?”
翟婉心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嘶声道:“父亲,您竟将女儿的终身幸福当作权谋的筹码!那太子如此懦弱无能,未来又怎能护我周全?您这所谓的‘为我好’,不过是满足您的野心罢了!”
翟靖脸色一沉,厉声道:“住口!你这不知好歹的逆子!为父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我们翟家的荣耀,为了让你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如今你非但不领情,还在此指责为父。太子虽懦弱,可只要他能登上皇位,你便是母仪天下之人。你且好生想想,莫要再执迷不悟!”
翟靖拂袖而去,只留翟婉心一人在原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翟悦可能与战王秦骁在一起的甜蜜场景,心中的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她恨,恨翟悦那卑贱的身份却能得到战王的青睐,而自已,出身高贵,却要被父亲当作权谋的工具,去迎合那懦弱无能的太子。
战王秦骁无论是样貌,还是才能都比太子秦瑜出众太多。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得到战王的青睐?”翟婉心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愤。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疯狂,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翟靖回到书房,面色凝重地坐于书桌前。屋内烛光晃动,给这原本宽敞的书房蒙上了一层暗淡的纱幕。书架上的典籍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他眯起双眸,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今日种种场景。战王秦骁手握重兵,若能为已所用,自是如虎添翼。可他那冰冷的眼神,分明是对自已的权谋之计充满了不屑。
翟靖深知,要想拉拢此人,绝非易事。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仿佛也被这凝重的氛围压得沉重无比。暗自思忖:“这秦骁绝非池中之物,其心高气傲,寻常之物怕是难以入他的眼。但他对翟悦有情,或许这便是那关键的突破口。”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想到了什么妙计。
“只是,如何能让翟悦乖乖听话,助我达成目的?”翟靖眉头紧皱,“那丫头同她母亲一样,也有几分倔强。”
想起翟悦的母亲,翟靖神色复杂。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愧疚。
爱而不得的人,无论过了多久,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姜黎,你走了。可是你的女儿还在我手里,你就算是做鬼也得待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