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清,司马梧尘叹了口气。
“皇父可遇着什么难题?儿子愿意为皇父分忧。”
这事该从何说起?说最大的难题就是你。
你看上了不该看上的东西,整个后宫的东西本来就都是朕的,她也不例外。你想也别想了。
他说不出口。
在自己的嫡子面前,他如何动用皇权去制压他对一个女人的情意?
说出去真是丢死人。不能这么做。
可是不说.......上官晚晚毕竟与他年纪相仿,又打小就认识。
年轻人有真正共同的话题,时间长了,就更不好拆散。
不,他不认同这叫拆散,充其量是让太子重新走回正道。身为太子,需要选个太子妃正式确立自己的势力。
有了这个突破口,他也就找出了点头绪,“你皇额娘来找我说了几次,太子妃一事,是不能再耽搁了。”
司马铎眉头微蹙,现在最是抵触的就是这件事情。
转念一想到底是自己不孝,原来皇父是为他而愁。
“儿子不孝,让皇父操心了。但儿子心意已决,娶谁都不会娶那个姜露的。”
“混账东西,你不娶她你打算娶谁?她是候公府的人,就算长成个球,娶了她对你也是百利无一害。”
皇父上了怒,太子本能发怵。可谈及的又恰好是他现在最抵触的事情。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毕竟才十四岁,心智还是半个大小子,哽着脖子直接就回了道,“儿子就想娶个自己喜欢的人。”
这个人是谁,答案自然呼之欲出。
这同样也是司马梧尘最抵触的话题,结果太子就这么丢出来了。连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在凝结,他当即大喝道,
“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当初这太子位给你就给得太轻松了是不是?身为太子,连娶妃稳朝纲这等事都得别人这样三请四催的你。到时若是真的登了基,是不是一个不喜欢不愿意就废了朝纲!”
场上所有的下人都已经吓得伏地下跪。
唯有太子站在风暴中心承受这雷霆之怒。
这是头回皇父对他发了这么大的火。
他心惊胆颤,却也不愿没有认错。
垂手默不作声,算是作了无声地抗议。
司马梧尘见他毫无悔意,气得指着太子的鼻子撂下狠话,“朕既然可以抬你,也就可以废你。你好好想清楚身为太子,应当以什么为大局。”
气话说的时候解气,过后又觉后悔。
只是君无戏言。
料峭的春风吹不散父子俩的不快,或许是病将好人还不利索,司马梧尘猛地咳了一阵。
太子深感懊恼,他连跑过去拍着他的背,脸上尽是着急,“皇父,儿子错了,儿子不想让您生气的。”
“你们都退下!任何人不得近前。”司马梧尘深吸了口气朝旁喝道。
毕福方簌簌应了个嗻,带着众太监和护卫退了下去。
司马梧尘避开儿子的手,干脆摊了牌,从袖子里掏出那只玉兔吊饰,直接扔在地上。
玉兔应声断开其头,溅起的玉碎散向四方。
太子目睹这一切,满脸除了难以置信只剩下惊恐。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司马梧尘冷冷看着他。
太子万万没想到这玉兔会落入大启皇帝的手上。到底是如何被发现的?他自然知道自己皇父一用起手段来能有多狠。当年上官家几百号人他杀就杀了。
再杀个上官家的余孽,连眨下眼皮都是多余。
他自己最多被罚跪罚禁足,有长辈护着不会有什么事。就怕上官晚晚受到牵连。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地感觉到了害怕,忙跪了下来磕头求情,“皇父息怒,冬意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儿子是对那宫女动了心思,但她并没有对儿子有意。是儿子仗着自己身份硬塞给她的,她也是没得办法了才收了去。好皇父您就开开恩,不要降罪她。儿子什么都答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