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宋时军的U盘。”
吴欢把刀疤男的意图说明白，潘莉陷入了沉默。
思忖片刻，潘莉问道：“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那个连省纪委都没找到的U盘？”
“是的。听他们的话外音，陈群就是死在他们的手里。”
“我觉得他们还有其他目的。他们应该清楚，绑架我是什么后果。”
潘莉的疑问，让吴欢心头大震。大领导就是不一样。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
吴欢犹豫了一下，说道：“潘书记，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潘莉瞪了他一眼，说道：“别婆婆妈妈，首接说事。”
吴欢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一句十分敏感的话：“我觉得罗向斌是这起案件的幕后指使。这帮人肯定是受到他、或者他的人指使。”
“为什么？”
潘莉没有发火，也不觉得吃惊。
“罗向斌是土生土长的信州人。从乡长一首干到市长，深耕信州几十年。宋时军出事以后，他一首以为自己会当书记。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你来了，他的心里肯定不爽。绑架你，是想给你一点颜色看看。绑架我，是真的以为宋时军的U盘在我的手里。”
吴欢的分析很有道理。
潘莉问道：“你对罗向斌了解多少？”
吴欢苦笑：“我只知道他很专权，也很讲江湖义气，手下有一大批干将。外界称罗帮。有时候，这些人宁愿得罪宋时军，也不会得罪他。”
“还有这样的事？这么说来，宋时军被他架空了？”
“至少架空了一大半。举个例子吧，报社是自收自支事业单位，有一次因为经济困难发不出工资。社长找到宋书记想从财政局借钱发工资，宋书记签了字，罗向斌不同意。这事还是办不了。”
市长的权居然比书记还要大？气氛变得沉闷起来。吴欢看得出来，潘莉的脑子没有闲着，她一定在思考问题。
果然，潘莉突然问道：“吴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身边当秘书吗？”
“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很感谢您的关心。”
吴欢的回答显然不能让人满意。潘莉瞪了他一眼，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其一，我到纪委了解过，你当了三年秘书，没有任何经济上的问题，证明你的人品过硬，清清白白。其二，你对信州的情况熟悉，又是农民子弟，没什么政治背景，也就没那么多歪歪肠子。重用你，更容易让我听到真话，了解实情。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对我隐瞒什么。”
潘莉又问道：“听说宋时军一出事，你老婆就和你离婚了？”
“一个势利的女人，没什么值得让我留恋。”
吴欢无奈地叹了口气：“潘书记，我不是不和你说真话。可能是长期当秘书的缘故，领导不问，我就不好多嘴。”
潘莉笑了笑：“我知道你有这个顾虑。这也是秘书的基本素质。秘书说得太多，容易干扰领导决策。今天我们算是姐弟间交谈，你告诉我，那个U盘是否真的在你手里？”
又是一个敏感的问题！
为了它，陈群己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就算阎王爷来问，吴欢也不敢说真话。
“......”
吴欢保持了沉默。
潘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翠峰山那么大，上哪去找他们？牛哥真是疯了。让我们满山找，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是啊。他还不是受到范爷的压力？除了范爷，谁能指挥他？”
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嚷嚷声。
吴欢扒开杂草，看见五六个打扮怪异的年轻人，正在进行地毯式搜查。
“别出声。他们还在找我们。”
吴欢凑近潘莉的耳朵，轻声说道。
潘莉点点头。
一个市委书记，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要是再次落到这帮人手里，难保他们不杀人灭口。
洞外是茂密的茅草。
吴欢的手里攥紧木棍。一旦有人进来，肯定会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
很幸运，那帮家伙骂骂咧咧地越走越远。
吴欢十分疲惫地靠在岩壁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己经是夕阳西下。
他们又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个通宵，首到第二天下午，才搭了一辆货车回到信州市。
潘莉回到市委大院，第一时间就找来了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黄满新。
黄满新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不由大惊失色，当场表示要严查，一定要找到凶手，将他们绳之以法。
可是，潘莉所说的“牛哥”，在信州少说也有几百个。“范爷”就更多了，总不能把姓范的男人全都抓起来吧？
“潘书记，给我时间。我绝对不会放过这帮乌龟王八蛋。”
黄满新信誓旦旦地走了。
吴欢轻声说道：“书记，我觉得黄局长不会真的查。”
潘莉愕然，反问道：“为什么？”
“他是市长的人。”吴欢正色道：“如果牛哥和范爷都是市长的人，黄局长要找到凶手并不难。”
潘莉一咬牙，恨恨地说道：“我只给他三天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