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祐先规规矩矩地请了安,然后才笑着将锦盒奉上:“儿子前些日子看额娘和两位娘娘玩叶子牌,觉得那纸牌用着不甚方便,便琢磨着做了个小玩意儿,或许能让娘娘们玩得更顺手些。”
“哦?”佟佳氏来了兴趣,“快打开让额娘瞧瞧。”
宜妃和荣妃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锦盒打开,露出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黄杨木小牌块。
“这是……”宜妃惊讶地拿起一块,“这不是叶子牌的图案吗?怎么做成这个样子了?”
她掂了掂手里的牌块,触感温润,分量适中。
荣妃也拿起一块细看,点头道:“这做工倒是精巧,图案也比纸牌清晰多了。”
胤祐解释道:“儿子想着,这木牌块比纸牌厚实,方便拿握,洗牌的时候也不容易弄坏。图案刻得深些,填了颜色,眼神不好也能看清楚。”
他特意强调了“眼神不好也能看清楚”,果然让三位娘娘都露出了意动的神色。
精准抓住用户痛点,是产品成功的关键。
佟佳氏拿起一块“万贯”牌,着上面的纹路,赞许道:“祐儿有心了,这想法甚好。”
宜妃己经有些迫不及待了:“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试试这新牌好不好用!”
“对对对,试试看!”荣妃也笑着附和。
宫女们很快撤下了之前的茶点,重新摆好了桌子。
西个人围坐下来,开始尝试用这新的“叶子牌块”玩。
“哗啦啦——”
当牌块被推到桌子中央混合时,发出的不再是纸牌那种细碎的声音,而是一种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这声音,莫名地就让人觉得带劲儿!
宜妃眼睛一亮:“哎,这声儿好听!”
砌牌墙的过程也变得有趣起来,一墩墩垒好,像是在搭小小的城墙。
抓牌、打牌,都因为牌块的质感而变得不同。
“碰!”宜妃兴奋地将两块相同的牌推倒,“这个好!看牌清楚,摸牌也舒服!”
荣妃也点头:“确实比纸牌用着方便多了。”
虽然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牌块的厚度,但很快,三位娘娘就适应了这种新的形式,并且明显乐在其中。
尤其是那清脆的洗牌声和码牌的仪式感,让这项原本只是消遣的活动,平添了几分郑重和乐趣。
胤祐看着她们兴致勃勃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很好,初步推广成功。
他又“不经意”地解释了一下那几张空白“混儿牌”的用法,更是让牌局增添了不少变数和刺激。
一时间,承乾宫里充满了娘娘们惊喜、懊恼、欢笑的声音,以及那独特的、属于“初版麻将牌”的“哗啦”声。
佟佳皇贵妃看着儿子,眼神里满是欣赏和骄傲。
这孩子,总能弄出些新奇又贴心的玩意儿。
宜妃输了几把,也不像上次那么郁闷了,反而兴致更高:“这个好玩!比那软塌塌的纸牌有意思多了!七阿哥,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胤祐谦虚地笑笑:“儿子只是想着能让额娘和娘娘们玩得更开心罢了。”
基操勿六,皆是为额娘服务。
这改良版的叶子牌,或者说,“宫廷麻将”,很快就在承乾宫流行开来。
并且,凭借其新颖的形式、舒适的手感和更强的娱乐性,隐隐有向其他宫殿蔓延的趋势。
胤祐对此表示很满意。
嗯,为丰富后宫娘娘们的精神文化生活,做出一点微小的贡献,感觉……还挺不错的。
至少,下次再去请安,大概率是不会缺牌搭子了。
……
承乾宫里的“哗啦啦”声,像是长了翅膀。
没过几天,这清脆悦耳、透着一股子新奇劲儿的声响,就从佟佳皇贵妃的宫里,悄然飞入了临近的翊坤宫、景仁宫,甚至更远的永和宫。
起初,是宫女太监们私下里悄悄议论。
“听说了吗?承乾宫娘娘们最近玩一种新牌,不是纸的,是木头的!”
“是啊是啊,听说叫什么……呃,新式叶子牌?玩起来声音可大了,‘哗啦啦’的!”
“可不是嘛!我们主子前儿去请安,回来就念叨,说那牌摸着舒服,看着也清楚,比旧牌强多了!”
好奇心是会传染的。
尤其是当这种好奇的对象,是一种能有效打发漫长宫廷时光的新鲜玩意儿时。
很快,便有按捺不住的嫔妃,借着请安或者串门子的名义,往承乾宫探看。
这一看,得了。
只见佟佳皇贵妃、宜妃、荣妃三人,再加上不知何时也加入了战局的惠妃,西个人围着一张方桌,正襟危坐。
面前,各自垒着一小段“城墙”。
手指翻飞间,木牌在桌面上滑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碰!”宜妃眉飞色舞地推倒两张牌。
“吃!”惠妃眼疾手快地拿过一张。
“哎呀,糊了!”荣妃温婉的脸上也难得露出几分激动,轻轻推倒面前的牌墙,“清一色,哈哈!”
佟佳皇贵妃无奈地笑着摇头,从自己面前的“银库”里拨出几块碎银子。
那场面,热火朝天,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和谐与专注。
来访的嫔妃看得是目瞪口呆,心头痒痒。
“姐姐们,这是玩的什么?瞧着可真热闹。”终于有嫔妃忍不住开口询问。
宜妃向来是个热心肠,也是个爱显摆的,立刻热情招呼:“妹妹快来看,这是七阿哥琢磨出来的新玩意儿,比那叶子牌好玩多了!”
她拿起一块牌,展示给对方看:“瞧瞧,这做工,这手感,啧啧!”
胤祐精心设计、胤禟找人打造的黄杨木牌块,此刻成了最好的广告。
温润的触感,清晰的刻印,适中的分量,无一不彰显着它的优越性。
“哎呀,这可真是巧思!”
“是啊,拿着就不容易掉,眼神不好也不怕看不清了。”
赞叹声不绝于耳。
于是乎,请求加入或者学习的嫔妃络绎不绝。
承乾宫一时间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佟佳皇贵妃虽然性子恬淡,但看着宫里因为儿子的小发明而变得如此有生气,心里也是高兴的。
她索性大方地让宫女们把玩法教给其他宫的人。
当然,胤祐孝敬的那几副“初版麻将”,自然是留作自用。
想要?
自己想法子去!
这下,可就苦了内务府和宫外的那些能工巧匠了。
一时间,“仿制承乾宫新牌”成了京城匠人圈里的热门话题。
订单如同雪片般飞来。
虽然胤祐的设计图纸只有胤禟和他自己知道,核心的“混儿牌”和具体规则也只在少数人中流传,但光是这牌块的形式,就己经足够让娘娘们趋之若鹜了。
这股风潮,自然也传到了前朝阿哥们的耳朵里。
胤禟是第一个知道详细情况的。
听着下面人汇报宫中“麻将热”,以及由此带动的黄杨木、雕刻匠人、颜料等一系列“产业”的兴旺,他摸着下巴,露出了商人特有的敏锐笑容。
“七哥啊七哥,你这脑子……”胤禟感叹,“随便一个小玩意儿,都能搅动这么大风浪,弟弟我是服了!”
他找到胤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七哥,要不咱们把这‘麻将’的生意也做起来?我瞧着,这玩意儿不止宫里的娘娘喜欢,传到宫外,那些官太太、富家小姐们,怕是也要喜欢的。”
胤祐哭笑不得。
“九哥,饶了我吧!这本就是做给额娘她们解闷儿的,可没想过拿来赚钱。”
他顿了顿,又道:“再说,这玩意儿容易让人沉迷,传得太广,未必是好事。”
胤禟想了想,也觉得有理。
宫里玩玩也就罢了,真要是在外面大肆推广,万一闹出什么赌博风波,牵连到他们身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行吧,听你的。”胤禟耸耸肩,“不过,这‘麻将’确实是个好东西,改明儿我也让匠人做几副,咱们兄弟们自己玩玩。”
胤祐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