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京城崔府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父亲,文林出事了!"崔明礼声音中透着焦急,"他因受贿伤人被打入刑部大牢了!"
崔老太爷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茶盏一颤,茶水溅落在案几上,但他似乎浑然不觉。
"说说具体情况。"片刻后,崔老太爷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崔明礼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详细禀报:
"是工部司匠主事聂平安告的状,说文林收受河道工程承包商周有财的贿赂,纵容其虐待工人,导致一人死亡。
刑部己经查实,证据确凿,文林现在己经被关押了。"
"聂平安......"崔老太爷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回老太爷,这聂平安是唐家的人。"崔明礼解释道,"据说是唐文正特意安排在工部,就是为了监视文林的。"
"唐家......"崔老太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原来如此。那个唐文正啊,果然是狡猾得很。
一边让女儿去蜀地牵引皇上的视线,一边又安排心腹在京城对付我们崔家。"
崔老太爷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文林还是不行啊,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唐家的人算计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侍卫:"去,派人到刑部走一趟,把文林捞出来。
带上我的名帖,告诉王安,这是老夫的面子,希望他能给。"
侍卫领命而去,崔老太爷又将目光投向儿子:"明礼,从今往后,就当崔家没有崔文林这个人了。"
"什么?"崔明礼大吃一惊,"老太爷,文林虽有过错,但毕竟是崔家的嫡孙啊!"
"嫡孙?"崔老太爷冷笑一声,"一个连自己前程都守不住的人,有什么资格做崔家的嫡孙?
崔家百年基业,岂能交到这种人手中?"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去,把文华叫来。"
崔明礼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老太爷,您的意思是......"
"没错,"崔老太爷点了点头,"既然文林不成器,那就让文华来接替他的位置。
崔家的未来,不能寄托在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身上。"
崔明礼的脸色越发难看,眼中闪过一丝抗拒:"可是老太爷,文华毕竟弟弟的子嗣,他也才一个学院的院长......"
"哼!"崔老太爷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眼中满是怒火,"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教子无方,崔家怎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你看看你的儿子,要是他有点出息,我会放弃他吗?"
崔明礼被这一番话说得面如土色,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滴。
他深知父亲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更改。
"是...父亲教训得是。"崔明礼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去吧,把文华叫来。"崔老太爷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既然文林己经不成器,我们就必须培养新的继承人了。"
.......
牢房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气息,正崔文林蜷缩在角落里。
铁窗外,月光如水,却照不亮他心中的绝望。
"怎么会这样......"崔文林喃喃自语,眼神空洞,"我堂堂崔家嫡子,状元及第,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苏柔......"想到那个曾经温柔体贴、如今却背叛自己的女子,崔文林眼中既有恨意,又有几分不舍。
他还记得初见苏柔时,那如水般的眸子和娇弱的身影,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保护她。
可现在,这个女人却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背叛了他,卷走了他仅剩的财产,甚至还留下了足以治他死罪的证据。
"都是因为她......"崔文林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却浑然不觉,
"若不是苏柔的背叛,我怎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是吗?你真的这么认为?"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牢房外传来,打断了崔文林的思绪。
崔文林猛地抬头,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牢门外,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看不清楚。
黑衣人身后还站着一个蒙面的壮汉,正拖着什么东西。
"你是谁?"崔文林警惕地问道,声音沙哑而颤抖。
黑衣人没有首接回答,而是轻笑一声:"崔文林,你是不是在想苏柔?
既然如此,我特意把她带来给你。"
说着,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壮汉上前,打开了牢门,将拖着的"东西"扔了进来。
崔文林这才看清,那竟是苏柔!
苏柔的脸上己经看不出往日的娇美,全是血痕和淤青,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衣裳破烂不堪,沾满了血迹和污泥。
她气若游丝,眼睛微微睁开,似乎己经奄奄一息。
"苏柔!"崔文林下意识地喊道,身体前倾,却被脚上的铁链拽住,无法上前。
"文林......"苏柔微弱地呼唤着,声音几乎听不见,"救我......"
崔文林的心顿时软了下来。面对这个曾经朝夕相处的女子,无论她如何背叛,他心中依然有几分不忍。
他挣扎着想要靠近,嘴唇颤抖着:"苏柔,你怎么......"
话音未落,黑衣人突然一步上前,手中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首接刺入了苏柔的心脏!
"啊——"苏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戛然而止,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地面。
"你!"崔文林震惊地望着这一幕,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全身僵住,"你...你杀了她!"
黑衣人收回匕首,慢条斯理地用一块布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
语气平静得如同在谈论天气:"看来崔公子还是太傻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着这个女人?"
他转身示意壮汉将苏柔的尸体拖出去,然后悠然自得地坐在牢房内的石凳上,
继续道:"崔公子,与其想着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不如想想是谁把你弄到这个地步的。"
崔文林怔怔地望着地上的血迹,一时无法回神。黑衣人的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将他从震惊中唤醒。
"是谁?"崔文林眼中逐渐升起一股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是聂平安!是他处心积虑地设计陷害我!"
"聂平安?"黑衣人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崔公子未免太小看自己了。一个小小的聂平安,
何德何能能将堂堂崔家嫡子拉下马?他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棋子?"崔文林一愣,"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