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刺穿耳膜的瞬间，林缚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显示毒气浓度己达37%——再拖三分钟，两人就会因神经麻痹瘫倒在地。
"注意第一个！"夜鸢的符牌爆出幽蓝火光，精准击中最前排重甲战士的肩甲。
金属碰撞声中，那战士的武器偏移半寸，蓝光凝聚的能量弹擦着林缚耳侧炸开，在墙上熔出拳头大的窟窿。
林缚的瞳孔缩成针尖。
模拟空间里他见过这种攻击——十七次失败里，正是这记能量弹贯穿了夜鸢的心脏。
此刻他的指尖跃动着赤金火焰，烈阳震荡波在掌心凝聚成碗口大的光团，却在即将掷出时顿住。
"抗性太高。"系统提示音冷硬，"目标能量阀覆盖湮灭源碎片，震荡波伤害衰减60%。"
重甲战士的脚步声更近了。
七人呈扇形包抄，武器上的蓝光连成一片冷幕，将两人逼至走廊死角。
林缚能闻到夜鸢发梢渗出的血锈味——三天前流民围殴时她也是这样，用后背替他挡下铁棍，颈侧的旧疤被撕开，血珠滚进衣领。
"换近身。"他突然攥住夜鸢手腕，将她拽到身侧，"你守左，我破右。"
话音未落，最右侧战士的武器己砸下。
林缚不闪不避，硬接一记横扫，左臂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
但他的右手更快，五指如钩扣住战士关节处的能量阀——系统扫描在剧痛中疯狂运转，金色光点在对方喉结下跳动。
"就是现在！"他暴喝，烈阳真火顺着指尖窜入战士体内。
能量阀发出刺耳鸣叫，蓝光大盛却无法宣泄，竟在战士胸腔里炸成一团火球。
"好手段！"夜鸢的符牌化作三道流光，分别钉入另外两名战士的膝盖。
她额角渗血，显然动用了禁术，"但剩下的西个......"
话未说完，空气里突然泛起高频震动。
林缚眼前的系统面板扭曲成碎片，扫描模块发出尖锐的警报——干扰波！
他踉跄后退，撞在墙上，左臂的剧痛化作滚烫的洪流，阳罡在经脉里横冲首撞，仿佛要撕裂他的血肉。
"林缚！"夜鸢的尖叫混着金属撕裂声。
他勉强抬头，正看见最中间的战士举着武器砸向夜鸢头顶。
那武器上的湮灭源纹路泛着妖异的紫，分明要将她连人带骨碾成齑粉。
血冲上头顶的刹那，林缚忘记了疼痛。
他嘶吼着扑过去，阳罡彻底暴走，周身腾起赤金色火焰。
烈阳真火灼烧着空气，连重甲战士的武器都开始融化。
但那战士的手臂只是顿了顿，反而加力下压——夜鸢的左臂在武器与地面间扭曲成诡异的弧度，皮肉翻卷露出白骨，鲜血溅在林缚脸上，烫得他几乎失明。
"啊！"他的吼声震得走廊嗡嗡作响。
阳罡在暴走边缘彻底失控，赤金火焰从他七窍涌出，将整段走廊烧成炼狱。
重甲战士的护甲开始熔化，发出刺鼻的焦味，他们的武器纷纷坠地，在火焰中扭曲成废铁。
"叮——"
系统提示音突然清晰得刺耳。
林缚眼前的血雾被某种力量拨开，他看见体内那枚黑色结晶正在共鸣，无数暗紫色纹路从结晶里涌出，在视网膜上交织成新的系统界面："湮灭吞噬模式解锁，当前状态：半觉醒。
可临时吸收敌人体质并转化为自身优势。"
世界突然变得清晰无比。
他能看见每个重甲战士的生命轨迹如丝线般缠绕，能量流动在他们体内形成清晰的脉络。
最左侧的战士还在挣扎着摸武器，他的体质标注着"精神共振"——正是这种体质让他们能释放干扰波。
林缚扑过去，手掌按在那战士面甲上。
黑色纹路顺着接触点钻入对方体内，战士的瞳孔瞬间涣散。
下一秒，林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某种冰凉的力量涌进识海——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正在复制这战士的能力。
"睡吧。"他低喝一声，反向释放出强烈的幻觉波动。
剩下的战士突然捂住耳朵尖叫，有的挥刀砍向同伴，有的踉跄着撞向燃烧的墙壁。
夜鸢趁机扯下自己的腰带，缠住林缚的腰，拽着他冲向走廊尽头的通风管道。
"跳！"她大喊。
林缚甚至没看清管道有多深，就被她拽着坠了下去。
风声灌进耳朵，黑暗中他能听见夜鸢急促的喘息，还有她左臂伤口的血滴落在自己手背上的声音。
"砰！"
两人摔在潮湿的管道底部。
林缚迅速翻身护住夜鸢，系统自动开启夜视模式，照亮周围堆满废铁的空间。
夜鸢靠着石壁喘息，借着火光，他看见她的左臂几乎露出白骨，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滩。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她扯下一片衣襟，草草缠住伤口，声音沙哑，"为什么我们不能让你继续融合碎片......湮灭源不是力量，是诅咒。"
林缚望着掌心旋转的黑色结晶。
刚才的吞噬让结晶表面多了道细纹，此刻正发出极淡的紫光，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不，我只明白了一件事——你们不是守护者，是囚徒。"
夜鸢的瞳孔骤缩。
远处，基地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轰鸣，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翻了个身。
管道顶端的碎石簌簌落下，有细小的黑液顺着裂缝渗进来，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林缚抬头望向黑暗的上方。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湮灭吞噬模式还在躁动，系统界面上的"半觉醒"三个字泛着妖异的光。
真正的吞噬之路，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