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豆子的野狐的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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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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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爱吃豆子的野狐的新书
作者:
爱吃豆子的野狐
本章字数:
8940
更新时间:
2025-06-13

典当行那叠带着油墨和灰尘味的现金,被林薇用油布和笔记本一起,紧紧裹好,贴身藏着。它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是活下去的资本,也是屈辱的烙印——用沈哲虚伪的“爱情信物”换来的苟延残喘。

晨光熹微,城市开始苏醒。清洁工沙沙的扫帚声,早餐摊升腾的热气,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一切都与昨夜那个在雨水中濒死的林薇格格不入。她站在街角,湿透的礼服紧贴着皮肤,冷得刺骨,引来路人或诧异或怜悯的目光。这目光比深秋的寒风更让她难堪。

她必须立刻消失。

不是离开这座城市——沈哲和周艳一定希望她滚得越远越好,方便他们彻底抹杀她的存在,侵吞“星耀”。她偏要留下,像一颗钉子,楔进他们光鲜世界的阴影里。她要隐姓埋名,沉入他们视线无法触及的底层泥沼。

第一步,是抛弃“林薇”这个名字,连同它承载的所有荣光与污秽。母亲笔记本扉页上,“薇语”二字闪过脑海。薇……晚……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浮现。

“苏晚。”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却带着决绝的冰冷。没有姓氏的牵绊,只有“晚”字,提醒她曾经的愚蠢与迟来的觉醒。从今往后,她就是苏晚。一个无根浮萍,一个……无名之辈。

她找到一家最廉价的、无需身份证登记的小旅馆。油腻的地板,发黄的墙壁,隔音极差的房间充斥着隔壁的咳嗽和争吵。她用现金付了三天房费,换来一个狭窄、散发着霉味的栖身之所。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她才允许自己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安全了……暂时。

脱下那身价值不菲、如今却如同刑具的香槟色礼服,她将它卷成一团,塞进了房间角落那个散发着馊味的垃圾桶。动作没有一丝犹豫。看着它消失在污秽中,仿佛也埋葬了那个天真、依赖、任人宰割的林薇。

换上用仅有的钱在路边摊买的、最廉价的棉布T恤和长裤,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她拧开锈迹斑斑的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水狠狠搓洗着脸和手臂,试图洗去一夜的狼狈和沈哲残留的气息。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下乌青,嘴唇干裂,唯有一双眼睛,在洗净泪痕后,燃着两簇冰冷、执拗的火焰,亮得惊人。

生存。这是眼下最迫切的问题。典当宝石的钱支撑不了几天。她需要一份工作,一份能让她隐没在人群中、不引人注目、又能提供最基本生存保障的工作。

接下来的两天,“苏晚”像幽灵一样穿梭在城市最嘈杂、最混乱的区域。劳务中介所里充斥着汗味和烟味,墙壁上贴满了各种招工信息。她刻意避开任何与设计、艺术、甚至稍微体面点的工作,只盯着那些要求最低、最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岗位:餐馆后厨杂工、洗碗工、流水线操作工、快递分拣……

“身份证?”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人斜睨着她,吐出一口烟圈。

“丢了,正在补办。”苏晚垂着眼,声音平淡。

“哦,黑工啊。”包工头嗤笑一声,目光在她虽然憔悴但依旧难掩清丽的脸上扫了扫,带着一丝不怀好意,“工地小工,一天八十,管两顿,干不干?很辛苦的,细皮嫩肉受得了?”

苏晚捏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干。”她没有任何犹豫。

然而,工地的高强度体力劳动远超她的想象。烈日下搬运沉重的砖块,肩膀很快被磨破,火辣辣地疼。粗糙的水泥砂石磨砺着从未干过重活的手指,很快就起了水泡,破裂,混着泥沙,钻心地痛。汗水浸透了廉价的衣衫,黏腻地贴在身上。工头的呼喝,工友粗鲁的调侃和若有若无的打量,都让她如同置身炼狱。更可怕的是,她发现工头克扣工钱是常态,甚至有人暗示“陪喝酒”可以多拿钱。

第三天收工时,当工头只扔给她五十块,并露出猥琐的笑容时,苏晚默默接过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转身就走,没有一句争辩。这不是出路,这里只有无休止的压榨和更深的泥潭。她需要的是一个相对封闭、能让她暂时“隐形”的环境。

最终,她在一个位于城郊工业区、噪音震天的制衣厂找到了一份工作。流水线上缝纫衣服的边角。工作机械重复,手指需要极其灵活地在高速运转的针头和布料间穿梭,稍有不慎就会扎伤或被机器夹到。环境闷热,空气里飘满了棉絮和化学染料的味道。工资按件计酬,微薄得可怜,但好处是:管理相对松散,只需一个临时工牌,不问来历;工人们来自天南地北,彼此冷漠,没人关心你是谁;巨大的噪音和重复的劳作,能暂时麻痹她翻腾的恨意和屈辱。

“名字?”管工事的女人头也不抬,语气不耐。

“苏晚。”

“喏,工牌。那边三号机,有人教你。动作快点,今天这批货赶着出!”一个塑料片扔了过来。

苏晚,不,现在她就是苏晚了。她戴上工牌,走向那台轰鸣的缝纫机。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机身,看着旁边熟练女工眼花缭乱的操作,她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

第一天是灾难性的。手指僵硬,跟不上机器的节奏,不是线断了就是针脚歪歪扭扭。带她的女工脾气暴躁,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大声呵斥:“笨死了!会不会用眼睛看?手是木头做的吗?耽误了进度扣你钱!”尖锐的针头几次险些刺破她的指尖。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刺痛。巨大的噪音震得她头痛欲裂。

下班时,她看着计件器上少得可怜的数字,换来几张薄薄的零钞,连吃顿像样的晚饭都不够。她默默走到工厂外最便宜的包子铺,买了两个冷硬的馒头,就着公共水龙头的水,艰难地吞咽下去。胃里是冰冷的,心也是冰冷的。

夜晚回到那个狭小肮脏的旅馆房间,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瘫倒在硬板床上,浑身酸痛,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望着天花板上那盏昏暗摇晃的灯泡,巨大的绝望感再次袭来。难道她的一生,就要在这无休止的重复劳作和贫困中耗尽?沈哲、周艳此刻在做什么?一定是在温暖的豪宅里,享受着用她的鲜血换来的奢华,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吧?

就在这时,贴身藏着的笔记本硌了她一下。她猛地坐起身,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油布包,一层层打开。母亲娟秀的字迹再次映入眼帘:“在荆棘中寻找出路,在绝境里点亮微光……只要心不死,总能绽放属于你自己的璀璨!”

母亲的话语如同清泉,浇熄了那几乎要吞噬她的绝望之火。她不能沉沦!这流水线不是终点,只是蛰伏的起点!她需要观察,需要学习,需要在这个无人注意的角落,磨砺自己复仇的利刃!

目光落在桌角——那里有一小截被丢弃的、颜色亮丽的缝纫线头,还有几片裁剪下来的、印着繁复花纹的碎布。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却像一道微光,刺破了她眼中的麻木。

设计……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在她干涸的心田里顽强地冒了出来。即使是在这最底层的制衣厂,即使是最粗糙的布料和最简单的工序,也包含着“设计”的影子。衣服的版型、缝合的针法、布料的纹理走向、颜色的搭配……这些都是基础!她不能放弃自己的天赋,那是她将来夺回一切的根本!

第二天上工,苏晚的眼神变了。她不再仅仅盯着针头和布料,而是开始有意识地观察。观察一件衣服从裁片到成型的全过程;观察不同布料的特性和缝合要点;观察那些熟练工处理线头和瑕疵的巧妙手法;甚至观察流水线上不同工序之间配合的节奏。手指依旧笨拙,挨骂依旧不少,但她的心却不再是一片死寂的冰原。她在用眼睛贪婪地汲取着一切可能与“设计”、“工艺”相关的养分。

下班后,她不再只是啃冷馒头。她会在厂区周围游荡,留意那些不起眼的、堆满废弃布头和边角料的垃圾堆。偶尔能捡到一些颜色尚可、质地稍好的碎布。回到旅馆,她就用那简陋的针线包(用微薄的工资买的),在昏黄的灯光下,笨拙地练习着缝合,尝试着将那些零碎的布片组合成简单的形状,或者模仿着白天看到的针法。手指被扎破是常事,但她毫不在意,仿佛那点痛楚能让她更清醒。

同时,她开始有意识地收集信息。工厂食堂角落的旧报纸,工友们闲聊时透露的只言片语,甚至工厂门口保安亭那台永远放着社会新闻的小电视,都成了她的信息源。她像一块干燥的海绵,无声地吸收着关于这座城市、关于商界动态、尤其是关于“林氏集团”和“沈哲”的任何一点消息。

“听说了吗?林氏那个新女婿,沈总,最近又拿下一个大项目,风头劲得很啊!”一个工友边扒饭边闲聊。

“啧啧,年轻有为,听说跟那个周董配合得可好了,林家真是捡到宝了!”

“可不是嘛,就是可惜了那个林家大小姐,听说挪用了公款,跑路了?啧啧,真是人心隔肚皮……”

苏晚(林薇)端着饭盒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中瞬间翻涌的冰冷恨意。她用力咀嚼着嘴里寡淡的饭菜,将那翻腾的怒火和屈辱,连同食物一起,狠狠咽了下去。很好,他们过得很好。那就让他们再得意一阵子吧。

几天后,一个意外发生了。工厂接了一批要求极高的刺绣订单,需要在衣领上缝制细小的、仿珠宝的亮片装饰。这种精细活难倒了不少手脚粗笨的工人,次品率飙升。管工急得跳脚,在车间里咆哮。

苏晚默默地看着那些被退回的、针脚歪斜或亮片脱落的衣领。她想起了母亲笔记本里那些关于珠宝镶嵌的草图,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工作室里处理过的、比这精细百倍的首饰部件。一种久违的、对细节掌控的感觉隐隐在指尖复苏。

她鼓起勇气,走到那个正在骂骂咧咧的管工面前,声音不大却清晰:“王姐,让我试试吧。我……以前在家做过点针线活。”

管工王姐正焦头烂额,闻言狐疑地打量着她:“你?行不行啊?这批货赶着要,再出次品我们都得滚蛋!”

“我尽力。”苏晚没有多说,拿起一件次品和针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深吸一口气,摒弃了流水线的急躁,手指的动作变得异常沉稳。她仔细调整着亮片的角度,回忆着珠宝镶嵌中稳固和美观兼顾的要领,针脚细密而均匀,每一针都落在最恰当的位置,将小小的亮片牢牢固定,又最大限度地展现出它的光泽。速度不快,但极其精准。

当她把修补好的衣领递给王姐时,王姐挑剔地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对着灯光照了照,脸上的怒气渐渐被惊讶取代。“咦?这针脚……可以啊!比老手缝得还规整!看不出来啊苏晚,有两下子!”她拍了拍苏晚的肩膀,语气难得缓和,“这批返工的就交给你了!好好干,按件加钱!”

周围几个工人投来或羡慕或惊讶的目光。苏晚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坐回轰鸣的机器旁。没有人看到,在她低垂的眼眸深处,那冰冷执拗的火焰,似乎被这微不足道的认可,添上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亮。

她拿起下一件需要返工的衣领,指尖拂过那粗糙的仿珠宝亮片。这廉价的人造材料,与沈哲送她的顶级鸽血红宝石天壤之别。但此刻,在她手中,它们同样需要被精确地“镶嵌”。

苏晚的眼神专注而沉静。她知道,磨砺锋芒的第一步,就从这最卑微的缝纫机旁,从这精准的、不起眼的一针一线,悄然开始了。复仇之路漫长而荆棘密布,但手中的针,就是她此刻能握紧的第一件武器。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耐心,在这无名的尘埃里,将自己淬炼成一把足以刺穿虚伪假面的利刃。

夜深,疲惫至极的苏晚回到旅馆。她没有立刻躺下,而是拿出纸笔——最便宜的那种作业本和铅笔。借着昏暗的灯光,她凭着记忆,在本子的角落,极其专注地、一笔一划地勾勒着。不是设计草图,而是三个字,一个将伴随她走过漫长荆棘之路的名字:

“苏 晚”

笔迹带着脱力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写完,她凝视着这个名字,如同凝视着浴火重生的誓言。许久,她将本子合上,连同母亲的笔记本,紧紧抱在怀里,蜷缩在冰冷的硬板床上,闭上了眼睛。工厂的喧嚣似乎还在耳边轰鸣,但她的内心,却在仇恨的冰层下,涌动着一股名为“蛰伏”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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