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恨恨地道:“这些天杀的,竟然连个炭盆都不烧,这么冷的天……”
虞欢这才发现,暖阁里一点暖气都没有,清冷无比,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欺人太甚!”
母亲平时对下人甚是宽容,下人以前也十分尊重母亲。如今母亲一病不起,却遭如此冷待,真是令人寒心。哥哥平日总是待在办事所,后院的事情,他确实也顾不过来。
都是柳氏作怪!
郡主唤了尖儿进来生了火盆,又把门窗紧了紧。自己却走到院中,把一帮下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这么做,目的也是把所有的注意力吸引到她的身上。
虞欢从壁橱取了一瓶黄酒,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用“狼水并蒂莲”炮制的那一粒丹药,放入黄酒之中,取一银勺慢慢地搅融,化成了一杯浓稠的药膏,清香扑鼻。
让尖儿把母亲扶坐起来,一点点把杯中药膏喂下去,再将身体放平,把身上的衣物褪去。
再过了半刻功夫,等药力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候,虞欢拿出凤羽针,沿着任督二脉一点点的下针,将药力快速的引导至全身脏腑。终于在行第二遍针的时候,母亲轻哼一声,终于醒了。
“欢宝……是你吗?”母亲微微睁眼,身体却还不得动弹。
虞欢跪在母亲身边,抓住母亲的手,泪如雨下:“是我,母亲。孩儿不孝,现在才赶回来,让您受苦了。”
母亲却是连摇头都不能,一行清泪从眼角流了下来,生怕这是自己临死之前的幻象,连道:“快过来让娘亲抱抱,临死之前,还能看到你,就心满意足了!”
虞欢一头扎进了母亲怀里,说道:“母亲,您不会死的。我己经从西域取回了神药。刚才我己经把过脉了,体内的己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再调养一段时间,您会比生病之前,身体更健康!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感受着虞欢的温度,母亲终于确认这不是梦了,心中更加欣喜起来,手臂也能微微抬起,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这时,虞欢忽然感受到金凤鸟的召唤,内视丹田,发现金凤鸟也受到她情绪的感染,开始慢慢地旋舞起来。她顿时大喜过望,这金凤鸟醒得太是时候了。
她立马坐了起来,右手捏诀,金凤鸟身上的金光慢慢充满右臂经络。她将大拇指抵住母亲百会穴,将金光慢慢渡入母亲体内。
药力受到她内力的催发和辅佐,加速流转,片刻之后,母亲的脸色就开始有些红润起来,到此时,岑氏才相信,女儿真的可以救自己。
郡主在外面骂了个痛快,进来一看,虞欢和岑氏正坐着说着话,连忙上前慰抚了岑氏几句,又骂了那些奴仆几句。
“我一首昏昏沉沉的,他们如何放肆,也没有感受到什么,罢了!”岑氏道。
虞欢见母亲还是这么宽容,心下有些不满:“都被人欺辱到头上了,您还这样说!”
岑氏只是一味地摸着虞欢的手,安抚她。
郡主说道:“那这样,我们就按原计划来,我也要走了,你们自己当心吧!”
虞欢点点头。
郡主摆起架势,走出房门,站在门廊上对廊下站着的那些人道:“今日,本郡主受你们大公子的托付,来看望你们夫人,没想到你们这些人,居然敢虐待主母,我定要告诉虞清澜,等他腾出手来,定将你们个个剥皮抽骨!”
那些内府的奴婢,个个都是短视的女子,只知道巴结主事的柳氏,却忘了还有个当将军的大公子。这时听郡主如此说,个个都抖得跟筛糠似的。
“我现在要留下一个人,替虞清澜盯着夫人。”
这时从郡主的随从中站出一人,身穿主事丫鬟的服色,不是殷红妹是谁?
“你们就只管站在廊下伺候,不许进内房。忘了告诉你们,这个人,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你们要是敢擅闯,尽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殷红妹一个飞跃,从仆从中拔地而起,在空中一个团身飞跃,姿态十分优美地落在郡主身前,躬身行礼道:“奴婢一定保护好夫人!”
夫人院中的这些奴仆,哪里见过这等强人,个个噤若寒蝉。
郡主指挥人,将车上的两个大木箱卸到了耳房中,然后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
院中一下安静了下来,虞欢在房中,殷红妹守在廊下,众仆站在廊下一动不敢动。
虞欢守在母亲的脚边,和母亲说着一些她这次出远门的见闻,母亲也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发出一些惊叹。
院外飞雪连天,暖阁内两母女捂在被窝里说着体己话,其乐融融。母亲的毒一解,虞欢心中压着的大石头也就去了,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起来。
殷红妹轻声把暖阁的门推了一条缝隙,闪了进来,低声说道:“小姐,夫人。是云燕。要不要跟?”
“原来是她……”夫人呢喃道。
虞欢点点头,说道:“不用跟了,只要这时候敢离开的,必然是柳姨娘的眼线无疑了。还是请你在廊下守着吧,不要让人靠近暖阁,还有那个箱子。”
殷红妹点头退了出去。
“这云燕,是我同你父亲去楚州的时候,路边买的。那时候,她家受灾全死了,只剩下她一人了,我看她可怜,就买下了她。也正是因为她来路不可能出问题,所以我十分信任她,没想到,竟然会是她!”母亲一阵唏嘘,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宝贝。
“身世没问题,不代表不会被金钱或者别的什么所引诱。比如夏竹……”
虞欢把夏竹的事情给母亲也讲了一遍,着重说了说夏竹最后想救自己的事情。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有,你现在卷入了如此大的阴谋当中,该当如何是好?”
“母亲,您只管养好身体,将家宅管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哥哥,还有父亲吧。”
说着,虞欢脱掉外面的丫鬟衣服,露出里面穿着的夜行衣。
母亲奇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父亲此刻应该己经回书房了。我要先见见父亲,和他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