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决定不再纠结蛊虫的来源了。这好像不是她应该考虑的问题,她现在需要在意的是,赶快将皇帝治好。
赵皇后走后,虞欢单独和昭琦郡主说了一些话,昭琦郡主听后,就和王长君出宫去了。
她要昭琦郡主将她所见到的,以及对于病情的判断,一五一十地讲述给萧瑾听。她并没有做出任何病情之外的判断,只是如实陈述。她相信,萧瑾自有判断。
千年老人参的参汤甚是有效,虞欢感觉自己好了一些后,即回复皇后,想尽快为皇上治病。皇后知晓后,即着宫里的太监送虞欢和殷红妹去往太和殿。
这次,赵皇后没有要求旁观。
虞欢抱着一盆花出现在太和殿的玉阶之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杨朗,或者哥哥,连昨日在周围围的紧紧的禁军,都没有看到了。
明日就是元宵佳节了,天上的明月高高地挂着。殿前广场的雪被扫得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如水的月光洒在上面,如同静谧的时光。
“人呢?”殷红妹好奇地问道。虞欢当然也不知道。
只见太和殿前,只有太子和其他两位皇子自是守在殿外,身旁既没有太监,也没有宫女,更没有臣下。
……
太子见她过来,居然上前给她作了一礼:“虞小姐辛苦了。父皇的病,全都仰仗你了。”
见太子突然这么客气,唬得虞欢连忙还礼。没想到,二皇子,三皇子也上前作礼,虞欢也手忙脚乱地还礼。
“太子殿下,这里怎么没有人了?”虞欢好奇地问道。
太子还未开口,二皇子抢先答道:“虞小姐,昨日母后从这里出来,就吩咐将所有人赶到文德殿之外了。杨大将军和虞将军也在那边布防了。昨日母后发出异响后,心中不安,不想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而且……”
“而且,防止那个下蛊的人有什么异动?”虞欢接着说道。
三位皇子都笑着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明争暗斗,三位皇子在表面上都是兄友弟恭,和气得很。
恐怕虞欢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如果皇上有任何的异常,下蛊的人就在这三人里没跑了。只是三位皇子都是处于旋涡之中的人,只能尽力地维持自身清白,无法再做其他。
三皇子见虞欢抱着一盆花,好奇地问道:“这花是?”
虞欢笑了笑,没有回答。
太子微微上前,挡住了三皇子,说道:“这次,只有你们二位,和伍德留在里面,我们就不进去给你们添乱了。”
二皇子也微笑道:“对,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跟伍德说,他会满足你们的。我们兄弟会在外面等候你们的好消息。”
三皇子也点点头。
虞欢没有说什么,对三人点了点头,缓缓地走进了大殿。殷红妹进殿后,在三位皇子殷切的目光中,关上了大门。
……
大殿里灯火通明,极为暖和。
只是没有人。
哦,不是,还有伍德和皇帝。一个站着,一个躺着,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伍德站在皇帝的床边,等候着她们。皇上盖着锦被,孤独地躺在床上,也等着她们。
皇上看起来比昨日更加苍老。虽然外面有那么多人守候着他,可是虞欢忽然觉得,这个老人,太孤独了些。
也不知道皇上明日是否能顺利主持开朝。虞欢心里知道,这个关键的节点上,皇上可千万不能出事。
某种程度上来说,皇上是虞家的保护者。前世,皇帝无恙的情况下,自己的家族仍然被构陷。现如今,要是皇帝有事,那背后的势力定会更加猖獗,虞家的衰败,可能会比前世来得更快。
伍德见她们进来,连忙上前行礼,指着旁边放着的五个碗,道:“虞姑娘,这是皇后娘娘亲自吩咐的,为您备了五碗参汤。您要是觉得口渴了,就喝一碗,要是不够,再要。娘娘吩咐了,管够!”
殷红妹咋舌,这皇宫里居然把千年人参当鸡汤一般,竟然管够。
虞欢微笑将那盆花放到了一旁,道:“知道了。我们开始吧。”
……
今日和昨日,是完全不同的。
昨日,主要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今日,主要的目的是要诱出母虫。
想要清理蛊虫,是个非常繁复的过程。它不像伤口上面的蛆虫,数一数有多少条,拣掉就行了。
她昨日用的办法是用针灸封住胸腹处的蛊虫,不让他们乱窜,然后将它们一点一点由鼻窍逼出来。
但是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最重要的问题在于:母虫。
蛊为虫。
虫为母生。
如母虫不除,蛊虫将源源不尽,除之不绝。
想要除母虫,首先要确认母虫的位置所在,才能调动母虫,将它逼出来。
云中探微。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探寻到体内母虫的具置。可是此术需要强大的内力驱动。虞欢已经想好了办法。
“取一小瓮清水来。”虞欢吩咐伍德道。
伍德一愣,心中纳闷怎么和昨日不太一样,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去取了一瓮清水来,放到虞欢面前。
这些小事以前都是吩咐下面的那些小崽子们做的,如今殿中只有自己,也只能劳烦他这个四品总管太监了。这是皇后对自己的信任,伍德心想。
自己将那盆花——正是年宴上,宁王进献给皇上的那盆“一品红”——从艳红的叶片中小心的翻出隐藏在里面的小小花朵,用手指小心地一点点抠下来,放到清水中。
一直将整株的花朵都放到了清水中,虞欢才将那瓮水递给伍德:“请伍总管生一小药炉,用最小的火,将这瓮水煮至一小碗。整个过程眼睛都不要错开。接下来,极为重要,请勿要发出任何的响动。”
伍德腰身一软,道:“哎哟,小姐太客气,折煞奴才了。我这就到那个角落去煮汤水,您不叫我,我绝不过来!”说着,拿着药炉,端着瓮,在大殿的一角席地而坐,安静地煮药汤去了。
虞欢看了殷红妹一眼,殷红妹上前将皇帝侧身躺着,露出后腰雪山。虞欢问道:“准备好了吗?”
殷红妹点点头,坐在床头,开始运转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