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宝挠了挠腰,尽管穿着衣服,还是觉得躺在稻草上很不舒服。
他哼哼唧唧地表达着不满。
“奶奶,咱们家是不是变穷啦?”
“谁跟你说这话的?”方老太太心中一紧。
是啊,她现在真的成穷人了?!
这可怎么办呀!
早知道那些金子会丢,前几年卖出去换吃的也好啊,总比便宜了别人强。
“我同学妈妈说的,她还说我有两个姐姐,把她们嫁出去能换些彩礼回来。”方家宝己经8岁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不过在这个家里,长辈们都格外宠他。
家里的一切都先紧着他来,全家人只有他能吃得饱、吃得好。
这一夜,整个家属院能睡安稳的人不多。
大家都在议论今天发生的这些事。
翌日清晨,方琉璃压根没指望能在家里吃上饭。
她在空间里简单地吃了一个袋装面包,喝了一袋牛奶。
心里盘算着,今天要赶上午10点多的火车,去部队找赵建安。
一来,要拿回当年送出去的玉坠;
二来,得好好收拾一下这个渣男。
她瞧了眼静悄悄的院子。
转身去找马桂花,想要跟她说一声,自己要离开。
自打来到这儿,马桂花是唯一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
虽说她空间里物资丰富,但没有正当理由,也不好拿出来送人。
“桂花婶子,在家吗?”方琉璃的声音娇软清甜,十分好听。
“琉璃丫头,快进来。你婶子在屋里呢。”王主任穿着深蓝色的厂服,刚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油条,还提着一个暖壶,里面装着豆浆。
家属院接连出了这么多事,他昨晚一夜都没睡踏实,早起便出门给一家子买早饭。
这时,马桂花也从屋里走出来,抬手拢了拢头发。
看到方琉璃,眼前顿时一亮。
“琉璃,快进来。”说着,便拉着方琉璃的手往屋里走。
王主任也将手中的油条和暖壶放在餐桌上。
“油条和豆浆还热乎着呢,给琉璃也倒上。”他转头对去厨房拿碗的王小妮说道。
王小妮比方琉璃小两岁,扎着两条油亮的大辫子,脆生生地回应:“爸,我又不是小孩子啦,这点事儿我还能不知道吗?”
“对,你长大了,不小了。也不知道是谁昨晚还哭着说自己还小呢?”王小军刚洗完脸,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打趣妹妹。
马桂花笑着在儿子后背轻轻拍了一下,转头对方琉璃解释:“你别听他俩的,这兄妹俩每天都这样拌嘴,我们都习惯了。”
方琉璃看着他们一家人相处的温馨模样,心中暗自思忖,这才是正常家庭该有的氛围啊。
像方家那种,哎……不想也罢。
马桂花拉着她一起坐到餐桌前。
在她面前摆上一碗热乎乎的豆浆,又把油条塞到她手里。
“快吃吧!以后要常来家里,知道吗?你家里人多,我就算送点什么好吃的过去,也到不了你嘴里。”
马桂花之前也不是没给方琉璃送过东西,可转眼就瞧见方家宝在外面玩耍时拿着吃。
送了几次后,她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你这丫头和小军、小妮年纪差不多,以后常来家里玩啊。”王主任也热情地招呼着。
马桂花突然想起方琉璃报名下乡的事儿,不禁有些不舍地问:“你报名下乡的事,和家里人说了吗?”
方琉璃来之前刚吃过早饭,并不觉得饿,只拿了一根油条吃完,其他的便坚决不再吃了。
可马桂花一家却以为这丫头是怕他们不够吃,才不肯多吃。
“叔,婶子,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我打算坐10点多的火车去部队找赵建安退婚,顺便把我妈留给我的吊坠拿回来。”
“啊——今天就去?”马桂花之前也料到方琉璃肯定会去拿回东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方琉璃点点头:“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她没说出口的是,方映红能想出一次“野男人”的栽赃,保不准下次又会想出什么阴招。
同在一个屋檐下,她能躲过一次两次,却不敢保证次次都躲得开。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她能想到的,马桂花又怎会想不到呢?
何况,昨天一大早,方映红跑来,让他们去方家……
当时马桂花就觉得事有蹊跷。
她赶忙跑到众人前面,就想着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能帮上点忙。
可怎么也没想到,方映红竟然污蔑方琉璃屋里藏了“男人”。
即便马桂花心里清楚,这件事肯定是方映红和潘金花捣的鬼,可她毕竟拿不出证据。
好在最后只是虚惊一场。
“好,一会儿我和小妮去车站送你。”马桂花说着,又让闺女去准备些吃的,好让方琉璃在火车上吃。
接着,她又让王主任去厂子里给自己请几个小时的假。
王主任吃完早饭,便匆匆去上班了。
小军没找到工作,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几个月后也得下乡。
小妮还在上学,今天刚好放假。
马桂花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儿,又考虑到方琉璃还是个没结婚的小姑娘,便没在她面前提起。
此时的方家,还在睡觉的只有方老太太和方家宝。
方大成和潘金花昨晚一夜未归,他们跟着警队的人在警队过了一宿。
方琉璃打落窗户后,就有人跑去报警了。
高副厂长在厂子里作威作福多年,对他心怀怨恨的大有人在。
昨晚若不是高副厂长,大家或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可既然是他,那就绝不能轻易放过。
警队的人赶来,把屋里的两人带了出来。
方映红一首用衣服蒙着脸,但大家都没看清楚这个女人是谁。
来看热闹的方大成又怎么可能认不出,从小看到大的女儿呢?
他急忙跑回家,拉起潘金花就一起去了警队。
经过询问,方映红不承认和高副厂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只说自己想去厂子上班,所以才和高副厂长约在那儿见面。
高副厂长也不傻,他心里清楚这个年代流氓罪的严重性,自然也跟着这么说。
可是,他俩忘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们被发现时赤身,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这时,方映红又改口了。
“我求高副厂长的时候,他……他强行扒了我的衣服……我不是自愿的……呜呜呜……呜呜……”
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方映红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这么说的。
她和高副厂长的事己然是铁板钉钉,与其两人都被获罪,不如让高副厂长一个人背锅。
反正又没人能给高副厂长作证,只要她坚称自己是被胁迫的,他又能怎样?
经过这件事,高副厂长也没办法再拿她怎么样。
毕竟一个罪犯,想要报复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最后,来作证的人也无法确定那个女人是自愿还是被迫的。
警队的人也不想让一个还没结婚的女孩子名誉扫地。
所以并没有公开这个女人就是方映红。
在对她做了一番批评教育后,便把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