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鼻祖涪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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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印生百脉,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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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针灸鼻祖涪翁传
作者:
字游世界
本章字数:
8350
更新时间:
2025-07-08

晨雾散得彻底,天禄阁废墟的断梁上,最后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掠过。

李柱国捏着那方从石棺底座升起的玉简,指腹重重碾过"印灭万灵"西个鸟虫篆,掌心被刻痕硌得生疼。

"师父,这纹路......"程高凑过来,目光扫过玉简又落回李柱国心口——那里的传承印正隔着粗布短衫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李柱国没答话。

他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天禄阁校书时,曾见过一卷《黄帝针经遗录》残页,里面模糊记着"医道有印,承百脉而御生死"。

当时他只当是方士妄言,此刻再看石棺里那卷画着传承印的医经,卷首赫然写着"上古医圣以血饲印,引天地气血入凡躯"。

"原来这印不是金手指。"他低笑一声,指节捏得发白,"是上古医圣拿命换的传承锁。"

"啥是传承锁?"王二狗扛着昏迷的老者挤过来,粗布裤管沾着炭灰,"能当饭吃不?"

"能救人,也能杀人。"李柱国突然抓住程高腰间的布囊,"这里头的医经要是落在恶人手里......"话音未落,地窖入口传来"轰"的一声闷响。

程高瞬间护在布囊前,玄针袋里的银针刺得布面凸起。

赵子衡举着的火折子"啪"地掉在地上,火星溅到霉湿的墙根,映出上方落下的碎石——地窖入口不知何时被整块青石板封死了。

"好手段。"李柱国望着头顶那道仅余一线天光的缝隙,突然听见石壁后传来靴底碾碎石块的声音。

七八个劲装汉子从阴影里钻出来,为首那人戴着青铜鬼面,左手握着枚黑玉印,指节叩了叩石壁:"师兄,你藏得再深,也躲不过青冥的耳目。"

"青冥的人?"王二狗把老者往墙角一放,抄起块半人高的断砖,"爷爷我今日就拿这砖给你们开瓢!"

"退下。"李柱国按住王二狗的肩膀,目光死死锁在那枚黑玉印上——和他体内的传承印纹路相同,只是泛着死鱼般的青灰。

鬼面人突然摘下面具。

程高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张与李柱国年轻时有七分相似的脸,眼尾的红痣却像滴凝固的血:"李昭?!"

李柱国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挚友李孟昭被新朝鹰犬追杀,临终前把幼子李昭塞进他怀里:"阿柱,替我看着这孩子。"后来李昭在逃亡中失踪,他找了三年,最后只在乱葬岗寻到半块染血的长命锁。

"师兄果然记得我。"李昭指尖着黑玉印,声音像浸在冰里,"父亲临终前说,医道不该是悬壶济世的苦差。

当年天禄阁大火,多少医典付之一炬?

若医道能掌控人心,谁还敢烧书?

谁还敢轻贱人命?"

"所以你就投靠新朝?"李柱国的玄针袋剧烈震颤,赤针在袋中发出蜂鸣,"用医刀当刀?"

"刀?"李昭突然笑了,黑玉印在掌心泛起幽光,"这是权杖。"他屈指一弹,最近的劲壮汉子突然捂住心口,额角青筋暴起,"看到了吗?

这印能引他体内气血逆流——我让他生,他便生;我让他死......"

那汉子"噗"地喷出一口黑血,首挺挺倒在地上。

程高的手按在玄针袋上,指节发白:"师父,他......"

"他修的是邪印。"李柱国盯着李昭手中的黑玉印,心口的传承印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肉,"上古医圣用印引天地气血滋养众生,他却用活人血祭养印,颠倒阴阳。"

李昭一步一步逼近,黑玉印的幽光扫过每具医经:"把你的正印给我,两印合一,我就能让全天下的医者都听我号令。

到那时,新朝的刀不敢碰医典,百姓的命由我掌控......"

"放屁!"王二狗的断砖"呼"地砸过去。

李昭侧头躲过,黑玉印轻轻一抬,王二狗突然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闷响。

"二狗!"程高甩出三根赤针,首取李昭面门。

李昭不闪不避,黑玉印迎上针尖——"叮"的一声脆响,赤针竟被弹得倒射回来!

程高慌忙侧滚,左肩还是被扎出个血洞。

李柱国的玄针袋"刷"地绽开,十二根玄针浮在他指尖,泛着幽蓝的光:"你父亲若泉下有知,该后悔教你读医经。"

李昭的黑玉印与李柱国心口的传承印同时震颤,两股气浪在地窖里相撞,震得石壁簌簌落灰。

程高咬着牙扯下衣襟裹住伤口,赵子衡颤抖着捡起火折子重新点燃——火光里,李昭的脸扭曲得像厉鬼:"师兄,你护得住医经,护得住这三个小崽子吗?"

王二狗还在原地抽搐,额角的汗珠子砸在青石板上,摔成八瓣。

程高的玄针袋里又有银针跃跃欲试,却被李柱国抬手按住:"退到石棺后面。"他望着李昭手中的黑玉印,又望了望程高腰间的布囊,喉结动了动,"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地窖外,乌鸦的叫声突然拔高,像根钢针扎进人耳朵里。

李昭的黑玉印泛起更浓的幽光,李柱国的玄针在指尖转了个圈,针尖对准李昭的膻中穴——

"动手。"

玄针离手的刹那,李柱国的指尖泛起幽蓝光芒。

那是玄针大成的气劲,本应如春风化雨穿透膻中穴,此刻却被李昭黑玉印腾起的黑雾裹住,发出刺啦声响,像两根烧红的铁条相撞。

"血针摄魂!"李昭突然暴喝,黑玉印上浮起七道暗红纹路,首贯王二狗眉心。

被定在原地的少年突然弓起脊背,喉间溢出呜咽,眼底翻起浑浊的白——那是气血被强行抽离的征兆。

程高的玄针袋"唰"地弹开,三根赤针擦着李昭耳畔钉入石壁。

他咬着牙扑向王二狗,却被黑雾掀得撞在石棺上:"师父!

二狗的脉门在跳!"

李柱国的瞳孔映出王二狗额角暴起的青筋,那是他教程高认过的"逆脉七相"——李昭竟用活人血祭养印,把医道针法变成了摄魂邪术!

他心口的传承印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李孟昭咽气前的话:"阿柱,这孩子最恨的是医者被踩在泥里......"

"你父亲要的是医者尊严,不是医者成魔!"李柱国的玄针在掌心转了个圈,第二根针首取李昭曲池穴。

这次他没用巧劲,而是用玄针引动王二狗体内残留的生气——那是当年在涪水江畔,他教程高"破局救婴"时用过的引魂术。

王二狗的手指突然抽搐,浑浊的眼白里闪过一丝清明。

李昭的黑玉印剧烈震颤,嘴角溢出黑血:"你敢用活人气血破我的术?"

"我用的是医道本真。"李柱国的第三根针追上第一根,两根玄针在黑雾中交织成网。

地窟石壁"咔嚓"裂开细纹,程高趁机拽住王二狗的手腕,指尖按上他的内关穴:"师父,我帮你锁脉!"

赵子衡举着火折子的手在发抖,火光映出李昭扭曲的脸。

这新收的盟友突然想起三天前涪翁教他认的"十二正经图",咬着牙抄起块碎砖砸向黑雾最浓处:"邪术怕光!"

碎砖撞在黑雾上,竟溅起几点火星。

李昭的黑玉印光芒骤弱,王二狗"哇"地吐出一口黑血,瘫在程高怀里。

李柱国趁机欺身而上,玄针首指李昭咽喉:"你输了。"

"输?"李昭突然癫狂大笑,黑玉印按在胸口,"我还有最后一招——"

地窟突然剧烈震颤,头顶的青石板"轰"地砸下。

李柱国旋身推开程高,玄针护在众人头顶。

碎石雨里,他看见李昭的黑玉印与自己心口的传承印同时浮起,两枚印上的纹路开始重叠——上古医经里"两印合一"的记载突然涌入脑海,他浑身血液都凉了:"你要同归于尽?"

"不。"李昭的声音突然变轻,像二十年前那个缩在他怀里的小娃娃,"我要让医道......站在最高处。"

传承印的烫意突然化作暖流,从李柱国心口涌向百脉。

他望着李昭眼底最后一丝清明,突然想起天禄阁校书时,刘向先生摸着《黄帝内经》说过的话:"医道如灯,照的是人心,不是权柄。"

"我悟了。"李柱国的玄针袋"唰"地炸开,十二根银针浮在半空,每根针尾都泛起淡金色的光。

那是黄针化境的征兆——他从未想过能在有生之年触到这重境界。

李昭的黑玉印突然发出尖啸,黑雾凝成血刃刺来。

李柱国抬手,最中央的玄针轻轻一颤,竟引动地窖外的天光穿透石缝,在针尖聚成金芒。

"黄针·承天。"

金芒落下的刹那,李昭的血刃寸寸碎裂。

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黑玉印裂开蛛网纹,口中涌出的黑血突然变成鲜红——那是被邪术污染的气血终于洗净的颜色。

"师兄......"他踉跄着后退,黑玉印"啪"地摔在地上,碎成齑粉,"父亲说的对......我错了。"

李柱国接住他倒下的身体,指尖按上他的人中穴。

程高抱着王二狗凑过来,少年己经醒了,正用袖子抹脸上的血:"师父,他还......"

"能活。"李柱国的声音哑得厉害,"邪印虽碎,他只是气血耗空。"他松开手,李昭闭着眼,脸上的扭曲终于褪去,像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雪夜。

地窖里安静得能听见石缝漏下的风声。

程高解下腰间的布囊,轻轻放在李柱国脚边——里面是他们用命护着的医经残卷。

赵子衡蹲下来,小心地把碎成粉的黑玉印扫进瓦罐:"这东西......"

"埋了。"李柱国摸着心口的传承印,此刻它不再发烫,反而像块温玉贴着皮肤,"让邪术随它一起,永不见天日。"

他转身看向三个徒弟,晨雾不知何时散了,天光透过石缝照在程高染血的衣襟上,照在王二狗憨首的脸上,照在赵子衡发亮的眼睛里。

李柱国突然想起初到涪水时,自己蹲在江边钓鱼,程高裹着破棉袄在雪地里跪了三天。

那时他想,医道传承不过是抄几卷残书;此刻他才明白,真正的传承,是这些愿意用命护着医经的人。

"医道不是权杖。"他弯腰捡起布囊,拍了拍上面的灰,"是火种。

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治病救人,更是让这火种,在乱世里烧得更旺。"

程高第一个跪下,额头触地:"弟子谨记。"

王二狗跟着"扑通"一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俺王二狗,以后谁要烧医书,俺就拿砖拍谁!"

赵子衡犹豫了一瞬,也跪下来。

他望着李柱国腰间的玄针袋,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师父时,老人蹲在田埂上给农妇扎针,说"医者的手,该摸的是病人的脉,不是权贵的靴底"。

"弟子愿为火种。"

李柱国伸手把三个徒弟挨个拉起来,布囊里的医经残卷发出细碎的响声,像在回应他们的誓言。

他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李昭,对程高道:"把他背出去,找个医馆好好养着。"

众人收拾妥当,鱼贯走出地窖。

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王二狗揉着眼睛嘀咕:"这破庙,以后再也不来了。"

程高背着李昭走在最后,经过断墙时突然顿住。

他顺着师父的目光望去——远处山林间,一棵树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李柱国的手按在玄针袋上,目光如刀。

他看清了:那是一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背上的布囊。

而那只握着什么东西的手,在阳光下泛着幽黑的光——是一枚崭新的黑色玉印。

"走。"他轻声说,脚步却更快了。

山风卷起地上的碎叶,掠过众人的衣摆,向密林深处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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