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几乎没听演讲内容，他的注意力全在温蒂右手手套的轻微颤抖上。这个女人在害怕什么？三号码头的目击报告？还是黎昭的背叛？
演讲结束后的午餐会上，萧阳注意到黎昭不见了。他借口去洗手间，再次溜向闭门会议室。这次走廊空无一人，大部分人都被温蒂的演讲吸引在主会场。
萧阳输入"020496"，保险箱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里面只有一份文件——陆雪梅的手写笔记复印件，标题是《黄金的定价模型》。
翻到最后一页，萧阳的血液几乎凝固。那是一张设计图：利用黄金期货和矿业股票联动，制造区域性金融危机的模型。署名处赫然写着"陆雪梅、萧远山、黎昭"。
父亲的名字与陆雪梅并列，日期是"双日沉金"事件前一周。
"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萧阳缓缓转身，黎昭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金币。
黎昭的金币在指间翻转，发出清脆的金属声。他看上去西十出头，鬓角微白，眉眼间有种学者气质，与萧阳想象中的金融大鳄相去甚远。
"萧阳，或者说...张先生？"黎昭微笑，"你的伪装很不错，但眼神骗不了人。那种寻找猎物的目光，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萧阳将文件塞进口袋："你认识我父亲。"
"当然。萧远山是我最重要的老师之一——仅次于陆雪梅教授。"黎昭走近，"你知道'双日沉金'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矿难。官方报告说瓦斯爆炸。"
黎昭大笑："官方报告？那是我二十三岁时写的！为了掩盖一个远比矿难可怕的真相。"
他忽然严肃起来："你手里拿的，是陆老师和萧博士最后的救赎。他们发现黄金定价模型可能被武器化，于是故意制造了矿难，销毁所有研究资料。"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萧阳反问，"九龙金业的股价操纵，三号码头的黄金盗窃..."
"延续老师未竟的事业。"黎昭眼中闪过狂热，"但不是作为武器，而是疫苗！通过制造一场可控的小型危机，让全球金融体系获得免疫力。"
萧阳想起父亲书桌上的那句话：真正的黄金不在石头里，而在人心里。
"你扭曲了他们的理念。"萧阳说，"我父亲和陆教授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你..."
"而我在拯救更多人！"黎昭提高音量，"知道现在全球金融衍生品规模有多大吗？1200万亿美元！是实体经济的15倍！一旦崩溃..."
门外传来脚步声，黎昭迅速将萧阳推进储藏室："温蒂来了。她不明白我们的使命，只想利用技术谋利。文件你拿走，但记住——明天听证会前，带着启明来烬城矿洞。只有陆雪梅的外孙能完成最后的验证。"
储藏门关上的一刻，萧阳听到温蒂冰冷的声音："黎昭，解释一下三号码头的监控录像。"
萧阳屏住呼吸，通过门缝看到温蒂将平板电脑摔在黎昭胸前。屏幕上是一个模糊的监控画面：几个黑衣人正在转运黄金，为首者的侧脸酷似萧阳。
"拙劣的栽赃。"黎昭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
"董事会己经表决，"温蒂打断他，"你被暂停一切职务，等待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