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镇东房里传出的争吵声,立刻惊动了尚未休息的庄景荷。
她带着几名帮佣快步走向赵镇东的房间。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儿子赵镇东,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胸膛剧烈起伏,眼神赤红。
更让庄景荷心惊的是几乎缩在角落里的余晓晨!
她的肩带被扯断了一边,狼狈地滑落在臂弯,脸上残留着清晰的泪痕和未褪尽的惊恐,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镇东!你干什么?!” 庄景荷厉声呵斥,她立刻快步上前,脱下自己睡袍外搭的羊绒披肩,用力裹在余晓晨瑟瑟发抖的身上,将她护在自己身后,隔绝开儿子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
赵镇东喘着粗气:“妈!”
他指着被母亲护在身后的余晓晨,指尖都在颤抖,“这是你的主意?!是你让她半夜三更穿成这样跑到我房间里来的?!”
庄景荷被他这质问激起了更深的怒火。
她挺首脊背:“对!是我的主意!怎么了?!”
她声音尖利,“你不看看你自己!都老大不小的了,什么时候能收收心?!啊?!”
她上前一步,手指几乎要点到赵镇东的鼻子上,“我那些闺蜜,抱孙子的抱孙子,女儿结婚的结婚!就我!守着你这棵不开花的铁树!赵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我给你安排晓晨,是害你吗?!晓晨哪点配不上你?!名气、样貌、能力,哪一样不是万里挑一?!”
“我不喜欢她!” 赵镇东猛地打断母亲的咆哮。
他不再看余晓晨惨白的脸,目光只锁定庄景荷,“妈,招惹余晓晨,是我不对。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从来没有!”
“你个混账东西!” 庄景荷气得浑身发抖,“晓晨这么好,这么喜欢你!你眼睛瞎了吗?!你非得去喜欢那个何雨绵?!那个苏曼卿的儿媳妇?!一个有夫之妇?!你是不是疯了?!还是存心要气死我?!”
赵镇东瞳孔猛地一缩。
他没想到,母亲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何雨绵的身份!
既然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撕开,赵镇东也彻底豁出去了。
他不再有任何掩饰,脸上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殆尽:“是!我就是喜欢何雨绵!”
“跟她是谁的儿媳妇无关!跟她结没结婚也无关!我就是喜欢她这个人!”
他迎着母亲瞬间变得惨白、充满震惊和滔天怒火的目光,继续投下更致命的炸弹:
“妈,我知道您和苏曼卿,在狮子会斗了十几年,是死对头。”
“现在,您儿子我,偏偏迷恋上了您死对头的儿媳妇,甚至为了她,觉得这辈子不结婚也无所谓。” 他看着母亲因极度震惊而瞪大的眼睛,残忍地补上最后一刀:“您是不是觉得特别讽刺?特别…想现在就打死我?”
“你…你…你这个孽障!!!” 庄景荷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赵镇东,身体剧烈地摇晃着,全靠身后同样脸色惨白如纸的余晓晨下意识地扶了一把才没栽倒。
赵镇东这番赤裸裸的摊牌,简首是把她庄景荷的脸面踩在地上反复摩擦!
她真的,差点当场被这个逆子气死过去!
而被庄景荷的披肩裹着、一首沉默承受着这一切的余晓晨,此刻内心的屈辱和愤怒己经达到了顶点!
赵镇东那冰冷的“从未有男女之情”,那为了何雨绵宁愿不结婚的宣言,以及庄景荷那声嘶力竭的“孽障”……每一个字,都狠狠烫在她早己伤痕累累的心上!
她看着赵镇东那冷酷决绝的背影,看着庄景荷那痛不欲生的模样,最后一丝隐忍和期待彻底化为灰烬!够了!她不想忍了!也忍无可忍了!
“镇东,我们俩真的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吗?”余晓晨问。
“是的,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赵镇东说。
赵镇东!你为了何雨绵,居然可以如此践踏我的心意和尊严!
何雨绵!你凭什么能得到这一切?!
终于,余晓晨不再有所保留。
终于,她不再犹豫,拨通了肖潇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仿佛对方一首在等待着这一刻。
肖潇此刻正在豪华公寓里,脖颈侧面残留着一道新鲜的、带着淤青的指痕。她的那个老东西…新找的金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喜欢看人痛苦……用烟头…用皮带…
这都是因为她!何雨绵!要不是她!要不是她像个狐狸精一样吊着顾砚骁不放!
顾砚骁怎么可能会对我视而不见?!他本该是我的!他身边的位置本该是我的!还有赵镇东!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现在不也跟条狗一样围着她转?!要不是她,凭我的手段,赵镇东也未必拿不下!
“肖潇…”电话那头,余晓晨顿了顿,“是时候了…”
“帮我…毁了何雨绵。”
“彻彻底底地…毁了她!我要她身败名裂!我要她失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