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雨丝缠在“梦幻渔场”的铁门上，林宇用指甲刮掉门板上“网赢棋牌”的广告，露出下面“放水通知”的红纸——肥佬陈用毛笔写的“今日机器松绑，赢钱翻倍”，墨迹在雨水中晕开，像摊开的血。
“小林来了？”肥佬陈从柜台后探出头，手里晃着新到的“风水罗盘”，“哥找大师算过了，今天亥时三刻机器最松，现在先玩着，待会儿给你留‘黄金风暴’。”
林宇没理他，盯着角落里正在维修的“海王之星”。昨天那个“超级黄金鲨”的画面在脑海里回放，肥佬陈擦拭传感器的动作像针一样扎眼。但当他看见黄毛少年从“黄金风暴”前蹦起来，手里攥着一万分兑换券时，怀疑又被贪婪取代。
“肥佬陈，真放水？”他把刚从网贷APP贷的两千块拍在台面上。
“骗你干啥！”肥佬陈把罗盘放在机器上，指针疯狂转动，“大师说今天‘鱼潮’属金，押黄金鲨必中！你看这罗盘，指针指着‘兑’字呢！”
林宇看着疯狂转动的罗盘，想起网赌平台的“人工操盘”广告。他把两千块换成10000分，坐在“黄金风暴”前，肥佬陈立刻递来冰镇可乐：“小林，喝着，哥给你开‘招财模式’。”
机器启动时，罗盘指针突然停在“空”字上。林宇的心一沉，但屏幕上立刻游出三条黄金鲨，他慌忙押满倍率，炮弹击中鲨鱼的瞬间，屏幕爆出金光——分数从10000跳到50000。
“中了！五万！”黄毛少年抢过他的手机拍照，“林哥牛逼！肥佬陈没骗我们！”
林宇看着那串数字，心脏狂跳。肥佬陈在旁边念叨着“大师算得真准”，金链子晃得他眼睛疼。他想起阿杰失望的眼神，想起父亲病房里的催款单，突然觉得这五万块像救命稻草，能拉他上岸。
“兑了。”他说。
肥佬陈数钱的手更快了，50张百元大钞堆在台面上，比昨天的十块钱纸币厚实得多。林宇把钱塞进内衣口袋，冰凉的纸币贴着皮肤，让他想起网赌平台“人工操盘”的温暖承诺。
走出街机厅时，雨停了。他摸出手机，网赌APP推送：“恭喜您成为‘黄金会员’，专属操盘手为您服务，保底收益50%！”
林宇盯着推送，又看了看街机厅门口的“放水通知”。肥佬陈的谣言和网赌平台的承诺在他脑子里打架，最终，赢钱的压倒了怀疑。他想起肥佬陈说的“大师”，想起网赌平台的“操盘手”，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财富密码”——无论是街机厅的“放水”，还是网络世界的“操盘”，只要跟着“内部消息”走，就能永远赢下去。
他没注意到，肥佬陈在他走后，把“放水通知”换成了“机器检修”，罗盘扔进了垃圾桶，手机里正在和网赌平台的“操盘手”聊天：“鱼己养成，准备收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