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境的清晨，“梦幻渔场”的玻璃上还挂着水珠，林宇盯着“黄金风暴”屏幕上跳动的分数——从50000到5000，只用了半小时。肥佬陈递来的“大师开光”护身符掉在地上，被他踩进泥里。
“肥佬陈，你不是说放水吗？”他的声音沙哑，三天前赢的五万块己经输得只剩五千。
肥佬陈捡起护身符，吹了吹上面的泥：“小林，风水轮流转，大师说下午申时才会再放水，现在先玩小的，攒人品。”他把一枚一块钱硬币塞进林宇手里，“押最小的，试试手气。”
林宇看着那枚硬币，想起第一次来街机厅时的十块钱硬币。那时他还会为了五块钱犹豫，现在却觉得一块钱的赌注“太小气”。他想起网赌平台“操盘手”说的“小额试水，大额收割”，突然把硬币扔在地上：“一块钱？你打发要饭的？”
肥佬陈耸耸肩：“随你，不过我可提醒你，现在押大的就是送钱。”
林宇没理他，从兜里掏出仅剩的五千块，拍在台面上：“换25000分！”
肥佬陈眼睛一亮，数硬币的手加快了速度：“林哥爽快！”
25000分塞进投币口，林宇把倍率调到最高，瞄准屏幕上游过的“超级黄金鲨”。他想起三天前同样的场景，同样的鲨鱼，同样的爆分。但这次，炮弹击中鲨鱼后，屏幕只是闪了闪，分数不增反降。
“怎么回事？”他猛地拍向操作台。
肥佬陈慢悠悠地说：“小林，说了现在不是时候……”
林宇没听他说话，又掏出手机，给网赌平台“操盘手”转了五千块，开启“高级操盘”模式。屏幕上，虚拟的黄金鲨正在赛道上奔跑，他押了全部身家。
“冲啊！鲨鱼！”他对着手机屏幕大喊。
虚拟鲨鱼在终点线前倒下，网赌账户归零。街机厅的“黄金风暴”同时弹出“余额不足”的提示。林宇看着两块屏幕上的零，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喘不过气。
“肥佬陈，再借我一万！”他抓住肥佬陈的胳膊，指甲嵌进对方的肉里。
肥佬陈推开他，金链子差点被拽断：“小林，你疯了？我哪有一万块？”
林宇看着空荡荡的操作台，又看了看手机里的催收短信，突然笑了。从一块钱到十块钱，从十块钱到一万块，他的赌注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首到把自己压垮。他想起“技术流”说的“赌徒心理”，想起阿杰说的“底线”，现在才明白，所谓的“越输越押”，不过是庄家设置的死亡螺旋。
手机在兜里震动，网赌APP推送：“【紧急通知】系统故障，您的账户误扣50000元，现返还100000元作为补偿，点击领取！”
林宇盯着推送，又看了看街机厅里闪烁的灯光。肥佬陈正在擦拭“黄金风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他突然明白了，从一块钱到一万块的赌注膨胀，不是他的选择，而是庄家一步步的引导，就像网赌平台的“补偿”，就像街机厅的“放水”，都是引他走向深渊的诱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