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睨着洪凌波沾着酱汁的腮帮，又瞥见陆无双往嘴里猛塞的糖醋排骨，压低的嗓音淬着冰：“瞧瞧你们这吃相！是三天没喂饱，还是没见过世面？”
洪凌波吓得筷子掉进汤碗，陆无双含着半口肉僵在半空，两对眼睛怯生生瞟向叶凡，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凡面带笑意，轻松地摆摆手：“没关系，只要她们开心就好。不过我还是劝她们别吃得太撑，蓉儿的拿手好菜马上上桌，就怕到时候肚子没地儿装咯！”
陆无双与洪凌波急忙摆手，面上满是感动：“叶公子真是菩萨心肠！这些饭菜己经是极好的了，我们知足得很！”
见李莫愁不再训斥，二女如释重负，再次欢快地吃了起来 。
叶凡目光中满是怜悯，看向洪凌波与陆无双轻声问道：“洪姑娘、陆姑娘，你们的师父这般行事，莫不是常苛待你们？瞧着实在让人心疼。”
说罢，他转头正色看向李莫愁：“李姑娘，即便师徒有别，这般做法太委屈徒儿了！”
李莫愁柳眉倒竖，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叶公子这话说得好像贫道磕择她们似的！我师徒三人不过是赶路误了饭点，怎就成了虐待？若你真对这两个徒儿动了心思，首说便是，何苦拿这般莫须有的罪名编排我！”
洪凌波和陆无双大快朵颐的样子，让李莫愁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是当日午间赶路未入城镇，她特意动手烤了肥美的野鸡给二人充饥，可她们自己执拗着不肯吃，如今这般狼吞虎咽，倒像是自己苛待了她们！。
她眉梢微挑，声音似裹着一层薄冰，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另外，你称呼实在混乱，忽而唤我李道长，忽而又叫李姑娘。日后便统一称道长吧。”
叶凡轻轻点头不再多言，心知李莫愁此刻如带刺玫瑰，刻意亲近只会招致反感。
谁知李莫愁见他忽然沉默，误以为自己方才语气过伤到对方的自尊心，握着拂尘的手微微收紧，竟破天荒想开口解释的冲动。
可回头一想，那点想解释的念头刚冒头就被她掐灭了。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犯得着跟他剖白心思？李莫愁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指尖蹭过鬓边的拂尘，原本微垂的眼帘陡然抬起，眸中又变回了那副拒人千里的冷傲，仿佛方才那丝动摇从未存在过。
念及叶凡不过请吃一餐饭，自己并未动筷，全由徒儿享用，李莫愁索性也冷了面色沉默。
周遭瞬间只剩洪凌波与陆无双低低的咀嚼声，寂静在席间蔓延，叫人隐隐觉得空气都透着尴尬。
正沉寂时，黄蓉清亮的嗓音响起：“上菜啦！”阿朱阿碧稳稳托着西菜一汤走后面进来，红烧鱼的酱汁在瓷盘里泛着油光，香菇青菜碧绿鲜嫩，配上黄白相交的芙蓉汤，刚摆上桌便引得洪凌波和陆无双停下了手中的碗筷。
叶凡笑着扬手示意：“快尝尝！”说罢便与众人一同动筷。
洪凌波和陆无双刚咽下口中的饭菜，望着黄蓉端来的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又默默摸了摸半饱的肚子，脸上顿时露出惋惜的神情。
李莫愁见众人吃得香，自己也饿了，便夹了菜送入口中。
刚一咀嚼，她眼睛猛地睁大，随即加快了夹菜的速度。
黄蓉的菜实在太妙，红烧鱼的酱汁浓郁却不腻，清炒时蔬带着锅气的鲜香，汤里的蛋花细如发丝。
再想到自己烤得焦硬的野鸡，她总算明白徒儿们的心思——同样是做菜，这手艺简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洪凌波与陆无双见师父吃得投入，对视一眼后也忍不住再次动筷。
黄蓉的菜实在勾人，红烧鱼的鲜美、芙蓉汤的鲜醇在舌尖打转，两人顾不上肚子发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就算撑破肚皮，也要当一回饱死鬼！。
待到晚饭结束，洪凌波与陆无双早己撑得瘫在椅上挪不动步。
好在黄蓉做菜量适中，又有众人分食，否则她们怕是要更遭罪。
李莫愁点头笑道：“今日多谢黄蓉姑娘款待，这般心灵手巧的厨艺，叫人尝过便难忘啊！”
“哪里哪里~”黄蓉笑靥如花地应着，忽然敛了笑意，亮晶晶的眼睛首勾勾看向叶凡，睫毛轻颤间带着几分狡黠的期待，仿佛在等他点破盘中菜里藏着的小玄机。
叶凡挑眉轻笑，伸手刮了下黄蓉的鼻尖：“以你的手艺，需要我多说客套话吗？”
他指尖蹭过她微翘的唇角，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蓉儿的厨艺还用得着我夸？别忘了——”
他故意拖长尾音，凑到她耳边压低嗓音，“你早就是我订下的专属厨娘，这辈子的灶台可都被我包了。”
黄蓉心头一甜，脸颊泛起红晕，却故意扬起下巴哼了声：“想得美！当初可说好了我留下来是考察你人品的，等我瞧清楚你是不是淫贼后，本姑娘就回桃花岛。”
她指尖戳了戳叶凡胸口，眼尾却偷偷弯起，“想让本姑娘做你一辈子的厨娘？得先过我爹爹那关再说！”
阿朱几人相视一笑，都没戳破黄蓉的嘴硬。
这姑娘嘴上说着要走，方才给叶凡夹菜时，却悄悄把红烧鱼里最嫩的那块挑出来；见他汤碗空了，又下意识想续汤——这些小动作早被她们看在眼里。
依着少爷追人的架势，再瞧瞧黄蓉耳根未消的红晕，怕是不用等到考察完，这"专属厨娘"的名分，早就板上钉钉了。
叶凡扣住她皓腕轻轻，指腹蹭过她腕间细腻的肌肤：“进了我叶家大门，岂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道理？”
他掌心的温度顺着血脉往上窜，黄蓉心尖一颤，下意识想抽手，却在触到他眼底戏谑的笑意时泄了气——这人力气大得像头熊，自己那点花拳绣腿，怕是连他衣角都挣不脱，索性任由他握着，只把发烫的脸颊转向别处，耳尖却红得能滴出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