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医院的科研中心依旧灯火通明。
许祯祯和文振卿共同负责的一个国家级重点课题进入了关键的数据分析阶段。
巨大的电脑屏幕前，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滚动。许祯祯眉头紧锁，专注地盯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时而停下来用笔在旁边的草稿纸上演算。
文振卿坐在她旁边的工位上，同样专注。
他负责另一个模块的分析，偶尔会起身，走到许祯祯身后，俯身看向她的屏幕，讨论某个关键参数或异常点。
他高大的身影会完全笼罩住坐着的许祯祯，温热的呼吸有时会不经意拂过她的耳畔。
“许老师，你看这里，第三组样本的神经信号传导速度，是不是有点异常偏高？”文振卿指着屏幕上的一行数据，身体靠得很近，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响起。
许祯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那温热的、带着他独特气息的呼吸，像羽毛一样扫过她敏感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散发出的热量，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一种陌生的、带着些许慌乱的感觉瞬间攫住了她。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看向他指的地方。
“嗯…是有点奇怪。”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冷静一些，试图掩饰那一瞬间的失态，“把原始波形调出来对比一下看看。”她不动声色地微微向前倾身，拉开了一点距离。
文振卿似乎毫无所觉，立刻操作鼠标调出数据。他依旧保持着俯身的姿势，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指令。
两人的手臂偶尔会因为操作而轻轻碰触。每一次微小的接触，都让许祯祯的心跳莫名地快上一拍。
时间在专注的工作中流逝。终于，一个关键性的分析结果跳了出来，证明了他们之前的猜想！
“成了！”文振卿猛地首起身，脸上是巨大的惊喜和兴奋。他下意识地转身，张开双臂，似乎想拥抱身边的人分享这巨大的喜悦。
许祯祯恰好也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同样的激动光芒。
西目相对。
文振卿张开的双臂僵在半空中。许祯祯眼中尚未褪去的兴奋，撞上了他带着纯粹喜悦和一时冲动的热情目光。
空气仿佛凝固了半秒。
文振卿眼中的光芒闪烁了一下，那伸出的双臂极其自然地、不着痕迹地向上抬起，变成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呼……总算搞定了！累死我了！”
他夸张地活动了一下肩膀，掩饰着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动和随之而来的尴尬，耳根却悄悄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许祯祯也迅速垂下了眼帘，端起桌上早己冷透的咖啡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悸动。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嗯，阶段性成果。把数据整理好，明天组会汇报。”
“是！许老师！”文振卿立刻应道，声音洪亮，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整理数据，但敲击键盘的指尖似乎比平时更快了一点。
许祯祯也重新看向屏幕，但屏幕上的数据似乎有些模糊。
刚才那一瞬间，文振卿眼中纯粹的喜悦和那个几乎要成型的拥抱姿势，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一种复杂的感觉在心底蔓延——欣慰于他的成长与成功，却也因那超越师徒界限的亲近感而感到一丝……无所适从的悸动。
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抚过刚才被他气息拂过的耳廓，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异样的温度。
夜更深了。科研中心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两人各自对着屏幕，心思却都飘向了同一个刚刚过去的、带着微妙心跳的瞬间。
一条无形的线，在默契与依赖的土壤中悄然滋生，它柔软而坚韧，将他们缠绕得更紧，却也隐隐标定了一个需要小心维持的界限。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