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台的夜风带着星子的凉意，林溯将脸颊贴在程未迟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怀表的温度。α-317星系的光带渐渐淡去，夜空恢复了寻常的模样，可她知道，有些东西己经永远改变了——就像怀表内侧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成了时光留在他们生命里的标本。
“回去吧，风大了。”程未迟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衣料上还带着他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雪松味，是每个世界里都不曾改变的味道。
回家的路上，他们路过那家卖桂花糕的老店，老板笑着打招呼：“小程又陪女朋友来啦？今天的桂花糕加了新磨的糖，尝尝？”
程未迟买了两盒，递给林溯时，指尖在她手背上画了个“溯”字。林溯突然想起民国世界的电报局，他也是这样，用隐秘的温柔传递着安心的信号。
“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程未迟看着她咬下桂花糕，眼里的笑意漫了出来，“在Ω星系的空间站，白发的我给了我一枚芯片，里面存着所有世界的记忆。我没忘，从来都没忘。”
林溯的心猛地一跳：“那你为什么……”
“怕你觉得我疯了。”他挠了挠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说自己穿越过时空，听起来像科幻小说。但看到你对着怀表发呆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也记得。”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在地上铺了条跨越时空的路。林溯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抱住他：“以后不许再瞒我，不管是影子还是裂隙，我们都一起扛。”
“好。”程未迟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以后什么都告诉你，包括我昨天偷偷藏了块桂花糕当宵夜。”
林溯被他逗笑，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才是她的程未迟，会藏零食，会说傻话，会把所有温柔都藏在笨拙的坦诚里。
回到家时，怀表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蓝光，投射出一道全息影像：是各个世界的“他们”在挥手告别——民国雪巷里的程未迟对着镜头敬礼，星际飞船上的林溪笑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现代公寓里那个刻手机壳的他，眼里含着泪却笑得灿烂。
影像的最后，是白发程未迟的脸，他对着镜头举杯，像是在庆祝这场跨越时空的圆满：“去吧，去过属于你们的日子。”
蓝光散去后，怀表恢复了普通银表的模样，核心碎片的光芒彻底隐去，只剩下表盘上平稳转动的指针，和表盖内侧那句“爱不是闭环，是永不停歇的旅程”。
林溯把怀表放进首饰盒，和那枚刻着“LX”的银表、民国的梅花玉簪、星际的能量碎片放在一起。这些来自不同时空的物件，此刻安安静静地待在一处，像一群完成使命的老朋友，见证着这场关于爱与救赎的故事。
夜里，林溯做了个梦。梦里她站在一片星海下，身边的程未迟穿着不同的衣服，时而西装革履，时而长袍加身，时而星际制服，可每次回头，眼里的温柔都一模一样。他说：“不管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醒来时，晨光正透过窗帘缝隙落在脸上，程未迟睡得很沉，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像怕她再次消失在某个时空裂隙里。林溯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看到他左耳后的痣，突然觉得所有的穿越、所有的挣扎，都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爱能穿越时间，抵挡住所有异常，只要你敢相信，敢等待，敢穿过无数个世界，去拥抱那个真正的人。
怀表在首饰盒里轻轻“咔哒”一声，像是在回应她的想法。林溯知道，这不是结束，也不是新的开始，而是他们的日子，在经历过风雨后，终于回到了最本真的模样——有桂花糕的甜，有彼此的体温，有藏在寻常日子里的、永不褪色的温柔。
至于未来会不会有新的旅程？林溯不知道，也不担心。
因为她的掌心，永远握着属于他们的时光标本，和那个穿越了无数时空，也要回到她身边的人。
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