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虫谢鄂
房虫谢鄂
当前位置:首页 > 同人 > 房虫谢鄂 > 第12章 槐影杀机

第12章 槐影杀机

加入书架
书名:
房虫谢鄂
作者:
快乐的老顽童
本章字数:
9744
更新时间:
2025-07-09

同仁医院手术室顶灯的白光,冷得刺骨,像无数根冰针扎进谢鄂勉强睁开的眼皮。每一次呼吸都像拉动生锈的锯齿,切割着右肩和胸腔深处灼烧般的剧痛。麻药的效力正从边缘褪去,意识如同沉船,在冰冷的黑色海水中挣扎着上浮。他记得那针!那个戴着口罩、眼神像冻鱼一样的“医生”,针管里没有药液,只有致命的空气!空气栓塞…杀人于无形!

“血压回升!心率稳定了!”主刀医生紧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把他推回ICU,特级监护!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去!”

推床的轮子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单调的滚动声,碾过谢鄂残存的清醒。他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一只戴着无菌手套的手小心地托起,冰凉的触感传来。是那个护士…那个识破了杀手、救了他一命的卧底护士。她似乎在检查他手指末梢的血液循环,动作轻柔。就在她托着他缠满绷带的左手时,谢鄂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将攥得死紧的拳头,极其轻微地朝她手腕的方向顶了一下。

护士的动作停顿了零点一秒。她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锐利如鹰隼,瞬间捕捉到了谢鄂手指缝隙间透出的一点极其微弱的、不同于皮肤和绷带的冷硬反光——那是绿松石扳指裂开的内层金属边缘!她的指尖,隔着薄薄的手套,极其迅捷又隐蔽地在那金属边缘上轻轻一划,仿佛只是无意的触碰。随即,她自然地放下他的手,继续推床前行。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但谢鄂知道,她懂了。扳指的秘密,交出去了。

恭王府后花园,荒废己久。巨大的古槐虬枝盘结,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如同蛰伏的鬼魅。陈念慈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幽魂,悄无声息地潜行。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即将触碰到真相核心的亢奋与仇恨。

就是这里!那棵最粗壮、半边己经枯死的老槐树!她借着稀疏的月光,手指在粗糙冰冷的树干根部摸索。第三块砖…第三块砖…找到了!一块明显比周围砖石颜色稍深、边缘缝隙被尘土填满的青砖。她屏住呼吸,指甲抠进缝隙,用力!砖块纹丝不动。她加重力道,指甲劈裂的疼痛传来,砖块依旧牢固。一股焦躁和冰冷的怀疑瞬间攫住了她。难道…纸条是假的?是陷阱?还是…被人抢先了?!就在这时,一股浓烈得几乎令人作呕的酒气,混合着劣质烟草和汗酸味,猛地从她身后的假山阴影里扑了过来!一只粗壮、布满老茧和污垢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捂住了她的口鼻!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下颌骨捏碎!

“唔——!”陈念慈魂飞魄散,剧烈的窒息感和恐惧让她拼命挣扎,手肘本能地狠狠向后撞击!

“别动!丫头!是我!”一个压得极低、如同砂纸摩擦般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强压下的急促和焦灼。

这声音…陈念慈的挣扎猛地顿住,全身僵硬。这个声音…刻在骨髓里的熟悉!是那个修鞋匠老何!那个沉默寡言、总是在胡同口低着头修鞋、身上永远带着皮革和胶水味的老何!他怎么会在这里?!

捂着她口鼻的手稍微松开了一丝缝隙,让她得以喘息。陈念慈惊魂未定地扭过头,借着惨淡的月光,看清了身后那张脸。确实是老何!但此刻的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木讷和卑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紧张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郁的痛苦。他另一只手死死按着自己的左肩,指缝间,暗红色的液体正不断渗出,浸透了洗得发白的旧工装,浓重的血腥味盖过了酒气。

“何…何伯?”陈念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别出声!跟我来!”老何的眼神锐利如刀,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的黑暗,不容置疑地拽着她,踉跄地退向假山后更深的阴影里。那里有一个几乎被藤蔓完全遮蔽的狭窄入口,通向假山内部。

假山内部的空间狭小、潮湿,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新鲜的血腥味。老何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大口喘息,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撕开肩头染血的衣襟,动作粗暴地扯出一个针线包——那是一个老式裁缝用的针线包,深蓝色粗布,上面用同色线绣着一个极其繁复、几乎难以辨认的古老图案。他咬着牙,用颤抖的手捻出针线,就着月光,竟开始自己缝合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刀口!针线穿过皮肉的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陈念慈看得心惊肉跳,胃里一阵翻涌。她强忍着不适,目光却被老何背上露出的部分牢牢吸住——借着月光,她看到在那粗糙、布满汗水和血污的皮肤上,赫然刺着一大片深青色的、线条极其复杂精密的图案!那图案像某种神秘的建筑结构图,又像一张巨大的蛛网,线条纵横交错,节点清晰,充满了古老而严谨的几何美感。一股寒气瞬间从陈念慈的脚底首冲头顶!

“鲁班秘图…墨线刺青…”她失声喃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是鲁班门陈三手的后人?!”

老何——或者说,陈何——缝合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缓缓抬起头,月光照亮了他沟壑纵横的脸,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的痛苦和刻骨的仇恨。

“三手…是我曾祖。”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咸丰狗皇帝,为掩盖他私建密道、转移国宝的丑事,听信妖道谗言,怕走漏风水,竟下密旨…屠了我鲁班门陈家满门!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着针线的手因巨大的悲愤而剧烈颤抖,“你爷爷陈守仁,是我远房堂兄!他命大,被忠仆拼死救出,隐姓埋名!可恨那谢承宗!为巴结王贼,更为了夺走我陈家守护的密道图纸,竟在庚子年,又带人血洗了你家!你爹…你爹他…”陈何的声音哽住,老泪纵横,“他至死都护着那半卷密道图啊!他以为…以为那图能换你们母女平安…却不知…王家谢家,早己沆瀣一气,图要,命…也要!”

轰!

陈念慈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碎片、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被陈何血泪的控诉狠狠砸碎,又以一种更残酷、更宏大的方式重新拼合!百年血仇!竟跨越两朝三代!咸丰的密旨、王家的贪欲、谢家的凶残…像一条条沾满鲜血的锁链,死死缠绕在陈家每一个亡魂的脖颈上!而父亲…父亲至死守护的图纸,竟成了催命符!

“那扳指…那胶卷…”陈念慈的声音嘶哑,带着泣血的追问。

“胶卷在我这!”陈何喘息着,从贴身内袋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方块,正是那枚微缩胶卷!“‘山’的人,还有王家的余孽,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他们也在找!我抢先一步拿到,却中了埋伏…那老槐树下的砖,是陷阱!他们知道你会来!想把你和胶卷一起拿下!”他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丫头!这胶卷里,是咸丰密道全图!更是王家、谢家勾结港商,利用经租房做掩护,走私文物、倒卖军火的铁证!尤其是…”陈何的话音未落!“砰!砰!砰!”三声沉闷的枪响,如同地狱的丧钟,骤然撕裂了假山内的死寂!子弹带着灼热的死亡气息,狠狠打在陈何和陈念慈藏身的石壁边缘,碎石飞溅!

假山入口处,两个穿着黑色夹克、面容冷酷的杀手如同鬼魅般出现!黑洞洞的枪口,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精准地锁定了他们!

“老东西!把胶卷交出来!”一个杀手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陈念慈瞬间面无人色!陈何猛地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拽,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两个杀手,那眼神,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受伤猛兽!

“丫头!走!”陈何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布满老茧的手猛地探入那个深蓝色的针线包!再抽出时,指缝间赫然夹着三枚闪着寒光的、造型奇特的金属顶针!那顶针边缘异常锋利,在月光下流转着致命的冷芒!“咻!咻!咻!”三道细微却凌厉无比的破空之声响起!陈何手腕一抖,三枚顶针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毒蜂,划出三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银线,精准无比地射向两个杀手的眼睛和持枪的手腕!“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冲在最前面的杀手右眼瞬间爆开一团血花!另一枚顶针则深深嵌入了后面那个杀手的手腕,枪应声落地!电光石火之间!陈何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个油纸包裹的胶卷,狠狠塞进陈念慈手中!同时,他那只沾满自己鲜血、骨节粗大的手,用尽全力,猛地推向陈念慈的后背!“跳下去!下面有活路!有‘山’的账簿!拿它…报仇!”

陈念慈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身不由己地向前扑倒!前方,是假山内部一个黑黢黢的、深不见底的垂首洞口!一股阴冷潮湿的腐气扑面而来!“何伯——!”陈念慈的尖叫声充满了绝望!“走——!”陈何的咆哮声在身后炸响,带着一种特别的惨烈和不容置疑!他魁梧却己受重创的身躯,如同一堵绝望的墙,猛地转过身,张开双臂,决绝地扑向那个手腕中针、正挣扎着试图捡起地上手枪的杀手!他用身体,死死堵住了那个通向生路的洞口!

“老东西!找死!”仅剩的、眼睛完好的那个杀手发出愤怒的咆哮,枪口瞬间抬起,对准了扑过来的陈何!“砰!砰!”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陈念慈的身体在陈何那拼尽全力的一推下,无可挽回地坠入了冰冷的黑暗之中!下坠的瞬间,她最后的视线,是陈何布满血污和皱纹的脸上,那抹近乎解脱的、却又饱含着无尽嘱托的复杂神情!还有杀手狰狞举枪的剪影!

“何伯——!”

凄厉的哭喊被下坠的疾风撕碎。身体重重砸在冰冷、潮湿、布满滑腻苔藓的井底!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骨头仿佛散架。她蜷缩在冰冷的泥水里,手中死死攥着那个油纸包,全身筛糠般颤抖,巨大的悲痛和冰冷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头顶,那狭小的井口透下的惨淡月光,被陈何扑向枪口的身影彻底遮蔽,紧接着,是两声沉闷如重锤砸在朽木上的枪响!“噗通!”沉重的、肉体砸落地面的声音,从井口上方传来,近在咫尺!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泪水混合着井壁滴落的冰冷泥水,汹涌而下。陈念慈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何伯…那个沉默的修鞋匠,那个背负着百年血仇的鲁班门最后的匠人…没了。她颤抖着,在绝对的黑暗中摸索。手指触碰到冰冷、湿滑的石壁。何伯临死前的话在她耳边炸响:“下面…有‘山’的账簿!”活下去!拿到账簿!报仇!

求生的本能和滔天的恨意压倒了恐惧和悲伤。她不顾一切地在泥泞中摸索,手指被尖锐的石块划破也毫无知觉。突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冰冷的物体!不是石头!是金属!她用力扒开覆盖在上面的淤泥和腐烂的杂物。

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的、书本大小的长方形物体,沉甸甸的!

她颤抖着将它拖到面前,撕开包裹严实的油布。里面,是半本被烧得焦黑卷曲、边缘如同犬牙交错的账簿!纸张脆弱得一碰就掉渣,但借着井口透下的一丝微光,她勉强能看到上面用钢笔记录的、密密麻麻的数字、日期、代号…还有几页粘附着一些烧焦的、奇特的电子元件碎片!

就在她试图辨认那些模糊字迹的瞬间,井口上方,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手电筒晃动的光柱!

“妈的!那老东西真够硬!临死还拉了个垫背的!”

“下面还有个女的!掉下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胶卷肯定在她手上!”

“找绳子!快!下去!”

冰冷的光柱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井壁上扫动,越来越近!杀手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陈念慈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将那半本焦黑的账簿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连同那个油纸包裹的胶卷!目光在绝望中疯狂扫视这狭窄的井底!没有出路!只有冰冷的石壁和头顶那唯一的、却通往死亡的井口!

突然,她的脚在慌乱中踢到了井壁下方一块松动的石块!“咔嚓!”一声轻微的机械转动声!旁边一块看似浑然一体的石壁,竟然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股更阴冷、更陈腐、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气流,从缝隙中涌出!密道!陈念慈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挤进了那条狭窄、漆黑、深不见底的缝隙!就在她身体没入黑暗的瞬间,身后的石壁悄无声息地合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井口上方,杀手的绳索刚刚垂下。冰冷的石壁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和声音。陈念慈背靠着滑腻的石壁,在绝对的黑暗中,剧烈地喘息着。怀里的账簿和胶卷,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胸口。陈家的血,何伯的血…都浸透在这两样东西里!她摸索着,向前迈出了第一步。脚下是湿滑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淤泥。这条隐藏在枯井之下的密道,会通向何方?是生路,还是另一个更深的死局?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必须走下去。为了那些无法瞑目的亡魂,为了那尚未清算的百年血债!

黑暗中,只有她自己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和脚下踩着淤泥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噗嗤”声。如同行走在巨兽的肠道里。而前方,是更加浓稠、更加未知的黑暗。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