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虫谢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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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快乐的老顽童
主角:
谢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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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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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彻底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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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宇宙玄幻小说 谢鄂逐渐发现房产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他开始探索各个世界之间的关联,并卷入了一场涉及多个平行世界的巨大阴谋。在这场冒险中,谢鄂不仅需要应对来自不同世界的各种危险和挑战,还需要面对自己内心的挣扎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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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男频衍生 盗墓 衍生 黑道
星辰宇宙玄幻小说 谢鄂逐渐发现房产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他开始探索各个世界之间的关联,并卷入了一场涉及多个平行世界的巨大阴谋。在这场冒险中,谢鄂不仅需要应对来自不同世界的各种危险和挑战,还需要面对自己内心的挣扎和成长。 ...

第1章 断壁残垣价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圣京申奥前夜,房虫谢鄂嗅到了暴富密码。

他教老裁缝用空白合同换安置房,转头把合同卖给了虎视眈眈的港商。

当推土机碾过垂花门时,谢鄂在人群里数着钞票微笑。

首到某天他推开副市长书房的门——

墙上拆迁红线图里,赫然圈着他祖传三代的谢家老院。

而港商拍下的明代院落,地下埋着谢家百年秘密。

昔日猎物变成围猎者,他被迫用最肮脏的手段自救。

最终拍卖会上,港商高举他当年坑害老裁缝的证据。

谢鄂举起号牌:“这院子,我拿命换。”

---

胡同里的风,永远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旧味儿。砖缝里挤着经年的尘土,墙角洇着隔夜的雨水,混着炉子上永远温着的豆汁儿那酸腐气,沉甸甸地往人肺腑里钻。这是公元2000年的初春,圣京城像个憋足了劲儿要吹胀的气球,申奥的声浪隔着重重叠叠的西合院墙,闷雷似的滚进来,震得老槐树枯枝上那几只灰喜鹊都扑棱棱乱飞。

谢鄂就蹲在这么一条窄得几乎要侧身才能过人的胡同口,背靠着一块磨得没了棱角的青石界碑。他身上那件灰扑扑的夹克领子竖着,半张脸埋在里头,只露出一双眼睛,贼亮,像胡同深处那些总也捉不住的老猫,在午后斜进来的稀薄阳光里,不动声色地扫视着进出的人影。

他面前摆着个掉了漆的搪瓷茶缸,里面零星几个钢镚儿,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几个粉笔字:“求口饭钱,好人平安”。偶尔有穿着体面的路人经过,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优越和怜悯,随手丢个硬币,“当啷”一声脆响。谢鄂眼皮都不抬,喉咙里滚出含糊不清的“谢了”,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墙。

只有他自己知道,夹克内衬的口袋里,硬邦邦地硌着一部崭新的诺基亚8210。那是他吃饭的家伙,也是他撬开这西九城某些紧闭大门的钥匙。他等的不是钢镚儿,是人。

日头又往西歪了歪,给对面那堵斑驳的灰墙刷上一层黯淡的金粉。墙根儿下,几块残破的雕花青砖胡乱堆着,依稀能辨出些卷草纹样,那是被拆下来的垂花门构件,像被肢解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这条胡同正在经历的阵痛。远处隐约传来“轰隆”一声闷响,接着是几声尖锐的哨音,又不知是哪片老房子倒了霉。

谢鄂的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来了。

胡同深处,蹒跚着挪出来一个身影。老裁缝陈守仁。老头儿佝偻得厉害,像棵被风霜压弯的老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空荡荡地挂着。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浑浊的眼睛里盛满了茫然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目光扫过胡同口那堆青砖残骸时,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

他走到谢鄂面前,脚步停住了,喘着粗气,浑浊的目光在谢鄂脸上和那个搪瓷缸之间游移不定,嘴唇嗫嚅着,半天没发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陈大爷?”谢鄂抬起头,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关切,声音也放软了几分,“您这是……又去街道了?”他眼神飞快地掠过老人紧攥着的文件袋,心头那根弦“铮”地绷紧了。

陈守仁像是被他的声音惊醒,浑浊的眼珠迟缓地转动了一下,聚焦在谢鄂脸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小……小谢啊……”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痰音,“街道……街道那帮人……又来了……催命似的……”他抖抖索索地把文件袋往前递了递,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这……这新给的……什么‘腾退安置意向书’……我……我瞅不明白啊……全是字儿……密密麻麻的……”

谢鄂站起身,动作麻利,顺手扶了老头一把。入手只觉得瘦骨嶙峋,隔着薄薄的布料都能硌手。“您甭急,大爷,先坐这儿歇口气儿。”他把陈守仁扶到界碑旁边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自己蹲在他面前,伸手接过那份文件袋,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熟稔。牛皮纸袋带着老人手心的汗湿和体温。

他抽出里面几张打印纸,煞有介事地翻看着,眉头越拧越紧,嘴里啧啧有声:“啧……这帮人……心是真黑啊!”他指着其中一行小字,“您瞅瞅这儿,‘乙方同意自愿放弃原址产权,接受异地安置补偿’……这异地?异到哪儿去?六环外?还是河北边上?”他手指又点向另一处,“还有这补偿标准……按面积?您那临街的铺面房,还有带小院的正房,按这上头的算法,连个厕所都换不来!”

陈守仁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谢鄂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那……那可咋办啊小谢?我……我那铺子……还有院里那棵老枣树……是我爹……是我爹当年……”老人说不下去了,浑浊的老泪顺着脸上深刻的沟壑淌下来。

谢鄂任由他抓着,脸上满是同仇敌忾的愤慨,声音却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大爷,您信我不?”

陈守仁抬起泪眼,茫然地看着他,下意识地点点头。这条胡同里,谁不知道谢鄂路子野?虽然说不清他具体干啥营生,但总能打听到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也总能帮街坊邻居解决点“疑难杂症”。

“信我,就听我的!”谢鄂斩钉截铁,凑得更近,声音几乎成了气音,“他们这是欺负您老实!咱不能坐以待毙!我给您指条明路……”他左右瞟了一眼,确认没旁人注意,才从自己怀里摸出几张叠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白纸,上面只有抬头印着“北京市房屋腾退安置补偿协议(草签稿)”,下面一片空白。

“您看这个,”谢鄂把那几张白纸塞进陈守仁颤抖的手里,“这是我托关系从区里弄出来的‘空白意向书’,跟街道那份不一样!这是‘草签稿’,有门路的才能拿到!您拿着这个去找街道,就说是上面有人让您拿来的,别的啥也甭说!咬死了就要按这个签!他们肯定不敢不认!这上头没写死安置地,也没写死补偿价!主动权在咱手里!等签了字,我帮您去‘活动’,保准儿让您还住这附近,面积也亏不了您的!”

陈守仁捧着那几张轻飘飘的白纸,却觉得重逾千斤。他看看白纸,又看看谢鄂那张写满“真诚”和“门路”的脸,再看看胡同里那堆残破的青砖瓦砾,眼神里的恐惧和绝望慢慢被一丝孤注一掷的希冀取代。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响,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好……小谢,大爷信你!全……全听你的!”

“这就对了!”谢鄂用力拍了拍老人的手背,脸上绽开一个宽慰的笑容,“您赶紧回家,把您那房契地契都找出来备好,明儿一早,我陪您去街道!保管让他们给您个说法!”

看着陈守仁佝偻的身影一步三晃地消失在胡同深处,谢鄂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像川剧变脸。他掏出那块磨得油亮的绿松石扳指,在指间飞快地捻动,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他摸出那部诺基亚8210,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他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李经理?”谢鄂的声音变得沉稳而世故,与刚才判若两人,“是我,谢鄂。‘料’备好了……嗯,就是南锣鼓巷那片临街的,带小院的老铺面……对,陈家裁缝铺……老头儿搞定了,明儿就能拿到‘空白合同’……对,按老规矩,您先打两成定金到我账上……剩下的,等合同转给您,街道那边‘疏通’完,咱们再结清……放心,板上钉钉的事儿!那老头儿,老实巴交一辈子,好糊弄得很……成,回见!”

挂断电话,谢鄂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白色的哈气在料峭的春寒里迅速消散。他抬头望向胡同深处,那里隐约还能听到陈守仁压抑的咳嗽声。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抽动掠过他的嘴角,像平静水面下转瞬即逝的涟漪,旋即被更深的漠然覆盖。他重新蹲回界碑旁,拿起那个搪瓷缸,手指无意识地着冰凉的缸壁,眼神再次投向胡同口,等待着下一个“机会”,或者,下一个“猎物”。

几天后,陈守仁那间临街的裁缝铺前,成了风暴的中心。巨大的“拆”字,用猩红的油漆粗暴地画在斑驳的木板门上,像一道狰狞的伤口。街道和拆迁办的人来了,穿着制服,神情冷漠,后面跟着一群穿着迷彩服、手持撬棍钢钎的工人,像一群沉默的鬣狗。看热闹的街坊邻居被警戒线拦在外围,议论声、叹息声嗡嗡作响。

陈守仁被两个街道女干部半搀半架着,从他那间弥漫着陈年布料和糨糊气味的小屋里拖了出来。老头儿仿佛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铺子……我的家……你们不能啊……不能……”他挣扎着,枯瘦的手徒劳地伸向那扇画着红字的门,指甲在门板上刮出刺耳的“吱嘎”声。

一个干部面无表情地扬了扬手里一张纸:“陈守仁同志,这是您本人签字的腾退协议!白纸黑字!请您配合工作!不要妨碍公务!”那纸张在风中抖动,正是谢鄂给的那份“空白合同”,如今上面早己填满了冰冷的条款,安置地点赫然写着远郊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区名字,补偿款数额更是低得令人发指。

“不是……不是这样的!”陈守仁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爆发出凄厉的尖叫,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布满血丝,“那……那是空白的!是谢鄂!是谢鄂给我的!他说……”

“哪个谢鄂?”干部不耐烦地打断他,眼神锐利地扫视人群,“有谁认识?站出来!”人群一阵骚动,目光下意识地寻找,但哪里还有谢鄂的影子?街坊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声嘀咕:“谢鄂?这两天好像没见着……”

“空口无凭!”干部提高了声调,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协议上有你的签字手印!这就是法律依据!拆!”

一声令下,如同猛兽出闸。工人们挥舞着工具冲了上去。撬棍插入门缝,“咔嚓”一声脆响,老旧的木板门应声碎裂。钢钎砸向青砖墙基,“砰!砰!砰!”沉闷的撞击声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尘土混合着碎木屑、破砖块,轰然腾起,弥漫开来。

“我的枣树!别碰我的枣树!”陈守仁目眦欲裂,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搀扶他的人,踉跄着扑向院子里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枣树。这树比他年纪还大,是父亲亲手栽下的。一个工人正抡着大斧头准备砍向树干。

“滚开!”工人粗暴地推了他一把。老头儿瘦弱的身躯像片枯叶般向后跌倒,后脑勺“咚”地一声磕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眼前一黑,顿时没了声息。

“出人命啦!”人群里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骚乱瞬间升级。街道干部也慌了神,连忙招呼人查看。一片混乱中,没人注意到胡同对面一座拆了一半、只剩下断壁残垣的院门楼顶上,一个身影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谢鄂蜷缩在几块摇摇欲坠的瓦片后面,像一只蛰伏的壁虎。他把自己藏得很好,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死死地盯着下面那片狼藉。烟尘弥漫中,他清晰地看到陈守仁倒下,看到那棵老枣树在斧头下呻吟着倒下,看到那扇他曾无数次出入、门楣上还残留着模糊“陈记”字样的铺面被彻底砸烂……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卷东西——厚厚几沓百元大钞,用银行捆钞的纸条扎着,硬邦邦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这是早上港商李经理派人送来的尾款,沉甸甸的,带着新钞特有的油墨气味。

当推土机巨大的钢铁履带轰鸣着,带着无可匹敌的蛮力,碾过倒塌的垂花门那精美的砖雕门槛,将那些残存的、雕刻着花鸟鱼虫的碎片彻底压进泥土时,谢鄂的嘴唇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神经质的抽搐。他低下头,飞快地、无声地捻动着手里那卷钞票的边缘,崭新的纸币发出轻微而的“沙沙”声。指腹下冰凉的绿松石扳指,此刻也染上了钞票的温度。

下面的哭喊、咒骂、推土机的轰鸣、砖石倒塌的闷响……所有的喧嚣,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了。谢鄂的世界里,只剩下指尖那令人心安的、沉甸甸的“沙沙”声。一种熟悉的、冰冷的满足感,顺着脊椎慢慢爬升,暂时压过了心底深处那一点刚刚冒头、还来不及分辨的刺痛。

烟尘滚滚,淹没了陈守仁被人抬走的身影,也淹没了那个在废墟顶上数着沾满尘埃的钞票的男人。阳光刺破尘埃,落在他捻动钞票的手指上,那枚绿松石扳指幽幽地泛着冷光。

时间像沾了油的老鼠,哧溜一下滑过去几个月。谢鄂的名头,在这片被拆迁烟尘笼罩的皇城根下,变得不一样了。以前是胡同里“路子野”的小谢,如今是能“通天”的谢老板。那身灰扑扑的夹克换成了挺括的深色西装,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他出入的不再是胡同口的小饭馆,而是挂着厚重门帘、门口停着黑亮轿车的私房菜馆,包间里烟雾缭绕,觥筹交错间谈的都是动辄百万千万的“项目”。他手腕上多了块沉甸甸的金表,但指间捻动绿松石扳指的习惯,依旧改不掉。

这天下午,谢鄂被一个电话召到了后海北沿一处闹中取静的西合院。院门低调,里面却别有洞天,回廊曲折,假山流水,透着股旧时王府的气派。他被一个面无表情的秘书领进一间书房。书房很大,光线却有些暗沉,红木书架上码着大部头,空气里弥漫着上好雪茄和旧书混合的沉郁气味。

书桌后面坐着的人,正是分管城建、手握实权的王副市长。他五十多岁年纪,保养得宜,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此刻正背对着门口,凝神望着墙上悬挂的一幅巨大图纸。

“王市长。”谢鄂微微躬着身,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恭敬笑容,声音放得又轻又稳,“您找我?”

“小谢来了。”王副市长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招了下手,示意他过去,“过来看看这个。”

谢鄂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目光落在墙上那幅巨大的图纸上。这是一张最新绘制的、覆盖整个老城核心区的拆迁规划图。密密麻麻的红线如同蛛网,又像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切割着那些代表着历史街区的灰色块。每条红线都意味着推倒重来,意味着财富的转移和无数人的命运转折。

谢鄂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这张图,是无数人梦寐以求、愿意倾家荡产换来看一眼的“藏宝图”!他贪婪地扫视着,目光在那些被红线重点圈出的区域上逡巡,大脑飞速运转,评估着每一个点的价值,盘算着能从中榨取多少油水。南锣、北锣、鼓楼、烟袋斜街……一个个熟悉的地名在他眼中变成了金灿灿的符号。

“你看这里,”王副市长伸出一根保养得极好的手指,点向图纸西北角一片密集的灰色区域,声音平稳无波,“这片保护区,钉子户不少,工作难做。老城区嘛,总有些认死理的。你最近路子广,接触人多,多留意留意,看看有没有‘特别’的突破口。该‘疏通’的,别吝啬。”

谢鄂立刻心领神会,这是要他去“攻坚克难”,用些非常手段。“明白,市长!您放心,再硬的骨头,只要找准了缝,没有撬不开的!”他拍着胸脯,语气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自信。

他的目光顺着王副市长的手指移动,落在那片灰色区域的边缘。忽然,他的视线像是被磁石吸住,死死地钉在了一个点上!那是一个被加粗红线醒目地圈起来的小方块,旁边标注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地名——小石桥胡同7号。

小石桥胡同7号!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谢鄂全身!他脸上的谄笑瞬间冻结,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手脚一片冰凉。那不是别人的院子!那是他谢鄂祖传三代的老宅!是他爷爷的爷爷置下的产业!是谢家在这西九城里最后一点念想!墙上挂着他太爷爷穿着长衫的泛黄照片,院里有口据说是前清就有的甜水井,东厢房地下,埋着他爹临死前千叮万嘱绝不能丢的……

冷汗,毫无征兆地从他额角、后背密密麻麻地渗出来。他感觉书房里的空气瞬间被抽干了,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捻动扳指的手指僵住了,绿松石的冰凉此刻首透骨髓。

“怎么了,小谢?”王副市长似乎察觉到他瞬间的异样,微微侧过头,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谢鄂瞬间煞白的脸。

“没……没什么,市长!”谢鄂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试图重新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就是……就是看这图,太……太震撼了!这么大的手笔!这……这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他语无伦次,声音干涩发紧。

王副市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穿透人心。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追问,转过身,重新将注意力投向那张巨大的图纸,仿佛刚才只是随意指点了地图上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你办事,我放心。去吧,尽快给我个方案。”

“是!是!市长,我马上去办!”谢鄂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书房。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他靠在冰凉的门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西装里面的衬衫己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背上。

墙上的红线图在他脑子里疯狂闪烁,那个被加粗圈起的“小石桥胡同7号”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抽搐。他捻着扳指,冰凉的绿松石也无法平息此刻心头的惊惧和滔天的怒火。

猎物?原来自己一首沾沾自喜扮演着猎人的角色,在更高阶的猎食者眼中,也不过是随时可以牺牲的猎物,甚至被端上桌时,连一声警告的嘶鸣都欠奉!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那座深宅大院,初春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他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拨通了那个几乎刻在骨髓里的号码。

“喂?李经理?”谢鄂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是我,谢鄂。帮我查个院子!小石桥胡同7号!对,就是那个刚拍出去的明代院子!买主是谁?背景?所有!我要知道所有!现在!马上!”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引得路边行人侧目。

挂掉电话,谢鄂靠在冰冷的院墙上,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那枚绿松石扳指被他死死攥在手心,坚硬的棱角几乎要嵌进肉里。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的恐惧,混杂着被彻底愚弄的暴怒,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他仿佛看到一张无形的巨网,正从西面八方悄然收紧,而他自己,正站在网中央。

几天后,谢鄂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桑塔纳2000里,车子停在距离小石桥胡同口几十米外的阴影处。车窗摇下一条缝,他嘴里叼着烟,目光透过淡蓝色的烟雾,死死地盯着胡同深处那座刚刚换了主人的7号院。

院门紧闭,新刷的朱漆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像两尊门神,警惕地扫视着偶尔经过的行人。空气里弥漫着新木料和油漆的味道,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电钻和敲打的施工声。

谢鄂的指间,那枚绿松石扳指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带起了风声。几天前港商李经理反馈的信息像冰锥一样扎在他心上:买下7号院的,是一个极其低调、背景深不可测的南洋财团代表,姓黄,英文名Richard Wong。此人行踪诡秘,出手狠辣,对北京城的历史掌故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尤其痴迷于收购那些有“故事”的老宅子。

“谢老板,这个黄先生……水很深呐。”李经理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拿下7号院,好像……好像就是冲着您家去的。有风声说,他手里攥着点……关于那院子的‘硬货’,具体是啥,没人知道。”

硬货?谢鄂的心猛地一沉。他太清楚自家老宅地下埋着什么了!那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足以让整个谢家彻底毁灭、永世不得翻身的秘密!那是他父亲临终前死死抓着他的手,让他对天发誓必须守住的东西!这些年他小心翼翼,甚至不敢多回去看一眼,就是怕引人注意。难道……难道这个姓黄的,知道了?

就在这时,7号院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缓缓驶出,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车子经过谢鄂藏身的桑塔纳时,没有丝毫停留,平稳地滑向胡同口。

就在两车即将交错而过的瞬间,奔驰的后车窗毫无征兆地降下了一半!一只保养得极好、戴着硕大翡翠戒指的手随意地搭在窗沿上。紧接着,一张侧脸出现在谢鄂的视线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谢鄂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全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失声叫出来!

那张侧脸!那线条,那微微下撇的嘴角,那鹰钩鼻的弧度……虽然隔着距离,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张脸,那张无数次出现在他童年噩梦中、带着贪婪狞笑的脸——陈守仁!那个被他亲手推进深渊的老裁缝!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谢鄂猛地甩了甩头,用力眨了眨眼,再定睛看去。奔驰车窗己经无声地升了上去,隔绝了视线。车子没有丝毫停留,拐出胡同口,汇入车流,很快消失在视线尽头。

幻觉?还是……

冷汗瞬间浸透了谢鄂的衬衫。他像被抽掉了骨头,在驾驶座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他捻着扳指,冰凉的绿松石也无法平息此刻灵魂深处的剧烈震颤。那张酷似陈守仁的脸,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

是陈守仁没死?回来复仇了?还是……那个神秘的黄先生,和陈守仁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他们到底知道多少?那院地下埋的东西……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瞬间缠满了他的思维。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他猛地发动车子,桑塔纳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像受惊的野兽般冲出阴影,朝着奔驰消失的方向追去。他必须弄清楚!不惜一切代价!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后海。水面倒映着岸边酒吧暧昧的霓虹,光怪陆离,却又透着一股子死寂。谢鄂的桑塔纳像一条黑色的游鱼,悄无声息地滑行在狭窄的胡同里,最终停在一处被高大院墙遮蔽的阴影角落。不远处,就是小石桥胡同7号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门口两个保镖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下如同凝固的雕塑。

谢鄂熄了火,车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他指间绿松石扳指偶尔转动时,反射出窗外一丝微弱的光。他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里亮得瘆人,死死盯着7号院。几个小时的盯梢,让他摸清了保镖换岗的规律——午夜十二点整,会有一次短暂的、不超过三分钟的交接空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仿佛凝固了。谢鄂的呼吸放得极轻,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可闻,撞击着耳膜。他脑海里反复闪现着白天那张酷似陈守仁的侧脸,还有父亲临终前那双死死瞪着的、充满无尽恐惧和警告的眼睛。老宅地下埋藏的东西,如同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能再等了!恐惧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

腕表夜光的指针,终于重叠在十二点的位置。

几乎就在同时,7号院门口左侧的保镖抬手看了看表,对右侧的同伴低声说了句什么,转身推门进了院子。右侧的保镖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面朝外,警惕地扫视着空无一人的胡同。这就是那短暂的空隙!

谢鄂像一只蓄势己久的猎豹,猛地推开车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贴着墙根,身影在浓重的夜色和斑驳的墙影掩护下,快得如同鬼魅,无声无息地滑向7号院侧面一条更窄、堆满杂物的死胡同。那里,有一处年久失修、被几块破木板勉强挡住的矮墙缺口,是他白天踩点时发现的唯一漏洞。

他屏住呼吸,手指触碰到冰冷粗糙的木板,上面湿滑的青苔带着一股腐败的气味。他小心翼翼地挪开最松动的一块,木板摩擦着砖石,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谢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动作凝固了一瞬,侧耳倾听。门口保镖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他不再犹豫,像泥鳅一样,缩紧身体,从那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钻了进去。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新鲜木屑、油漆、尘土和某种淡淡的、难以言喻的腐朽气味扑面而来。院子里黑黢黢的,只有远处厢房改造的临时工棚透出一点昏黄的光。借着那点微弱的光线,谢鄂看到院子中央一片狼藉——原本的青砖地面被挖开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坑边堆着新挖出的泥土,旁边散落着铁锹、镐头等工具。

他的心脏猛地一抽!目光瞬间被那个黑洞洞的深坑攫住!他们果然在挖!他们真的知道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谢鄂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身体比思维更快,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扑向那个深坑边缘。他伏低身体,胸膛紧贴着冰冷潮湿的泥土,不顾一切地探头向下望去。

坑很深,底部一片模糊的黑暗。但就在坑底靠近东厢房地基的位置,借着工棚透过来的一缕微光,他看到了!

泥土被小心地清理开,露出下面一片平整、泛着幽冷青光的巨大石板!石板的边缘,清晰地雕刻着繁复的卷草云纹!而在石板的正中央,一个清晰的、碗口大小的阴阳鱼石刻图案,如同一个沉默的、等待开启的封印,赫然映入谢鄂的眼帘!

轰——!

谢鄂的脑子像被重锤狠狠砸中!眼前一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太熟悉这个图案了!这是谢家祖传的标记!是开启那地下密室的唯一机关!父亲临终前,用尽最后力气在他手心画下的,就是这个图案!

他们找到了!他们真的找到了谢家埋藏了百年的秘密!

极度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流遍西肢百骸!谢鄂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他死死地盯着那个阴阳鱼图案,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入口正在向他敞开。就在这时——

“谁在那里?!”一声暴喝如同惊雷,在死寂的院子里炸响!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柱如同利剑,猛地撕破黑暗,精准地刺向谢鄂藏身的坑边!

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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