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肖的右眼被酸雨浇得生疼，溃烂的伤口混着雨水烧出一股焦糊味。他缩在便利店塌了一半的货架后，盯着凌灵把最后一瓶矿泉水倒进防毒面具的滤芯里。
"再偷喝，剁了你爪子！"凌灵一巴掌拍开他伸向水壶的手，"上回偷半壶水，害得咱俩在化粪池趴了三小时！"
玻璃渣哗啦一声响。五具缝合尸骸撞开卷帘门，腐臭的肠子拖在地上，像几条发霉的麻绳。第三具尸体的胸腔里嵌着台老式收音机，滋滋啦啦地播着蓝海公司的广告："新型消毒液上市，让您的末世生活更安心..."
"打膻中穴！"凌灵甩出铁链缠住尸骸脖子，"左边归你！"
林肖抡起消防斧劈中尸骸锁骨，黑血喷在货架上炸开一团荧光粉，迷得他睁不开眼。踉跄后退时撞翻冰柜，三只变异鼠窜出来咬住他裤腿。
"废物！"凌灵踹开扑来的尸骸，铁链绞碎老鼠脑袋，"滚后边去！"
林肖刚要回嘴，货架深处传来婴儿啼哭。他扒开发霉的方便面箱，看见个裹着防弹衣的襁褓——里头塞着捆雷管。
"蓝海的绊发雷！"凌灵扯着他滚向收银台。爆炸气浪掀翻整排货架，酸雨从屋顶破洞浇进来，把金属柜台蚀出蜂窝状的窟窿。
林肖摸到柜台下的防水袋，掏出半包受潮的彩虹糖。凌灵抓过糖塞进战术背心："再偷吃就剁手指！"
酸雨顺着通风管的裂缝滴落，在地下室铁门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凌灵蹲在门边，匕首刮着锁眼的绿锈："这锁芯比你的脑仁还锈得厉害。"
"你脑仁才长霉！"林肖抬脚踹向铁门，震落的锈渣哗啦掉进领口。门后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闷响，二十多具丧尸被惊动，腐烂的指骨从门缝里挤出来，指甲缝里还嵌着碎肉。
凌灵猛地抓住他手腕，匕首扎进掌心："别动！"
黑血顺着刀槽涌进锁眼，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铁门吱呀着裂开条缝——门缝里卡着具穿防化服的丧尸，脖颈上挂着串生锈的钥匙，钥匙扣上粘着半张气象局工作证。
"抢钥匙！"凌灵甩出铁链缠住丧尸胳膊，"我数三下！"
林肖扑过去拽钥匙串时，丧尸突然张嘴咬住他护腕。酸液腐蚀防弹纤维的焦糊味里，他摸到钥匙串上黏着的纸条，血字模糊写着："气象局地窖...净水..."
钥匙断在锁芯的瞬间，两人撞进地下室。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丧尸的抓挠声像催命鼓点。手电筒光束扫过堆积如山的发绿面粉袋，每袋都鼓着可疑的肿块。
"让你别碰！"凌灵一铁链抽飞林肖戳向面粉袋的斧柄。白粉轰然炸开，黑压压的蟑螂扑了他满脸，六条腿的变异种顺着领口往里钻。
林肖边跳脚边扯衣服："?**?*这比丧尸还恶心！"
"活该！"凌灵幸灾乐祸地踢翻另一袋面粉，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铁笼。笼子里蜷着具穿蓝海制服的干尸，怀里死死抱着个金属盒，盒盖上刻着"气象局绝密"。
林肖用斧柄勾出铁盒，锁扣上的蓝海标志让他眼皮首跳。盒盖弹开的刹那，酸液喷泉般涌出，浇在他战术靴上烧出青烟。
"蠢货！"凌灵拽着他撞向货架，整排铁架轰然倒塌。天花板通风管突然塌陷，半人高的黑影带着腥风扑下——獠牙森森的鼠王叼走铁盒，尾巴扫翻的面粉袋扬起毒雾般的白尘。
"打尾巴根！"凌灵的铁链缠住鼠王后腿。林肖的斧头劈空砸中水管，锈水喷了鼠王满脸。畜生发狂撞向承重柱，混凝土碎块暴雨般砸落。
混战中铁盒滚到角落，林肖扑过去时摸到盒底粘着的防水地图。气象局大楼被红圈标注，旁边歪歪扭扭画着个滴血的骷髅头。
"接着！"凌灵甩来半截铁链当火把，烧焦的鼠毛味裹着蟑螂尸体在火中噼啪炸响。火光映出地图背面的小字：【蓝海净水厂，每日19:00换岗】。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承重柱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凌灵抓起地图塞进战术包，铁链绞住通风管："菜鸟，不想被活埋就爬快点！"
林肖抓着锈迹斑斑的管道往上蹭，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时忽然顿住——三具吊死的防化服尸体脚边，散落着蓝海公司的消毒液空瓶，瓶身生产日期赫然是酸雨降临前三天。
"看个屁！"凌灵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蓝海那帮孙子早算好日子了！"
通风管外传来变异犬的低吼，混着酸雨敲打铁皮屋顶的声响，像死神磨牙。
酸雨顺着通风管裂缝渗入地下室，在生锈的铁笼上蚀出蛛网状的纹路。凌灵踢了脚蜷缩在墙角的鼠王尸体，獠牙上还挂着半截铁链："这畜生死透没？"
"你踹两脚不就知道了？"林肖撕开战术包翻找止血绷带，左手小指断茬处渗出的血把地图染红大半，"?**?*这畜生咬人比丧尸还狠！"
凌灵突然甩出铁链缠住他手腕："别动！"
铁链另一头拴着的鼠王尸体猛地抽搐，肚皮炸开团墨绿色毒雾。林肖被拽得扑倒在地，防毒面具滤芯"咔嚓"裂开条缝。
"让你贪图那破铁盒！"凌灵扯着他衣领往后拖，"蓝海公司的毒气罐都敢碰！"
毒雾触到面粉尘爆成火团，热浪掀翻整摞发绿的面粉袋。二十多只变异蟑螂从破口涌出，六条腿蹬着火星往人裤管里钻。
林肖抡起消防斧劈开鼠王头颅，腐臭的脑浆里掉出半枚钥匙："气象局保险柜的！"
"现在有个屁用！"凌灵一铁链抽飞扑来的火蟑螂，"通风管被炸塌了，找别的出口！"
手电筒光束扫过西墙时，林肖突然僵住——三具吊死的防化服尸体脚边，整箱蓝海消毒液的瓶盖正在毒雾中滋滋冒泡。生产日期赫然是酸雨降临前三天，瓶身用红漆潦草写着"实验品-19"。
"看个屁！"凌灵扯断缠在承重柱上的铁链，"这毒气十分钟就能蚀穿防毒面具！"
铁链甩到墙面的瞬间，整面砖墙轰然坍塌。酸雨裹着腥风灌进来，露出条被苔藓覆盖的应急通道，闸门上蓝海公司的标志己锈得看不清。
林肖用断指伤口抹开闸门密码锁的绿锈，血滴在键盘上烧出焦痕："密码是你生日！"
"放屁！"凌灵踹开他按下"1107"，闸门吱呀开启的刹那，二十多双血红的眼睛在通道尽头亮起——是上周失踪的搜粮队，领头的正是断臂的老枪。
酸雨在集装箱铁皮上砸出密集的鼓点，林肖攥着血流如注的左手，断指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凌灵的铁链绞住老枪的枪管，金属摩擦溅起的火星落在积水里，滋滋作响。
"老枪！"林肖嘶吼着撞开扑来的丧尸，"上周你说去找退烧药！"
丧尸化的队友喉咙里发出咕噜声，腐烂的右手仍保持着握枪姿势。子弹擦着林肖耳畔飞过，打爆了胖子身后的净水箱，蓝海公司的消毒液混着雨水浇了他满身。
凌灵突然甩出铁链缠住林肖腰腹："闭气！"
消毒液触到他伤口的刹那腾起白烟，二十多具围过来的丧尸突然抽搐着后退。胖子惊慌失措地按着对讲机："03区失控！请求喷火队支...啊！"
老枪的獠牙咬穿他脖颈时，林肖看清了胖子制服上的工牌——蓝海公司净水厂保安科科长，胸牌背面用血写着"实验体19号"。
"去地下泵房！"凌灵拽着林肖滚进排水渠，酸雨把水泥壁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变异蟑螂从裂缝里涌出，六条腿蹬着两人的战术靴往上爬。
林肖用消防斧劈开锈蚀的铁栅栏，腐臭味扑面而来。五具穿防化服的尸体吊在泵房横梁上，脚边堆着成箱的蓝海消毒液，瓶身生产日期早于酸雨爆发整整三个月。
"让你贪那破地图！"凌灵踹翻消毒液箱子，紫红色液体流到尸体脚边，干瘪的尸身突然剧烈抽搐，"这他妈是培养罐！"
防化服炸开的瞬间，荧光孢子雾笼罩整个泵房。林肖的右眼突然刺痛难忍，溃烂处暴长出金线状的菌丝，凌灵后背的蜂巢纹路同时泛起血光。
"打火机！"凌灵撕开战术包翻出酒精棉，"烧了这些鬼孢子！"
火焰腾起的刹那，二十多具实验体丧尸从阴影里扑出。林肖的斧头劈中第三具丧尸的锁骨，黑血溅在酒精棉上爆出火团，把扑来的鼠王烧得吱吱乱叫。
混战中铁链缠住通风管道，凌灵拽着林肖往上爬时，泵房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生锈的传送带缓缓送来成箱的矿泉水，每瓶标签都印着"蓝海公司特别供应"。
"别碰！"凌灵打飞林肖伸向水瓶的手，"这水比酸雨毒十倍！"
传送带尽头亮起探照灯，穿白大褂的身影在玻璃舱室里轻笑。林肖的菌丝右眼突然刺痛——那人的胸牌上，赫然印着凌灵失踪三年的母亲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