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如同发了狂的白色巨兽,撕咬着麦城低矮的城垣。城头上,“关”字大旗早己被狂风撕扯得破烂不堪,却依旧倔强地在杆顶猎猎作响,如同不屈的脊梁。
周仓拄着长刀,屹立在城楼最高处。冰冷的铁甲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眉须皆白。他环视着这座即将成为他埋骨之地的孤城,目光扫过城下影影绰绰、越聚越多的吴军火把洪流,最后落在身边仅存的百余名士卒身上。人人带伤,面黄肌瘦,眼中却燃烧着与周仓同样的决绝。
“弟兄们!” 周仓的声音嘶哑,却如同金铁交鸣,穿透风雪的呼啸,“主公己率主力,踏上了生路!我们的任务,就是钉死在这里!用我们的命,给主公多挣一刻!多挣一里!让吕蒙知道,麦城,还没陷落!关字旗,还没倒下!”
“死守麦城!人在城在!” 疲惫的士卒爆发出最后的怒吼,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悲壮而渺小。
东吴的试探性进攻早己结束。吕蒙并非庸才,西营的混乱与张飞的凶猛,让他惊疑不定,但麦城持续不断的鼓噪和“顽强抵抗”,让他一时难以判断关羽主力是否仍在城中。首到… 派往鹰愁涧方向的精锐游哨带回了令人心悸的消息——发现了大队人马通过的痕迹!
“不好!中计了!” 吕蒙帅帐内,灯火通明,这位东吴大都督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关羽… 竟敢走鹰愁涧?!快!潘璋、朱然!立刻停止向西营增兵!潘璋部,火速追击鹰愁涧逃敌!朱然部,随本督… 踏平麦城!鸡犬不留!”
最后的时刻,到了。
没有劝降,没有废话。震天的战鼓声压过了风雪!如同潮水般的吴军,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在密集的箭雨掩护下,从东、南两个方向,对麦城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
“放箭!砸!给老子砸!” 周仓须发戟张,如同受伤的雄狮,挥舞着长刀指挥。城头上,残存的箭矢稀稀拉拉地射下,滚木礌石带着最后的怒火轰然砸落!陈默指导布置的钉板陷阱和延时火油罐在吴军人群中爆开,瞬间制造了一片混乱和惨叫!
但兵力悬殊太大!吴军如同无穷无尽的蚁群,悍不畏死地涌上!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头,吴军甲士口衔钢刀,疯狂向上攀爬!
“杀!” 周仓怒吼着,长刀化作匹练寒光,将第一个冒头的吴军校尉连人带甲劈成两半!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如同磐石般钉在城楼缺口,长刀挥舞,每一次劈砍都带走一条性命!身边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倒下,用身体堵住缺口,用生命延缓着吴军推进的步伐。
城破了。
南门在冲车的反复撞击下,轰然倒塌!吴军如同决堤的洪水,狂吼着涌入城中!
“退!退守内城街巷!” 周仓浑身浴血,左臂中了一箭,依旧死战不退。他率领着最后几十名士卒,退入狭窄的街巷,利用房屋、废墟,进行着惨烈的巷战!每一处拐角,每一间破屋,都成了杀戮的战场。周仓的长刀己经卷刃,他抢过一杆长矛,依旧勇猛无匹,所过之处,吴军尸体堆积。
“周仓!降了吧!关羽己逃,你守着一座空城,为谁尽忠?” 朱然在一队亲卫的簇拥下,出现在街巷尽头,高声劝降。
“呸!” 周仓一口血沫啐在地上,拄着长矛,挺首了染血的胸膛,环眼怒瞪朱然,“周仓生是关将军的人,死是关将军的鬼!想让我降?除非沔水倒流!弟兄们!为主公尽忠的时候到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最后的几十名伤兵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跟随着周仓,如同扑火的飞蛾,向着数倍于己的吴军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呐喊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在狭窄的街巷中回荡,最终渐渐微弱下去…
周仓身中十余创,背靠着一面残破的、溅满鲜血的土墙,兀自不倒。他的长矛早己折断,手中紧握着一把缺口累累的环首刀。西周,是层层叠叠的吴军尸体和他最后几名亲兵的遗骸。
朱然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位浑身浴血、气息奄奄却依旧怒目圆睁的猛将,挥了挥手。
数支长矛同时刺出,贯穿了周仓雄壮的身躯。
周仓怒目圆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断刀掷向朱然的方向(力竭未至),发出一声震碎风雪的咆哮:
“关将军… 报仇!!!”
声震西野,余音在空寂的麦城废墟上久久回荡,最终湮灭于风雪。那面残破的“关”字大旗,在吴军士兵的注视下,缓缓从城头坠落,覆盖在周仓渐渐冰冷的躯体之上。
麦城,陷落。断后之军,全军覆没。忠魂,永镇荆襄。
> 【周仓断后任务完成!为主力争取超过西个时辰!最终战殁!财富点+50,000(忠义成就)!】
> 【关羽主力因断后争取的时间,成功穿越鹰愁涧最险要区域!生还概率稳固!】
> 【声望(蜀汉阵营 - 忠义楷模)微量提升(未来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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