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兰苑。
断壁残垣间,野兰如狂舞的精灵般疯长。宋祈身披夜色,宛如夜之使者,悄然来到这荒废的偏殿。在那里,她见到了一身素衣的温幼宜,宛如一朵清新的白莲。而在她身后,站着一个戴斗笠的男子,那竟是本该在边疆军营的温家长子——温弥。
"表哥?"宋祈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的残叶。十年前,温弥被迫离京时,她还是个需要踮起脚尖才能抓住他衣袖的孩子,如今却己亭亭玉立。
温弥缓缓摘下斗笠,露出那张被边关风沙磨砺得如岩石般刚硬的面庞。他单膝跪地,双手虔诚地奉上一个紫檀木匣,仿佛那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物:"殿下,这是家父用十年时间搜集的证据。"
匣中,半页残破的脉案,记载着兰妃毒发时的惨烈症状,如泣血的诗篇;一枚染血的柳叶形暗器,仿佛在诉说着当年的腥风血雨;半封被火烧过的信,落款处那依稀可见的"漪"字,宛如风中残烛,摇曳着命运的无常。
"当年,柳家用三种毒复合为'朱颜改'。"温弥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岁月侵蚀的琴弦,"这枚暗器淬了其中一味'百日眠',本是温家秘药。父亲被迫交出配方...是为了保你性命啊。"
宋祈勾了勾唇“救人杀人,皆是药引,医者眼中,活命是慈悲,换命,才是……筹码”她轻声呢喃。
原来太傅的教诲,竟是这等意思。
宋祈的指尖轻轻抚过暗器上的血锈,那是母妃的鲜血,仿佛还带着母妃的温度。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如汹涌的海浪,却听见温幼宜突然低声惊呼:"有人!"
十丈外的竹林传来一阵沙沙声,带来阵阵寒意。温弥瞬间吹灭蜡烛,如鬼魅般将宋祈推入暗道:"快走!柳家的'夜枭'盯上这里了!"
当夜,兰苑突发大火,熊熊烈火如恶魔的獠牙,吞噬着一切。有人看见夏怀瑾的贴身侍卫在火场附近出现,宛如幽灵般飘忽不定。
宋祈紧了紧拳头,“又是柳家……”
她沉默的坐在镜前束妆,青禾依旧沉默
“怀溪……”她轻声呢喃着,仿佛这个名字有着无尽的重量。
“臣在。”一声低沉的回应传来,带着一丝敬畏和谦卑。
她的头依然低垂着,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喃喃低语:“你哥,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夏怀溪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哥想做从龙之臣。”
“从龙之臣?”她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透露出些许惊讶,“倒是有意思极了。”
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怀溪,那你呢?”她突然抬起头,目光落在夏怀溪的脸上,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夏怀溪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迎上她的目光,认真地说:“我哥想做从龙之臣,而我只想做你的影子。光越亮,影越深——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总有人该替你做。”
她听着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很快就被冷漠所掩盖。
“好怀溪,在这深宫中,你是我唯一可以交付后背的人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这是一个早己注定的事实。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何事?”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回公主,收到密报,温弥以及温相宜己经平安入府。”是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