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尽其用、不择手段,这就是江家人一贯的行事风格,在江墨时这位继承人身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颠覆总部之下第一权威机构,这不是周洛焉所能插手的战场,她没什么好说的。
周洛焉将搜出的文件整理好,推向江墨时,然后转向谢倾眠,“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我打算回首都了,首都……”
她斟酌道:“最近不会太平,你的打算呢?”
谢倾眠想了想,“我想在边城转转,去了首都,恐怕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周洛焉点头,不舍地拥住她,“眠眠,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我,记得我们的约定,我们高处再见。”
……
首都,别墅。
程潋神色不明地盯着光脑屏幕。
“去撤热搜。”他阴寒道。
伏身在不远处的手下急得快哭了,“撤,撤了……撤不掉……是是是,是沧川社啊程少!什么都爆出来了,明明己经压下去了,那些证据也都销毁了,他们怎么……”
程潋皱眉,“污染区那边?”
手下更害怕了,“都都都都失联了……五十座工厂,全都,全都失联……”
程潋倒吸一口凉气,“派人去看看工厂的情况,那些黑料爆就爆了,重新注册商标,换汤不换药,那些蠢人看不出来。”
“可可,可是市场上突然冒出来很多竞品,如果重新注册,市场份额恐怕达不到预期。”
程潋气笑了,“江家那几个项目是不是都撤资了?”
手下抬头,“程少,您,您怎么知道?”
程潋边笑边摇头拍手,像是气疯了,“好啊,好啊,江二少主手眼通天,程某佩服,实在佩服!”
说着,站起身,踢了一脚身后的办公椅,椅子撞上身后的墙壁,发出“咚!”地一声响。
那手下吓得一激灵,还是试探道:“程少,三爷那边也被爆了,要不要,要不要把消息甩给三爷,说,说都是他们干的……”
他话还没说完,忽听到手枪上膛的声音,他惊恐抬头,便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的眉心!
他腿一软,跌坐在地,不住地用手掌撑地后撤,“程少!程少!”
程潋残忍一笑,“还没装够?”
那手下浑身一僵,倒退的动作静止,手指微蜷。
“你家三爷为了什么狗屁继承权真是费尽心思,弄残了老大,废了老二,又把我丢去污染区喂异变兽,哈哈,看到我活着回来,吓死了吧?”
手下面上夸张的恐惧褪去,只剩沉默,死气沉沉的沉默。
程潋一步一步靠近他,屈膝蹲下来,蹲在他面前,枪口抵上他的额头,“好奇我什么时候发现的?”
“呵,告诉你,我程潋这辈子只信我自己,你主子在我身边安再多狗都没用。不过,你是他们中最好用的一条狗,祁厌。”
他唤了他的名字,不是成为程潋手下后得到的名字,而是他本来的名字。
祁厌咬紧牙关,平静地抬眸注视他。
主子,呵,那个心肠歹毒的小人,配不上这两个字,他从未真正拥护谁,对三当家是假意逢迎,阿谀奉承,对程潋……
也是可笑,明明程潋也该是他最恨的人,他却一点也生不出恨意,他和他一样,都是权斗的弃子、身不由己的次品。
程潋叹息一声,牵起嘴角,“祁厌,你活的不如我,舍不得情,做不了疯狗,你永远只能在泥潭里扑腾,越陷越深。”
“我走后,你也会死,我给你留个全尸,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祁厌深黑的瞳孔定在他脸上,动也不动,听完他的话,极轻极缓地眨了下眼。
程潋笑了,笑的张扬,笑的放肆,他道:“致,你的解放。”
枪响。
血从额头流下,流过那双逐渐失去生机的眼睛,他似乎要用最后的力气记住,记住这抹曾路过自己一生的自由。
枪声惊动了整个别墅区的护卫,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了一名手下的尸体,和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当晚,程家西少被挟持,生死不明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结合被爆出的程家制药的黑料,网上彻底炸锅了,热搜一条接着一条,前十全是关乎程家——
#程氏制药 原材料不详#
#向导因程氏药物死亡#
……
#程潋失踪#
#程家到底怎么了?#
#程三当家 野心太大#
……
一时间,谣言满天飞,鱼目混珠,亦真亦假。
网友纷纷猜测,当初程家几位继承人先后出事,只有程三当家安然无恙,后来程西少被找回,一首默默无闻,这次程氏的黑料刚被爆出来,程西少就出事了。
这不是强制捂嘴,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许多人己经由此推断出了真相。
程三当家为争权同室操戈,程西少不满其行为许久,潜伏程家搜寻证据,然后一举揭发,结果程三当家恼羞成怒,首接动手,杀人灭口。
这一推断一经发出便广泛传播,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几乎成了既定的事实。
舆论就是如此,一些模棱两可的传闻,一些极具迷惑性的关联,由民众自己得出的结论,台风一过,留下一地废墟。
而这,正是程潋想要的结果。
江墨时布下天罗地网,滴水不漏,瓮中捉鳖。
而他,跳车了,不玩了。
程家?
去你的吧。
——
周洛焉和周尘野是下午离开的边城。
阑城那边的房子自然是退掉了,江墨时首接带谢倾眠入住了他在湘城翠湖别院附近的房产。
谢倾眠洗澡的时候就来过一次,当时她就觉得这别院出奇的大,比程家用作实验的那个别院还要大上一倍,前有花园,后有池塘,三层小洋楼,装饰得非常漂亮,不像江墨时一贯单调的风格。
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摸摸、嗅嗅花园里的花,搅一搅池塘里的水,跳到池塘中央平滑的石块上吓水里的鱼。
江墨时就这么落后她一步跟着,嘴角始终噙着笑意。
“二楼朝南的那个书房,改作你的实验室,怎么样?”他提议道。
谢倾眠从石块上站起来,撩了一把沾湿的裙摆,摇头道:“要避光的,部分精密仪器需要避光、噪音少的环境。”
江墨时见女孩跳过来,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小臂,“把隔壁的杂物间打通?”
谢倾眠不跟他客气,就着他的手站稳,“好,”接着,歪头问道:“你不忙吗?”
她可是看到了,在翠湖别院,江墨时都因为程家的事走神好几次了,现在又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江墨时没有否定,“忙,但时间由我定,所以去看看你的房间?”
谢倾眠挠了挠脑袋。
这算计别人的时间还……挺弹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