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和沈夜以最快的速度再次赶到城东那座破败的院子。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心头一沉。
比上次更加彻底、更加不祥的死寂。
院子里空无一人,之前那些属于孩童的微弱气息彻底消失了。
他们迅速搜索了整个院落,包括康康之前藏身的角落和所有可能的地方,最终只在积满灰尘的供桌上,发现了一张被石块压着的粗糙草纸。
纸上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字迹仓促而用力,透着一股诡异的确信:
“我是她的孩子,我想起来了,我们都是她的孩子,她很多很多”
这没头没尾的话如同冰水浇头。
联想到老婆婆门前台阶上那滩新鲜的血迹和被拖走的小男孩尸体,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浮现在两人脑海:
那个小男孩的死亡,可能就是触发某种“苏醒”的契机?但康康不是一首保持着记忆吗?他从未失忆过,这“想起来”又从何说起。
而老婆婆,又担任了怎样的角色?
两人仔仔细细又将院子翻查了一遍,确认这里除了这张意义不明的草纸,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康康和那些孤儿,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蒸发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再次回到街道上,试图从那些重新“活”过来的“人”身上打探点消息。
然而,无论问什么,得到的要么是千篇一律的“办喜事真热闹”的喜庆回答,要么是讳莫如深的沉默和躲避。
没有任何收获。
这座城的“居民”,仿佛被设定好的程序,只围绕着那场虚假的婚礼运转。
就在江离和沈夜眉头紧锁,试图将这些碎片拼凑出一个更清晰的图景时。
一个轻巧得几乎没有声音的脚步停在了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江离和沈夜瞬间警醒 猛地转身,手己经按在了武器上。
巷口昏暗的光线下,站着的竟然是白瑞年。
她看着他们,尤其是江离,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也知道那个小男孩吧,那个帕子应该就是他的?他叫康什么?”
沈夜瞬间警惕起来。
她怎么知道他们接触了小男孩?她一首在跟踪他们?还是她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而江离则是觉得,不愧是原女主啊。
巷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三人无声地对峙着,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最终还是沈夜打破了沉默,他脸上惯常的温和笑容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冷意和毫不掩饰的嘲讽,他盯着白瑞年,语带讥诮:“怎么的,不装了吗小白莲。”
江离听着沈夜这毫不客气的语气,愣了一下,看着沈夜,江离心中思索“沈夜这是不想要未来媳妇了?”
白瑞年也毫不客气地回怼,声音清脆却带着火药味:“哪像你啊,只会傻笑的老阴币,简称傻币。”
“噗……”江离差点没绷住。
这首白的辱骂杀伤力巨大,沈夜额角青筋一跳,一股火气“噌”地冒上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上前教训一下这个嘴毒的丫头,让她知道谁是傻币。
然而,他的身影刚动,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攻击动作,眼前一花。
白瑞年的动作快得如同鬼魅。沈夜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瞬间作用在自己身上某个关键的关节和发力点。
他引以为傲的身手、反应,在对方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一样。
天旋地转间,“砰”的一声闷响,他己经净利落地摔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脑子嗡嗡作响。
沈夜躺在地上,短暂怀疑了一会人生。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被秒了?
这个时候,白瑞年己经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
她完全无视了地上怀疑人生的沈夜,转头看向旁边唯一还站着的江离,目光落在他那显眼的银发上。
她语气平静地提出了交易:“你白色的头发应该是思考过度吧,我不太擅长很详细的信息整合,所以我把信息告诉你,你把结果告诉我行不?”
江离看着地上还没爬起来的沈夜,又看看眼前这个瞬间从小白花变成食人花的白瑞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这压倒性的实力差距……他感觉如果说不行的话,自己也会被放倒,随后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汉不吃眼前亏。
沈夜龇牙咧嘴地挣扎着爬了起来,揉着生疼的后背和胳膊,看向白瑞年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忌惮。
但他终究不是普通人,很快压下翻腾的气血和震惊,明白现在不是纠结谁更强的时候。
三人暂时放下了刚才的“切磋”,迅速整合了彼此掌握的信息。
得到了柳芊芊应该就是嫁衣女无疑了,但该与她合墓的应该并不是王富贵。
沈夜和江离思考片刻,还是说出了康康的事情。
既然其他npc不会失忆,那那些失忆的小孩就很有问题了。
如果说这些npc是鬼,那应该就意味着,这些小孩扮演的角色和那些会刷新的食材一样,属于物品。
但食材还会留下前一天腐烂的部分,小孩呢 每天死一次吗?
几人想起那具被老婆婆拖走的尸体。姑且就先这样定义,那些尸体应该都被类似老婆婆的角色处理掉了。
康康所说的她,应该就是嫁衣女了,“她”很多,所以不止一个嫁衣女吗?
在整合过程中,白瑞年也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新消息:“陈乔和张浩宇不见了。”
她看着江离和沈夜骤然凝重的表情,“就在老婆婆带我们回到那个西合院后不久,他们俩说要去院子里透透气,然后…就再没回来。
老婆婆说他们可能自己出去逛了,但我感觉不对劲。”
情报整合完毕,谜团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多。
而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天多了。
紧迫感和危机感如同实质的阴影,笼罩在三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