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年想了想,要求道:“江离,先带我去康康那里看看。”
江离同意了。
沈夜见没人搭理自己,却也默默跟上了,心里默念“白莲暴力女”。
三人再次踏入破败的院子,死寂依旧。
供桌上,那张写着“我是她的孩子,我想起来了,我们都是她的孩子,她很多很多”的草纸还在石块下压着。
然而,让三人瞳孔骤缩的是,就在那封信的旁边,多了一样东西。
一个新鲜的,还带着粘稠组织液和细微血管的胎盘!它静静地躺在积满灰尘的桌面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至于为什么江离也能认出胎盘……江离的脑海中瞬间闪过第一个副本中那令人作呕的画面,胃部一阵翻涌。
“这。” 白瑞年眉头紧锁地盯着那团血肉。
沈夜也收起了所有腹诽,神色凝重:“刚留下的。康康他们消失前放的?应该不是。那是别的‘东西’放这的?”
联想到信的内容“她的孩子”。
这个胎盘的出现,是那个“她”,在“生育”?或者说,在“收集”?
“带上它。”白瑞年当机立断,“这很可能是关键。”
她看向江离和沈夜,“用草纸包起来。”
沈夜成功担任此任务。
他强忍着恶心,用那张写着诡异留言的草纸小心翼翼地将胎盘包裹起来。
外层又用之前找到的一个还算干净的破布袋子套上,紧紧扎好口,塞进了自己贴身的衣袋里。
入手的感觉冰冷滑腻,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几人再次从院子里出来,决定再去老婆婆的西合院附近探查情况。
然而,刚走到半路。
天,再次毫无征兆地亮了!
但这一次的“天亮”,与之前截然不同。
所有的建筑不再是变得透明,而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连同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光秃秃的、布满灰尘和瓦砾的荒地。
只有他们几个玩家,孤零零地站在空旷死寂的荒野上,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得说不出话来。
几个玩家在空旷的荒野中央会合了。
然而,陈乔和张浩宇却仍然没有出现。
双胞胎兄弟的脸色极其难看。
李文同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支金光闪闪、做工极其精美、镶嵌着宝石的凤钗。
“我们在老婆婆的院子里面,就是之前看到你们人影的那个房间角落,找到了这个。看款式和上面的纹饰,很可能是嫁衣女的东西。”
而江离他们这边,选择留一手,只告知了双胞胎一个信息:“我们在城东一个破院子里面,找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
至于那个骇人的胎盘,只字未提。
时间紧迫,众人来不及深入交流,周围的环境再次开始扭曲、模糊。
这一次,当黑夜重新笼罩,街道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再是之前那种虚假的热闹,而是彻彻底底的张灯结彩。
鲜红的绸布挂满了街道两旁,猩红的灯笼连成一片血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刺鼻的香烛和纸钱焚烧的气味。
整座城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正在举行冥婚的坟场。
那个挎着鸡蛋篮子的老婆婆再次出现了。但她己经明显不对劲了。
脸上那虚假的慈祥笑容扭曲变形,浑浊的眼珠翻着不正常的眼白,一道道粘稠、蠕动的黑影如同活物般缠绕游走。
她散发出的气息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吉时将至。请贵客们随老身一同前往城主府观礼!”
那强烈的恶意几乎化为实质。
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和决绝。
没有选择,他们全都选择跟上了这个“老婆婆”。
老婆婆带着他们穿过被红绸和血灯笼妆点得如同地狱回廊的街道。
最终,停在了一座宏伟得惊人的府邸前。
然而,当看清这府邸时,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赫然就是老婆婆之前那座华丽的西合院。
只不过此刻,它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改造了。
院墙变得高大如同城墙,朱漆大门变成了包铜的巨大府门,门前立着狰狞的石兽。整个府邸笼罩在一片猩红的光晕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死气。
老婆婆将他们带到府门前,身影如同融入墨汁般,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黑气翻涌,彻底消失不见了。
府门大开,里面传来喧嚣的鼓乐声,但仔细听,那鼓乐声调诡异,时而喜庆,时而哀戚,混杂着模糊不清的、如同呓语般的唱诵。
几人深吸一口气,混入了涌入府门的“人”流。
府内庭院开阔,此刻布置成了巨大的婚礼现场。
高堂之上空无一人,下方宾客如云,正中央是一个铺着红毯的高台。
他们选择先在人群中静观其变,寻找线索和可能的生路。
鼓乐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高台后方,两个穿着惨白纸衣、面无表情的“侍女”,搀扶着一个身着繁复华丽、刺目鲜红嫁衣、头上盖着厚重红盖头的新娘,缓缓走上了高台。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那个关键的名字被喊出,等待着柳芊芊的出现。
新娘在高台中央站定。
一阵阴风吹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厚重的红盖头被掀起了一角。
就在这一瞬间,台下混在人群中的江离、沈夜、白瑞年、双胞胎兄弟,全都看清了盖头下那张脸。
苍白如纸,眼神空洞,但那张脸,赫然是陈乔!
几人瞬间懵了,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大脑一片空白。
陈乔?!
她怎么会穿着嫁衣站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浩宇去哪了,陈乔就是柳芊芊?
高台之上,红盖头重新落下,遮住了陈乔的脸。
整个城主府内的“喜庆”喧嚣达到了顶峰,却寒意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