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夫人又在杀人诛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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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地窖藏麟点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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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冷王,夫人又在杀人诛心了
作者:
林刘莉
本章字数:
9830
更新时间:
2025-07-02

第八章:地窖藏鳞点血痕

污浊的水珠沿着阿妩散乱的鬓角滑落,渗入背上火辣绽开的伤口,混合着冰寒的死水沟泥浆。她像一只护住幼崽的母狼,全身骨骼都在无声呻吟,却死死用身体覆盖着气息奄奄的谢青莞。目光越过庭院里柳府爪牙仓皇逃离掀起的浊浪,穿透水汽弥漫的昏暗空气,狠狠钉死在那面薄墙上——那隔绝着冰冷目光与无声弩箭的腐朽木板。

笃…笃笃…

墙后的敲击声再次悠悠响起。这次,节奏平缓得令人窒息,如同钝刀子慢慢切割着人的神经。每一记都像叩在阿妩绷紧的心弦上。

寂静无声的二楼阴影里,那道锁定她们的锐利弩尖,纹丝不动。没有撤离,也没有攻击。冰冷的等待,比任何喧嚣更令人胆寒。长宁王府在用这种沉默宣告掌控。谢青莞颈侧那根垂落的、乌沉沉的诡异金属丝微微晃动,末端那针尖般的锐点贴着颈动脉微跳的皮肤,冰冷得毫无生机。像一条蛰伏的毒蛇,等待着择人而噬的命令。

“都…都杵在这…看戏吗?!”朱金铃从污水泥浆里挣扎着爬起,铅粉早己被污水泡开,露出底下沟壑纵横的老脸和惊恐未定的神色。她不敢靠近水沟边那两个“瘟神”,只能对着院中惊魂未定的疤头老六等人尖叫,声音嘶哑发抖:“还不…还不把老娘拉出去!丢人现眼!这群天杀的柳家狗!”

几个龟公婆子这才战战兢兢地靠近,七手八脚地将一身泥污、狼狈不堪的朱金铃架离这片死亡水域。没人敢看一眼沟边那两个身影和地上哑婆婆僵硬的尸体。

阿妩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身体脱力的摇晃几乎让她栽倒,但压在身下冰冷的重量让她重新咬紧牙关。必须离开这里!多待一刻都是死局!

她一手用力环住谢青莞瘦削冰冷的肩背,一手奋力撑起身体。指尖传来的滑腻冰冷触感,让阿妩猛地想起刚才混乱中从哑婆婆怀里拽出的东西!

那柄沾满脓血锈迹的剃刀还死死攥在自己右手里,棱角几乎嵌入了破裂的掌心血肉!而左手……她低头。那深蓝色的、洗得发白、被柳府打手刀锋划破的破旧布包的一角,湿漉漉皱巴巴地缠在她手臂上!

冰冷的死气从那破布包隔着潮湿的布料渗入骨髓。阿妩强忍着将它甩开的冲动,指尖探入撕裂的布包开口——

硬物!

冰冷、细碎、带着锋锐边棱的硬物!数量很多!不像之前看到的石头或草根!

她顾不上细看!现在保命是第一要务!

阿妩深吸一口污浊腥臭的空气,目光飞快扫过院子。京畿卫的人还在前院与柳府狗腿子对峙,吆喝声不断。后院的龟公都围着嚎叫的鸨母朱金铃。没人注意这个临污沟的臭角落。

她猛地发力!几乎榨干了骨髓里最后一点力气,拖着谢青莞沉重的身体,沿着沟沿凹凸不平、长满滑腻苔藓的泥地,一点点向后挪!目标是不远处哑婆婆倒下的地方后面,一扇被浓密藤蔓和废弃破桶掩盖的、几乎与墙壁同色的矮小木门!

那里!刚才疤头老六拖她们来时曾短暂开启!似乎是堆砌柴火杂物的废弃入口!通往……柴房?地窖?无论是什么!都比暴露在弩箭和冰冷审视下安全!

每一步挪动都带着泥浆粘滞的撕扯声和身体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汗水、血水、泥水混在一起,浸透了单薄的衣物,冷得刺骨。阿妩的后背肌肉撕裂般剧痛,每一次拖动都牵动背上的刀伤,每一次喘息都像有钝刀在肺里搅动。

终于,她拖着谢青莞挪到了那扇矮小的木门前。湿透的身体撞击在粗糙的门板上,沉重的闷响在死寂的角落格外清晰。

阿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猛地扭头!

薄墙后的敲击声停了。

庭院另一头,朱金铃歇斯底里的叫骂和龟公的应和声仿佛被无形的手掐断了一瞬!

而二楼那支阴影中的弩——如同被风吹偏的竹枝——极其轻微地向阿妩刚刚挣扎爬过的、水沟旁那片肮脏泥地斜了斜!似乎……只是将目标重新锁定在了一片更大的、但暂时空无一人的区域!

一线生机?!

阿妩眼中爆发出孤注一掷的光芒!她不再犹豫!脚尖抵住地面,用肩膀猛地撞向那扇矮小的木门!

吱呀——!

腐朽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门被撞开了!一股更浓郁、几乎令人窒息的陈腐霉味扑面而来!门后并非柴房,而是一截陡峭向下的石阶,深不见底,如同通往地肺!

阿妩奋力一推,将背上的谢青莞先塞入门洞,自己紧跟着翻身滚入!同时反手狠命一拉!

砰!

厚重的木门被甩上!隔绝了外面的冷风、水汽……和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目光!世界瞬间被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吞噬!

……

地下的世界寂静得可怕。空气凝滞,带着地底深处独有的阴寒湿土气息,还有浓郁的发霉柴草和腐败油脂混杂的味道。逼仄的台阶仅容一人通过,陡峭而湿滑。

阿妩几乎是滚落下去,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顾不上浑身散架般的剧痛,立刻扑向旁边早己无声息的谢青莞。伸手探向她的鼻息,极其微弱,但还在!指尖触到她颈侧动脉,皮肤冰冷,但指腹下那微弱的搏动仍在艰难地延续生命。

阿妩悬到喉咙的心才稍微落下一点,整个人虚脱般在地,剧烈地喘息咳嗽起来,背上的伤口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黑暗中,只有两人粗重艰难的呼吸声交错。

缓过一口气,冰冷的现实再次涌上。没有药,没有水,没有食物,重伤濒死,强敌环伺!唯一的依托,只有这口冰冷漆黑的地窖!

她摸索着爬起身,凭借微弱的视觉和触觉探索着这个狭窄的地窖。地方很小,堆满了腐朽断裂的木柴和破烂的竹篓草席,墙角甚至还散落着几只死老鼠干枯僵硬的骨架。她摸到一个残破的、早己干涸的油灯盏,绝望地晃了晃,没有油。

唯一的倚仗,只有手里那柄染血冰冷的剃刀,和……那个依旧紧缠在胳膊上的、来自哑婆子的破布包!

冰冷的湿气让它摸起来又沉又硬。阿妩咬了咬牙,就着从门缝和头顶不知何处缝隙渗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那光弱得只能模糊勾勒轮廓——她将布包小心取下,解开那根粗糙的麻绳。

布料碎裂,里面裹着的东西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哗啦——

几块大小不一、形状古怪、通体呈现灰白石质、仿佛某种兽类尖牙化石的东西滚了出来。

几张折叠后变得僵硬、边缘模糊发黄、似乎被反复折叠又抚平无数次的粗糙草纸。

几根干枯卷曲、早己失去水分、形状狰狞如同盘绕枯骨的藤蔓根须。

以及……几片在微弱微光下闪烁着冰冷锋锐边缘光泽的东西!

鱼鳞!

或者说,是状似鱼鳞的青铜薄片!但比真正的鱼鳞厚重坚韧百倍!其中一片尤为显眼!

阿妩将它从污水中捞起,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就是这块!在春漪阁后院引起朱金铃和柳岩瞬间失态、柳府家丁贪婪之物!它约有巴掌大小,边缘薄如纸片却又锐利得能轻易划破皮肤,靠近中央的位置镶嵌着那颗针尖大小、如同凝固鲜血般的猩红晶体!

血眼鳞!

近距离观看,更显诡谲。青铜鳞片本身布满极其细微的、如同水流漩涡般的锻造叠纹,显示出远超当世工艺的古老技法。那颗血红的晶体,在指尖触碰时,非但没有温润感,反而传递出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寒!晶体内部并非纯粹的固态,似乎能看到极其细微、如同活物呼吸般缓慢旋转的暗红色星点!

阿妩的手指无意识摩擦着这冰寒刺骨的血红晶体,一股奇异的晕眩感猛地冲上脑海!她隐约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仿佛错觉般的……方向感?这感觉转瞬即逝,快得无法捕捉。

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悸,阿妩迅速抓起那几张散落的粗糙草纸,借着缝隙透入的一线微光,极其费力地辨认着上面模糊扭曲的墨迹。

并非字!

更非图案!

而是一种……由无数极其细密、仿佛用尖锐石锥反复刻画出的点与细密横竖线组成的巨大、繁杂、令人一眼看去便觉得心神烦躁甚至隐隐作呕的——刻痕阵列!

线条扭曲、点线无序、密密麻麻堆叠覆盖着整张纸面!没有规律!没有美感!如同一窝纠缠在一起的疯狂毒蛇!在微弱的光线下,散发出无声的邪恶与疯狂的信息,冲击着阿妩紧绷的神经。

这不是天机阁常用的密文!更不是任何她知道的江湖暗记!其混乱无序和诡异质感,甚至比她见过最邪恶的巫蛊鬼符还要令人心悸!

哑婆婆……那个浑身死气的瞎眼老妪……她的遗物,到底是什么?!

阿妩捏着草纸的手指微微颤抖,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地上那几根枯骨般丑陋狰狞的藤蔓根须。

等等!

不对!

她的指尖在那枯藤一处极其不起眼的、类似根瘤般扭曲的疙瘩上触感微异!仔细摸索,那“根瘤”竟是人为粘合上去的!

阿妩心念电转,沾满污泥血痂的指甲猛地刺入那枯藤的缝隙!

咔嚓!

脆弱的枯藤应声断裂!而在那断口处,根本不是植物纤维!一层薄薄的、早己干枯发硬的木质伪装层被剥开,露出里面一个塞得极紧的……微小的桐油纸团!

阿妩的心跳骤然失序!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用剃刀尖极其缓慢地剥开那层薄薄的封蜡。里面赫然包裹着极小的一把不知名植物的淡黄色干燥种子,以及一张用极细毛笔书写、卷成细卷的寸许小笺!

笺纸极薄,字迹小如蚊蚋。阿妩凑到门缝透入的最亮一丝光线下,几乎耗尽目力,才勉强辨认出那几行同样歪扭、但结构清晰的文字:

“……血眼观星……鳞为匙……‘坤舆’启……”

“……毒藤为引……蚀土生花……破‘生’锁……”

“……腐肉作饵……引犬来……‘死’门开……”

“……水尽处……点血泪……”

字迹戛然而止!后面似被生生撕去!但就是这断断续续的几行,字字如锤,狠狠敲在阿妩脑中!那分明是某种地点、某种方式的口诀指引!其指向之物——“坤舆”?“生”与“死”锁?其开启之匙——血眼鳞!过程描述之凶险残忍——以毒藤蚀土、以腐肉作饵!令人不寒而栗!

老阁主的密令手势……哑婆婆临死前的诡异反应……这藏藤而现的血鳞箴言……春漪阁地底这口废弃的水沟……水尽处……点血泪……

所有的线索如同冰冷的钢索,瞬间在阿妩混乱的脑中绞缠收紧!一股巨大的寒意裹挟着荒谬的猜测轰然撞入脑海!难道……哑婆婆……根本就是上一代天机阁残存的影子?那老妪枯槁的身体里……藏着与天机阁、甚至与老阁主息息相关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她怎会认得阁主的密令手势?怎会有这等指向核心的口诀?她最终猝死在这里,并非意外?是使命完成?还是守护?亦或是……同归于尽的陷阱?!

地窖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如同凝固的铅块。浓重的霉味、血腥味与阿妩几乎停跳的心跳声挤压着每一点微光。她低头看着怀里冰冷僵硬的谢青莞,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也深锁着痛苦、刻满了血污泥垢的侧脸,又死死盯住掌中那片镶嵌着血红晶石的冰冷鳞片和那张凶险箴言。

这不是结束。这是风暴的另一个漩涡中心。

就在这时!

噗……

微不可闻的轻响。

一滴浓稠到发黑的粘稠血珠,仿佛用尽了身体里最后一分力气,艰难地从谢青莞紧闭的眼角溢出,蜿蜒着滑过污浊的脸颊和冰冷凌乱的鬓发,最终……啪嗒……

不偏不倚,正正滴落在冰冷的地面——那片“血眼鳞”靠近边缘、一个极其微小、仿佛天然纹路的、泪滴状的凹陷里!

如同沉钟撞石!

那滴黑红的血珠落入泪滴凹槽的瞬间!原本冰寒死寂、仿佛只是死物的鳞片表面,那如漩涡般细密的古老锻造纹路,猛地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流动血光!

与此同时!镶嵌在中央的那颗猩红血泪晶体内部,那些原本如同死物、悬停不动的暗红细密星点,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微澜,猛地……极速旋转起来!

无声的嗡鸣在地窖里回荡!

阿妩感到掌心鳞片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冰冷不再!一股尖锐的、仿佛能刺穿灵魂的意念波动——混杂着极其纯粹的悲恸与一种决绝的毁灭信号——顺着鳞片表面的血光,狠狠刺入她的脑髓!

“呃!”阿妩一声闷哼,下意识地将鳞片猛地甩出!

噗!血眼鳞撞在冰冷的地窖土墙上,那微弱的流动血光和旋转的星点瞬间熄灭,如同不曾出现。一切恢复死寂。只有那滴落在鳞片泪滴凹槽里的黑血,正缓缓凝固成深沉的暗斑。

阿妩捂着刺痛的额头,惊魂未定地看着掉落地面的血眼鳞和怀中毫无反应的谢青莞。那尖锐的意念冲击太过真实!绝非幻觉!它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脑中所有关于哑婆婆遗物、密令、箴言关联的锁链!

二十年前的天机阁核心……血眼鳞……哑婆婆的死……老阁主临死前眼瞳深处的悲恸与悔恨……这一切绝非偶然!

“阁主……醒醒……”阿妩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恐惧也带着一种绝境的疯狂,她用力摇晃着怀中冰冷的身体。“哑婆…她…她留了引子…鳞片…血泪……”她语无伦次,只想抓住任何一丝唤醒谢青莞的可能。

就在阿妩摇晃的瞬间——

一道细微的、仿佛骨骼在冰层下断裂的轻响,从她身后紧靠的窖壁土墙深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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