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都西街的糖画摊前,盲眼少女用银勺勾勒出蟠龙轮廓,糖浆落在青石板上竟凝结成冰晶。周小豪接过糖画时,发现她指尖缠着带血的蟒纹布条 —— 正是姨娘临终前的佩饰。"灵脉的血还在流。" 她侧耳倾听地面,"那些黑虫的卵,藏在水井里。"
断刃化作的腰带扣突然发烫,指向东南方的废弃茶楼。周小豪掀起地板,露出刻满咒文的井口,井壁上的爪痕与墨玉蛛如出一辙。当他用龙剑划破指尖,龙血渗入咒文的瞬间,井底竟浮起一具穿戴蟒纹服饰的女尸,颈间挂着与少女相同的银铃。
"是第七个。" 少女顺着绳子滑下,赤脚踩过井壁的苔藓,"潜龙卫的血能感知灵脉污染,所以他们才会被灭口。" 她摘下银铃摇晃,铃声中混着灵脉流动的低频震动,周小豪突然看见井水中倒映出密密麻麻的蛛卵,每个卵里都蜷缩着人形黑影。
龙剑自动出鞘,龙吟声中,蛛卵表面的咒文逐个崩解。但当第一枚卵破裂时,里面竟滚出颗刻着 "继" 字的棋子,与周继海的金盘心脏产生共鸣。少女捡起棋子,盲眼突然渗出金血:"这是... 龙蜕术的副产物,用灵脉血培育的傀儡种。"
地面突然传来马蹄轰鸣,十八骑玄甲军冲破茶楼墙壁,每人胸前都烙着蟒纹烙印。"奉新皇令,缉拿弑君逆贼!" 为首者掀开面甲,周小豪赫然看见对方瞳孔里的幽蓝蛇纹 —— 正是被灵脉污染的征兆。龙剑自动斩出三道剑光,却在触及敌人时化作光点,原来这些傀儡种的身躯由灵脉黑血构成。
"用龙血!" 少女将银铃抛向空中,铃声织成光网困住傀儡,"他们的核心在膻中穴,那里嵌着蛛卵!" 周小豪依言刺出龙剑,果然从每个傀儡体内挑出半透明的卵核,核中映出的竟是圣都百姓的脸。当最后一枚卵核碎裂时,远处传来孩童的啼哭 —— 某个襁褓中的婴儿眉心,正浮现蛛形胎记。
"灵脉污染己经深入血脉。" 少女踉跄着扶住井壁,银铃掉在女尸身边,竟与对方颈间的铃铛发出共振,井壁突然翻转,露出通往地下秘窟的通道。秘窟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七十二具水晶棺,每具棺中都沉睡着与周小豪同龄的少年,眉心均嵌着菱形晶体碎片。
"这是... 龙蜕术的备用容器。" 他摸着最近一具棺椁上的刻字 "周继业",发现所有名字都以 "继" 字开头,"周继海想制造一支 ' 龙血军团 ',用灵脉污染控制他们。" 少女的指尖抚过棺椁上的咒文,突然在第七具棺前停住 —— 那具棺空着,内壁刻着 "明轩" 二字。
秘窟深处传来滴水声,周小豪举剑劈开蛛网,看见石壁上用龙血写着:"每代龙蜕宿主需双胞胎,缺一不可。" 联想到溶洞中的前朝骸骨,他突然意识到,周继海并非第一次尝试这个阴谋,而自己和哥哥,不过是千年轮回中的最新容器。
"看这个。" 少女从空棺下取出卷轴,里面画着完整的应龙图,龙尾缠绕着魔墟森林,龙眼分别对应圣都灵脉眼与溶洞传送阵。当龙剑的光芒照到图上时,魔墟森林的位置突然凸起,露出隐藏的星图 —— 那是灵脉的源头,也是所有污染的起点。
地面再次震动,这次传来的不是马蹄,而是翅膀拍打的轰鸣。周小豪透过井口望去,看见圣都上空盘旋着巨型蛛魔,正是被灵脉眼净化的周继海本体,此刻它的腹部膨胀如巨塔,正在喷吐新的蛛卵。少女将银铃按在空棺的 "明轩" 刻字上,秘窟突然升起传送阵,光芒中,她的盲眼竟短暂复明,瞳孔里映出魔墟森林深处的景象:
那里有座悬浮的岛屿,岛上生长着结满晶核的巨树,树下站着个穿前朝服饰的女子,正将一枚晶核嵌入婴儿眉心。当女子转身时,周小豪惊呼出声 —— 那赫然是他从未谋面的母妃,而婴儿的脸,与溶洞中水晶棺里的哥哥分毫不差。
"灵脉的源头... 是龙血树。" 少女的声音带着颤音,"你们双胞胎,根本不是凡人,而是灵脉孕育的... 应龙双子。"
龙剑突然爆发出强光,周小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脏深处觉醒。当传送阵光芒吞噬他们的瞬间,他听见周继海的嘶吼从空中传来:"去魔墟吧,去看看你们母亲犯下的罪孽!"
再次睁眼时,己是魔墟森林的最深处。月光下,悬浮岛屿的轮廓清晰可见,龙血树的根系如巨蟒般扎入灵脉核心,而树下的祭坛上,正躺着具刚下葬的棺椁,墓碑上的字尚未风干:"先妃周氏之墓,长子明轩伴葬。"
周小豪握着龙剑走向祭坛,发现棺椁并未钉死。当他推开棺盖时,里面竟躺着两具婴儿尸体 —— 其中一具眉心嵌着完整晶核,另一具握着半块刻 "继" 字的玉佩。而在他们身边,放着母亲的临终遗书,字迹被泪水晕开:
"明轩非我亲生,乃龙血树孕育的灵脉之子。豪儿才是我的骨血,却要肩负替兄镇灵的使命。若你看见此书,切记:龙血树需以双胞胎之血浇灌,而你... 是打破轮回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