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核心的祭坛上，明轩的残魂悬浮在蛛魔头顶，白玉晶核与黑血产生剧烈排斥。周小豪看见兄长的轮廓逐渐透明，每根发丝都在化作光点，而蛛魔的九颗头颅正在褪去狰狞，露出底下被污染的镇灵卫面容。
"还记得母亲教我们的握剑手势吗？" 明轩的声音像风中之烛，"食指压柄，是为了让剑刃永远比心低一寸。" 他将晶核按进蛛魔眉心，黑血中竟开出白色莲花，"灵脉之子的使命不是杀戮，是守护这份清醒。"
清瑶的金血浸透双眼，观脉瞳在剧痛中开启。周小豪看见她的瞳孔分裂成阴阳两半，一半映出圣都化作废墟的未来，百姓变成吸干灵脉的干尸；另一半则是暴君的阴影在街巷游走，与凡人孩童嬉戏。
"没有绝对的光明，也不该有绝对的黑暗。" 清瑶的水晶指甲刺入掌心，"就像白天和黑夜，缺了哪一半，天空都不完整。"
周继海的初代本体从灵脉根系钻出，他的身体己变成树根与血管的混合体，每走一步都留下黑血组成的 "继" 字："跟灵脉谈条件？可笑！它吞噬了千万人，早就沾满血腥，你以为牺牲一个灵脉之子就能赎罪？"
明轩的残魂突然化作锁链，缠住初代周继海："但凡人之血能让它学会愧疚。弟弟，用龙剑刺进我的晶核，让灵脉尝尝... 被自己创造的生命背叛的滋味。"
周小豪的手在颤抖，剑尖距离明轩眉心只有三寸。记忆中兄长替他挡下的那道剑伤、母妃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先帝卷轴里未完成的共生计划，在眼前交织成光网。当剑尖刺破晶核的瞬间，灵脉核心发出悲鸣，所有灵脉支流同时喷出金血。
"现在，跟它谈谈。" 明轩的残魂融入龙剑，剑身上浮现出从未见过的铭文 —— 那是凡人的祷文与灵脉的咒文交织而成。
周小豪将龙剑插入灵脉眼，突然看见无数光点涌来，那是历代被献祭的双胞胎灵魂。他们的手叠在他手上，共同按住剑柄，灵脉意识终于在千年后，第一次 "听" 到了容器的声音：
"我们不是你的养料，是你的眼睛。" 他想起母妃遗书中的 "变数"，终于明白那不是破坏，是进化，"你看这人间，有春种秋收，有生老病死，有恨，但更多的是爱。这些情感，才是你该吸收的养分。"
灵脉眼的瞳孔逐渐收缩，黑血退去，露出纯净的蓝色。初代周继海发出不甘的嘶吼，却被灵脉根系拖入深处，成为新的 "灵脉之锚"。清瑶的观脉瞳映出全新的未来：圣都的孩子们在灵脉井边玩耍，他们的影子里有淡淡的龙形，却不再带有压迫感。
"选择暗影共存吧。" 清瑶的双眼彻底失明，却露出释然的微笑，"暴君的意识能提醒我们贪婪的代价，就像伤疤提醒我们受过的伤。"
周小豪握紧龙剑，刀刃上的 "续" 字吸收灵脉金血，终于展现完整形态 —— 那是一把双刃剑，一面刻着 "明"，一面刻着 "豪"。当他将剑插入地面时，灵脉网络中所有的蛛卵同时孵化，却变成了晶莹的蝴蝶，翅膀上印着 "共生" 的符文。
明轩的声音最后一次在识海响起："母亲说过，龙血树的乳汁是苦的，但混着凡人的眼泪，就会变甜。现在我终于懂了... 原来眼泪里，有灵脉永远无法生成的东西。"
三个月后，圣都举行了第一次灵脉祭。周小豪站在龙血树前，看着明轩的晶核被封为 "镇灵之种"，清瑶成为新一任观脉者，用银铃引导灵脉的流动。当钟声响起时，他摸向掌心的断纹，那里己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 "续" 字。
在人群中，他看见那些曾被污染的镇灵卫，此刻正带着克隆体孩子们放风筝。风筝的形状是应龙，尾巴上系着糖画、银铃、蟒纹布条等各种凡人的信物。清瑶走过他身边，低声说："灵脉在唱歌，它说... 谢谢。"
周小豪笑了，抬头望向天空。云层中隐约可见龙形光影，但那不再是压迫性的存在，更像是一位守护者，用翅膀挡住即将落下的雨。他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一个开始 —— 一个凡人与灵脉共同书写的，新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