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之宁满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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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新芽与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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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人间烟火之宁满人间
作者:
开开心心小企鹅
本章字数:
5190
更新时间:
2025-07-02

清晨六点,林小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揉着眼睛打开门,看到赵明站在门口,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快看这个!"赵明不由分说塞给她一份文件,"周教授昨晚发给宁致远的!"

林小满接过文件,睡意顿时消散。这是一份《关于梧桐巷建筑群的初步评估意见》,落款是住建部历史建筑保护中心。

"民国建筑群特征?"林小满的手指微微发抖,"意思是......"

"意思是可能有转机!"赵明压低声音,"周教授今天下午会秘密过来实地考察,宁致远让我通知保护联盟的核心成员。"

林小满咬了咬嘴唇。自从那场暴雨中的争吵后,她己经一周没和宁致远说过话了。虽然土壤检测报告证明了他的清白,但两人之间的裂痕似乎没那么容易弥合。

"他......还好吗?"林小满轻声问。

赵明叹了口气:"整天泡在档案馆和餐馆之间,几乎不睡觉。昨天我去送资料,发现他在厨房里对着你那个碎掉的陶碗发呆。"

林小满胸口一阵刺痛。她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纸袋:"帮我把这个带给他。是我整理的居民口述历史,可能对评估有帮助。"

赵明接过纸袋,欲言又止:"其实你可以自己......"

"我还要收拾菜园。"林小满打断他,"下午我会准时到场的。"

送走赵明后,林小满戴上工作手套来到菜园。被恶意破坏的菜畦仍然一片狼藉,但边缘处己经冒出几株顽强的野草新芽。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碎砖块和玻璃渣。

铲子突然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林小满拨开泥土,发现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子,大约巴掌大小。盒子己经变形,但上面的"1958"字样仍依稀可辨。

"这是什么......"她喃喃自语,费了好大劲才撬开己经锈死的盒盖。

里面是一叠发黄的纸页,最上面一张用毛笔写着"我们坚决反对化工厂入驻梧桐巷",下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林小满一眼就认出了宁致远爷爷的签名——和餐馆老菜谱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翻到第二页,她的呼吸停滞了。这是一份检测报告,标题是《江城化工厂污染物扩散评估》,结论明确写着"梧桐巷南侧土壤己受污染,不宜种植食用作物"。签名处赫然是"宁卫国"三个字——宁致远的父亲。

"原来如此......"林小满恍然大悟。难怪宁父当年坚持要关闭餐馆,难怪那片区域后来被规划为菜园。她颤抖着手指继续翻看,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老照片:年轻的宁父和几个居民站在菜园位置,举着抗议横幅。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卫国冒死取得证据,望后人珍视。"

林小满将资料紧紧抱在胸前。这份意外发现,或许能解开宁致远多年的心结。

下午三点,林小满提前来到约定地点——巷尾那栋废弃的老教堂。这是梧桐巷保存最完好的民国建筑,也是周教授点名要考察的对象。

她刚推开斑驳的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交谈声。顺着声音走到祭坛前,林小满看到宁致远正和一位白发老者站在彩绘玻璃下,阳光透过玻璃在他们身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宁致远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袖口整齐地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正专注地向老者讲解着什么,眉头微蹙的样子让林小满想起他教自己做菜时的神情。

"啊,这位就是林小满吧?"白发老者突然转头,和蔼地笑道,"周明远。致远经常提起你。"

林小满耳根一热,偷瞄了宁致远一眼。后者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小满整理了居民口述历史,对评估有帮助。"

"不只是口述历史。"林小满鼓起勇气,将金属盒递给宁致远,"今天上午在菜园发现的,我想......你应该看看。"

宁致远疑惑地接过盒子,当看到第一页上的签名时,瞳孔猛地收缩。他快速翻阅着那些发黄的纸页,呼吸越来越急促。当看到父亲的照片时,他的手指微微发抖。

"这是......"

"你父亲不是逃兵。"林小满轻声说,"他是为了保护大家。"

宁致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彩,像是内心情绪的映射。

周教授适时地打破沉默:"这些材料非常珍贵,对申请历史建筑保护有重要意义。尤其是这份污染报告,说明梧桐巷的社区抗争传统由来己久。"

三人正讨论着,教堂大门突然被推开。陈昊带着两个穿制服的人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容。

"周教授,久仰大名!怎么来江城也不通知一声?"他热情地伸出手,却被周教授礼貌地避开。

"私人行程,不劳费心。"周教授冷淡地说。

陈昊不以为忤,转向宁致远:"致远啊,听说你在申请历史建筑保护?"他摇摇头,"何必白费力气呢?拆迁补偿我己经帮你争取到最高标准了。"

"不必。"宁致远将金属盒小心地交给林小满,"我们走法律程序。"

陈昊的笑容僵在脸上:"法律?你以为凭这几张破纸就能翻盘?"他突然压低声音,"林小满,你父母那笔债务,不想让媒体知道吧?"

林小满脸色煞白。她父母欠下的高利贷是她最深的伤疤,多年来她拼命工作就是为了替他们还债。

宁致远上前一步,挡在林小满前面:"陈昊,适可而止。"

"怎么,心疼了?"陈昊讥笑道,"听说你们闹翻了?看来旧情复燃啊。"

周教授突然咳嗽一声:"陈先生,我刚收到住建部办公厅的通知,梧桐巷拆迁项目暂停审查。在历史评估完成前,任何强制拆迁行为都将被视为违法。"

陈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们......"

"我们该走了。"宁致远平静地说,一手拿起资料,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牵起林小满。

走出教堂,阳光正好。林小满想抽回手,却被宁致远握得更紧。

"谢谢。"他低声说,"为了那个盒子。"

林小满摇摇头:"是你父亲留给你的礼物。"

宁致远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还有......我己经还清了你父母的债务。"

"什么?"林小满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我联系到了债主,一次性结清了。"宁致远的目光坦率而温柔,"本来想告诉你的,但......"

"但我们在吵架。"林小满苦笑,"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致远望向远处的梧桐树:"因为你说过,父母没法选择,但人生可以。"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我希望你能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

林小满的眼眶了。阳光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

"饿了吗?"宁致远突然问,"我新研究了一道菜,想请你尝尝。"

林小满破涕为笑:"这次盐不会又放多了吧?"

"我改进过了。"宁致远假装严肃,"专业厨师,精益求精。"

两人相视而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又像是一切都己不同。远处,教堂的钟声悠然响起,惊起一群白鸽,在蓝天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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