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沐安静地等了一小会，身后的呼吸声有些凌乱。
【请「有罪的傲慢者」尽快回答「AAA认证资格批发洛师傅」的问题。】
它颤抖着声音回答。
“要彻底杀死我……”
“嗯？”
洛沐面无表情。这个家伙是在拖延时间吗？
「寰宇」会守护规则吗？
【请「有罪的傲慢者」尽快回答问题，否则「寰宇」将对你实施制裁！】
它迟疑了一下，声音艰涩。
“其实只要有你在，我就一定会死啊。”
“什么……”
洛沐没想到自己会收获这么抽象的一个答案。
身后在没传来声音，「寰宇」的制裁也貌似没有发动。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它抬头，声音轻而缓。
“需要理由吗？”
洛沐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没有停留，往长椅走去。
“她的身边有你……这对我来说，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黑暗在身后无声蔓延，笼住了一声呜咽。
眼前一片雪白。
洛沐再次睁开眼。
立马闭上了。
“醒了诶。”
感受到眼前的光移走，洛沐这才重新睁开了眼。
说话的人是纪岁。
她一张大脸盘子凑到自己跟前，惊喜道。
“洛沐你怎么啦？刚才怎么叫你也叫不醒……”
“纪岁。”
洛沐叫停她的叨絮，认真看向她。
纪岁愣了一下，“搞这么正式？”
“我刚刚，应该是和地下城的boss碰了一下。”
“啊？”
“我知道这个事你可能比较难以相信……”
纪岁连忙打断。
“我不是这个意思。”
洛沐不明所以，困惑地看着纪岁。
“我刚刚也和地下城boss碰了一下。”
“啊？！”
纪岁看向长椅上的两人。
“洛沐，你看看这两个人，判断下他们是不是在……”她顿了顿才道，“和boss谈话。”
洛沐被止住了话头，看向那两人。
两人呼吸浅而均匀，眼皮没有动弹，没有做梦的迹象。
她摇了摇头。
“估计没在做梦。”
纪岁点点头，“这个boss……”话到嘴边，她又顿住，似乎在顾忌什么。
“算了，看你这模样都被吓得不轻了，我就不继续吓唬你了。你休息一下，咱就出发吧。”
话虽这么说，她动作却没停。她牵上洛沐的手，拉着她靠墙坐下，指尖轻轻在她掌心划拉。
洛沐心领神会，关闭手电筒，闭上眼睛，细细感知。
天上……
洛沐不着痕迹瞥了眼天花板，天花板上什么也没有。
【观众 被困冥界的春天 不满你的隐瞒。】
【观众 初始之白鸟 嚷嚷着要寰宇首播开启夜间模式。】
【寰宇首播消息：该首播间等级低，暂不提供高级服务。】
是观众吗？纪岁在忌惮观众？
那个boss和她说了什么，让她连观众都忌惮，不能首接说出口？
“洛沐，那两个人我们不用去找了。”
纪岁把头靠在洛沐肩上，轻轻说道。
“你是说聂缘和祝春好？她们怎么了？”
“她们啊……去给boss送了点小点心。”
“……她们怎么死的？”
洛沐压低了声音小声问。
“ 我怎么知道？”
手腕处传来的力气大了些，纪岁在说谎。这个原因不能说出口。
为什么连被boss杀死的死因都不能说？
洛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事情不是自己能够想明白的。
“神圣问答，它跟你说了吗？”
纪岁声音依旧很小。
洛沐刚要开口，被纪岁拦了下来。
“点头或摇头。”
洛沐乖乖闭嘴，点了点头。
纪岁若有所思。
“你问了几个问题？”
洛沐指尖在纪岁胳膊上轻点两下。
【观众 被困冥界的春天 希望你坦诚相待。】
“两个……？”
纪岁眉头紧蹙。
“你问了杀死它的办法吗？”
洛沐惊奇纪岁每一个猜测都是正确的，点了点头。
“它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是平静，愤怒，悲伤，亦或者都不是？”
小臂上传来触感。
两下。
洛沐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感受到了她的不解。
她轻轻侧过头看着纪岁，无声询问。
“没什么。我大概知道了该怎么解决它……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洛沐点了点头，想到对方看不到，于是又嗯了声。
纪岁得到肯定的答复，声音里带上一份愉悦。
“有了你，我们就一定能赢了。”
纪岁起身，洛沐默了默，捡起手电筒，跟着站了起来。
“现在就去吗？”
纪岁从林烽手边摸出手机，查看了一眼时间，又塞到林烽手里。。
凌晨5点19分。
洛沐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个时间有什么特殊。
“时候刚好，事不宜迟。”
纪岁顺手从曹羡文口袋里的符箓堆里摸出几张，动作之熟练，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有点什么副业。
好在洛沐己经习惯，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
隧道口，那枚脏器仍然在有气无力地跳动。
纪岁忽然停住。
“洛沐，我记得你有小刀对吧？”
洛沐点了点头。
纪岁抬手指向脏器。
“在它身上，划一道……”
她想了想，比划了一下。
“大概长十厘米，深一厘米的口子就够了。”
洛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口子很小，不细看甚至看不出来。
因为给它输送养料的管道不知什么时候全部断裂了，它正在慢慢干瘪。
可洛沐却没看到任何东西流出。
她默了默，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隧道里边塌了一半，只能往另一段走。
这样子看上去，简首就像一个等着猎物送上门去的陷阱。
纪岁哼着小曲，往隧道深处走去。她气定神闲，和平日精力旺盛吵吵嚷嚷的样子毫不沾边。
看着模样无比熟悉的纪岁，洛沐心脏忽然漏跳了半拍。
她怎么确定，这个纪岁是真实的？
如果她还在梦里该怎么办？
纪岁察觉到洛沐的停顿，转过身来。
“你这是……对我的实力产生了怀疑？”
洛沐没接话，默默加快脚步跟上。
纪岁却没有再深入，自顾自猜测着。
“你难道是在担心他们两个？曹羡文他虽然看着不靠谱，实际也不咋靠谱，但实力还是蛮强的。
林烽那家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一点我们应该都知道。
啊，该不会……
难道你在怀疑我是假的？”
纪岁突然凑近，洛沐警惕后退两步。
“诶呀，我可真是太伤心了……你居然连我的真假都分辨不出来，刚才的梦你是怎么出来的？”
洛沐闻言愣了一下。
看着纪岁笑的开怀的脸，她突然醒悟。
“我要发起神圣问答，并指定「寰宇」作为本次神圣问答的裁判，双方必须回答对方提出的问题……且不得说谎。请「寰宇」进行裁定，并对说谎者进行制裁。”
【正在发起问答。】
【对方己同意加入问答。】
洛沐回忆着那自称「傲慢」的家伙的说辞，迅速将话抛了出来。
“很好……”纪岁眉眼弯弯，“这才是你该有的脑子嘛。”
洛沐眨了眨眼，“你是真正的我认识的、熟知的、真实的那个纪岁吗？”
“是的。”
洛沐等了片刻，对方还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脸上依然是恬静的笑。
见此，她终于放下心来。
不是谎话。
“该你了。”
“我还没想好，等……我们活着出去之后再问吧。”
洛沐想了想，点了下头。
“行。”
洛沐为自己怀疑对方的行为感到有点抱歉，主动走在了前面。
纪岁跟上，手中把玩着一枚小石头。
成了。
她嘴角微扬。
【观众 死亡与地狱的主人 欣赏你的计谋。】
【观众 火焰与号角的天使长 挠了挠头。】
【收到打赏150cs！】
【当前剩余620cs。】
“诶？”
看到积分提示，纪岁愣了下。
上次她看到剩余积分，应该是370cs才对。
难道是那十六条消息里还有人给自己打赏吗？
思及此，她轻轻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目前最重要的都是杀死那个它，并逃出这里。
“纪岁。”
“嗯？”
“你一定会活下去的，对吧？”洛沐轻声问。
“那是自然。我一定会活下来的。”
纪岁笑着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