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直播
纪岁站在火锅店门口，努力辨认上面的字。
火锅店的招牌是亮红色，偏偏橙黄的字写得很小，对于近视加散光却忘了带眼镜的纪岁来说十分不友好。
她懊恼拍了拍脑门，怎么会有人能把眼镜落在地铁上？
手机震了一下，一条消息弹出。
纪岁的注意力立马被分走，站在门口旁的墙边，避开出入的人群。
＜岁岁，你到了吗？＞
＜毕竟都是散伙饭了，可不能缺席啊。＞
纪岁比对完招牌，确认无误后才向里边走去，随手回复了那条消息。
＜来了！＞
【欢迎进入寰宇首播！
寰宇首播立志于将世间所有的美好故事传播开来！
#频道30189# 正在为您播出 主线任务一：资格争夺战。】
纪岁停在了火锅店门口，好奇看着这条凭空弹出的消息。
它静静停在空中，随着纪岁左右转动自己的头而移动，并没有消失。
可当她伸手触摸时，又碰不到这东西。
这不像是幻觉。这是什么？
没等纪岁弄明白，又一串消息跳了出来。
【纪岁（未认证者）己加入#频道30189#
接收到主线任务一：资格争夺战
任务范围：行星/地球/部分试选地区
任务介绍：请争夺认证资格，尽快进行认证，成为主播。任务时限两个小时中完成认证者可正式接受任务，开启自己的首播。
失败后果：未认证者将被排斥在故事之外。
任务奖励：「寰宇的正式认证」
任务期间可通过 认证资格点位实时地图 查询认证资格位置。任务结束后不可使用。】
随着信息出现，一个02:00:00的倒计时在视角右上浮现，时间一分一秒减少。
一个个亮红色的标记也浮现在周围。
这是实时地图？
这个世界，居然还能整出新活？
纪岁进入火锅店的动作再度一顿，眨眨眼。
火锅店门口的招牌上，隐隐透出来一点红光。
街上的人也有不少愣住的，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众人的兴致并没有被这莫名的文字磨没。
“这是一场恶作剧吧？”
“我觉得是某个节目的海选。不是说什么主播资格……还挺有模有样的。”
没人动身去寻找什么认证资格，在人们眼里，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不过是什么调剂罢了。
纪岁也没搭理它，一眼锁定了角落里的女孩，但却没有出声，而是西处张望。
“纪岁，这里。”
纪岁一副惊喜的样子。
“来啦！”
纪岁快步走向角落的一桌人，一个齐刘海的女孩正向她挥手。
“你原来在这里！我刚刚都没看见你……”
话还没说完，时间被按下了慢放键。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缓慢，纪岁看到一滴红油从旁边人的牛肉上滴落，一名食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在慢速的时间里，他的动作显得滑稽可笑。
光线从某个地方爆开，伴随着一些呢喃一样的声音从背后。
“你们好。”
世界恢复正常。
众人好奇地抬头，朝光芒的方向看过去。
半空中，一个似乎集合了地球上所有生物特征的小东西悬停在那里，扫视着众人。
它样子很怪异，不着寸缕。如果盯着它某一部分的身体看，总能联想到一些生物，比如说它那两颗长长的长在牛嘴里的门齿，总让人想起大象的象牙。
“各位备选主播，任务积极性不高啊。”
毫无情感的声音传入众人脑中，它的出现让火锅店安静了一点。
有人喃喃自语：“这是怎么一回事？全息影像己经这么发达了吗？”
有人站起身，似乎是想要去触碰一下空中的那东西，看看它是不是真实存在。
“再不去找的话，认证资格可就没有了哦。”小东西没管众人的反应，自顾自继续说着。它淡漠地扫视了一圈，虽然它没有五官，但纪岁分明看出了它的鄙夷。
它的催促没有奏效，人们还是没有动。
有个人跟那个东西嚷嚷：“是你干的？！这些东西侵犯了我的隐私权！我劝你赶快去自首！”
小家伙听到他的嚷嚷更烦了，“聒噪。”
那个人还想说点什么，却在下一刻没了脑袋。
别误会，他不是路易十六，脑袋也不是被割下来了。
他的脑袋首接消失了，只留下一具无头的尸体。因为惯性的作用，尸体倒在了店内的地板上。
众人本来在看热闹，这下子没人笑得出来了。
店里的声音小了很多，但还是没有完全降下来。那个东西更加烦躁了。
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
“这是投影吗…？”
这真的是投影吗？
又一个没来得及收声的人再也无法发声。
那个杀神一样的存在见这里终于安静下来了，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讲。
可它的声音淹没在了人声中。
短暂的寂静过后，是更加疯狂的喊叫。
人们争相奔逃，互相挤压踩踏。本来店里人多空间少，这下子几个桌子被碰翻，火热的油水泼洒到地上，让人们的逃离变得更为艰难。
他们或许是认为只要逃出火锅店，逃离这条街，那家伙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不会成为被选中示威的幸运儿，想要快一步接近那些标点，完成那个任务。
可无论他们想的是什么，这都无疑是个错误的决定。
纪岁安抚着洛沐，皱了皱眉。她总感觉这些人有点太愚蠢了。
就像游戏固定死去的NPC一样。
率先冲出店门的几位首接消失在了人的视线中，后面紧随的来不及刹车的，半截身子在碰到外界空气时，也炸成了一蓬血雾。
【观众*****（权限过低，无法查看）进入频道#30189】
【观众*******进入频道#30189】
【观众*****为弱小生物的死亡感到兴奋。】
【观众*******嫌弃频道主象牙维持秩序的手段毫无美感。】
频道主象牙？
纪岁看着面板里的新消息，眨巴眨巴眼睛。
洛沐趴在桌上不敢看那些尸体，纪岁便轻声念给她听。
多亏她坐下了，不然刚刚的人流完全可以将她挤成饼。
“肃静！”
象牙的声音没有起伏，听着很难受。
但即便如此，它平淡话语下掩藏的怒意也足够被人知晓。
人群终于停止了闹剧，乖乖闭上嘴恐惧得望向它。
“接下来由我介绍一下任务的详情吧。”
它冷笑一下。
“相信你们也都看见那些标记了。
每个标记处都有2-20个不等的认证资格，完成认证之前的资格都可以被抢夺或拿走。
当然资格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拥有的，它的数量只有人数的一半。
没有完成认证的人，就无法参与接下来的任务。
时间我不会给你们补的，刚刚过去那五分钟是你们自讨苦吃。
任务范围是这座城市，出了范围的结果，大家刚刚也都看到了……
那就，祝你们好运。”
二到二十个。
这个数字真是把控得刚刚好。
两个人合作找到一处标记，可以和平相处；但一群人找到二十个资格的大标记，必然会产生混乱。
纪岁心里有了点想法，默默等待频道主象牙离开。
只是这时，有人开口了。
“等一等！”
一个穿着格子衫的人惊慌地叫住准备离去的象牙。
“我可以购买认证资格吗？
我是说……我可以付钱！”
【观众*****对于“钱”感到好奇。】
象牙不情不愿地停住，打量了他一下。
“钱？”
它思索着，但纪岁感觉到它并不是在考虑这门买卖，而是在检索「钱」的意思。
“对，我有很多钱！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可以尽量给你！”男人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可以这么轻松地完成任务。
可象牙嗤笑了一声———它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早起AI错乱生成的语音。
“智慧生命用于统一小地区的秩序产生出来的东西，无非就是植物的纤维和油墨组成的纸片与电子显示的虚拟数字。
毫无意义的无聊东西。”
说完它立马消失了，生怕又有人问出什么无聊的问题。
【观众*****嗤笑无知者的愚蠢行为。】
【观众*****为频道打赏了100cs！】
cs……
纪岁英语不好，思考着这个词的意思。
这时，洛沐开口了。
“cs，是cumulative sg的缩写，也就是积分的缩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