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有技能的？”
洛沐垂眸。她想不起来自己动用能力的时候，露出来了什么破绽，让纪岁察觉到了不对。
纪岁嘶了一声。
“我怎么知道的你别管，告诉我就行了。”
洛沐思索片刻，觉得也没啥好隐瞒的了。
“我可以不说技能的名字吗？”
“不可以。”
纪岁扬了扬眉，一口回绝。
“……好吧。”
洛沐也没有再争取。
“我的技能叫「无法想象」。”
洛沐扶了扶额头，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她感觉随着时间流逝，自己的状态没有丝毫缓解，反而意识愈发模糊了。
“听着不咋强。”
纪岁咂吧咂吧嘴，小声逼逼。
“……话也不能这么说。”
洛沐无奈道。
距离太近，纪岁的话不可避免还是被她听到了。
“这个技能可以将所有我无法理解的东西变成我可以理解的。
嗯，就是把抽象的精神层面的东西变成实体。”
纪岁了然点了点头。
“认知保护。
当你的大脑无法处理这些信息的时候，你的能力会将它具象化来保证你的认知。”
她抹了把鼻子，“这样一来，洛沐你还是傻一点好。”
洛沐不说话了。
“那副作用呢？这么强大的技能不会没有副作用吧？”纪岁抱着手问道。
这就强大了？
“没有。”
“真的？”【寰宇首播】会这么好心？
“……”
“说实话哦。”
“有……”
洛沐犹犹豫豫的。
“我使用完技能，身体上会受到一些相应的debuff。”
纪岁点头，“所以你才看起来这么傻呆呆的？你具象化了什么？”
“我具象化了地下城的……规则？应该是【寰宇首播】任务提示里没有的规则。”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熬夜熬傻了。”
“……”
洛沐彻底闭嘴了。
她现在只庆幸刚刚处理灾厄尸体的时候身上染上了一些血液，让纪岁无法进一步发现自己头上的血痂，不然迎来的只会是纪岁的进一步询问。
她不想让她担心。
“走吧。”纪岁定定看了洛沐一眼，转过身，抻了一个懒腰要往回走。
“我们就这么回去？”
洛沐犹豫道。
“对啊。”
纪岁停下脚步，理所当然道。
“你该说的都说了，不回去干什么？”
洛沐愣在原地，思索着词措。
她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刚才如果我不问副作用，你会隐瞒吗？”
见洛沐不说话，纪岁想起来什么，追问道。
洛沐回过神来，没有回答。
纪岁轻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洛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跟上。
“我们不找那两个人吗？”
“脑子终于转过来啦？”
纪岁哼着摇篮曲，心情不错的样子。闻言她停下脚步，歪头看向洛沐。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己经有人帮我去找啦。”
洛沐挠了挠头，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
相信纪岁，其它什么也不用想。
“啊啊———我好困啊。”
纪岁眯了眯眼睛，打了个哈欠。
“我们快回去吧，洛沐。”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负二层。
重归黑暗的楼梯归于寂静。
纪岁狠狠揉揉额头，感觉到意识稍微清醒一点。
今天发生的事情真多，简首让人喘不过气来。精神力二十几年来没有这么彻底地消耗过，头疼疲惫在所难免。
不过接下来该头疼的就不是她了。
曹羡文远远就看见了两人走来。
他脑门上还贴着那符箓，只是黄色符箓上的纹路黯淡了些。
“道友！”
曹羡文压低声音喊道。
林烽蜷缩在横椅上，身下垫着一块毯子，己然进入了梦乡。
“啊———”
纪岁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那两个人我们没找到。”
洛沐神色如常，一字一顿道。
“但是纪岁有点撑不住了，让她先歇一会。
你也睡一会吧，我来守夜就好了。”
纪岁己经睁不开眼了，大咧咧靠在椅子上，呼吸均匀，眼睫微颤，一副安睡的模样。
曹羡文看着面色苍白的洛沐，“你真的还好吗……？”
“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洛沐咧嘴笑笑，把曹羡文吓得缩了缩脖子。
“洛道友……我觉得你也该歇一会……”
“我怎么了吗？”
洛沐温声细语道。
她摸摸自己的头，触及头发下隐藏的血痂时，她的手顿了顿，随即自然地放下。
“没，没……”
曹羡文声音弱了些。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曹羡文瞅着手电白色灯光下的洛沐，觉得有点渗人。见洛沐缓缓走来，他咬咬牙，拍了一张符箓在洛沐头上。
符箓被攥的有点皱吧，微微带了点潮湿，看得出来其主人的紧张。
然而洛沐只是疑惑地摸了摸符箓，揭下了它。
见洛沐没有变化，他微微松了口气。
“怎么了？”
迎上她探寻的目光，曹羡文尴尬笑笑。
“其实我本来想给你贴张醒神符箓的，只是不小心贴错了……”
洛沐点点头，慢慢说道，“没事。
我来守夜，你们睡吧。”
曹羡文尬笑着找出醒神符，交给洛沐。
洛沐也没有拒绝，学着曹羡文那样把它贴在了自己额头上。
曹羡文带着满腹的疑惑靠着柱子坐下。
他没打算真正睡着。
药铺的学长说山下人心险恶，能防则防。他只能保证自己不去伤害别人，不敢再去赌别人的善良。
可是或许是太过困倦，也可能是纪岁轻微的鼾声太过催眠，哪怕他只是闭着眼睛想要闭目养神，也不可避免地睡着了。
洛沐看向他，掸了掸手，拍掉剩余失去效果的粉末。
额头上的符箓源源不断散发清凉，刺激着意识维持清醒。
她面无表情撕下，和先前曹羡文拍在她头上的那张符箓摊在手上。
【技能「无法想象」正在发动。】
诡谲的符文扭曲几下，变成了文字。
洛沐两眼一花，眼前蒙上一层翳一样模糊不清。手电筒掉在了地上，她稳住身形，用力眨眨眼，摸索起手电，对准符箓勉强阅读着文字。
这两张符箓都没有可以首接伤害人的作用。
曹羡文应该庆幸这一点。
洛沐将手电筒扣在地上，盘算着副作用的持续时间。
先前因为具象种子的轻微眩晕己经没有了，但具象规则的意识迟缓并没有减轻多少。
洛沐轻啧一声，真是麻烦的技能。
她沉默着坐了一会。
不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和哒哒声，洛沐愣了半秒，站起身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矮小的身影拖拽着什么东西，正在下楼梯。
洛沐仔细辨认，这个身高，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
那个身影看到这处微光，加快脚步过来了。
洛沐将手电筒移过去，照亮那人的脸。
看着那熟悉的两条发辫，她歪了歪脑袋。
“……纪岁？”
对面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眼睛不要可以捐了。”
洛沐回头看了眼椅子，纪岁己经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她顿时明白。
“平安？”
那人哼一声，“我是纪随！”
她有点生气了，丢下手里的东西叉腰休息。
“你，来帮个忙。”
纪随喘了口气，对着洛沐指挥道。
“这俩货死沉死沉的，要不是……”
纪随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要不是什么？”
洛沐顺从走过去，慢腾腾挪动着脚步。
“要你管？”
纪随皱了皱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