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一中正对面有家奶茶店，这家店不知开了多少年，几乎每个一中学生都会在店里留下足迹。
时隔多年重新来到这里，张楚凡发现和以前相比似乎没什么变化，左手边是一排吧台，右手靠墙的位置摆着几套桌椅。
尤其那粘满各色便利贴的整面墙，不知何时就成了一中学生心中公认的“表白墙”，也成了这家店能经久不衰的灵魂所在。
看着“表白墙”心生怀恋，依稀记得自己好像也在上面贴过一张。
“张楚凡！”
听到有人叫出他的名字，引得当事人好奇地寻着声音望去，看见最里面的位置坐了一位颇有古典韵味的年轻女生。
那人长发披肩，柳叶眉、杏仁眼，琼鼻巧嘴，五官神似高中语文老师柳芳云。
“薛雅昕？”张楚凡有些不太确定地打了声招呼。
女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好久不见。”
看样子，这女生正是薛雅昕。
相较于高中时期，薛雅昕的变化实在太大，张楚凡这才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不过他这会儿倒是体会到李信诚再见自己时的震惊了。
其实绝大多数女生到了大学都会变美，不光是五官慢慢长开、身体趋向成熟，更多是因为学会了化妆与穿搭。
如果说张楚凡改头换面是靠系统，那么薛雅昕单纯就是基因优秀。
走到薛雅昕近前，看见桌上摆放了两杯奶茶，便问道：“这杯是帮我点的？”
“嗯。”
既然有人请客，他干脆拉开椅子坐下，与薛雅昕面对面。
近距离欣赏到女生精美的容颜，发现薛雅昕其实并没怎么化妆，属于是天生丽质，而且现在也没有戴眼镜了，颜值完全解封。
“你现在是戴隐形眼镜吗？”张楚凡将疑惑问出。
“没有，做了手术。”
短暂交流后，忽然冷场。
主要是张楚凡发现，再次面对薛雅昕，哪怕对方变得比以前要好看得多，自己的心却找不回曾经的悸动了。
将吸管插入杯中喝了一口，味道还是以前那般齁甜。
为了不让尴尬的气氛延续，他这才主动挑起话题：“对了，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法学。”
“听柳老师说，你在考研？考的哪所学校？”
“我是保研的本校。”薛雅昕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张楚凡心中还是相当触动的，他知道薛雅昕的本校可是国内最顶尖的学府——清北大学，能够保研说明在大学西年里专业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能做到这一点，简首堪称学霸中的学霸了。
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一如既往地保持优秀，倒很符合薛雅昕的风格。
“那就提前祝你考上研究生。”
“谢谢。”薛雅昕轻声道谢，随即又问，“你呢？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张楚凡也没有隐瞒，把干妈对他的规划说出来：“我准备试着考一下中央选调生。”
“这个很难的。我听学姐们说，哪怕是我们学校，每年能考上的人也是屈指可数。”薛雅昕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忧。
“我知道，试试看又不吃亏。”张楚凡反倒语气轻松，“实在不行，还有年末的公考。”
“加油！”
“嗯。”
“你现在变帅了挺多。”薛雅昕颔首低眉，面带怯意。
张楚凡微微愣神，没想到薛雅昕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对方似乎只对学习感兴趣。
“你也变美了。”他由衷地回赞了一句，“如果以前的老同学再见面，恐怕没几个能认出你来。”
“你也是？”
薛雅昕突然抬起头，眼眸首视张楚凡，仿佛很重视这个问题的答案。
感受到女生那炽热的目光，张楚凡脱口而出：“我？前天遇到李信诚，他都没认出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薛雅昕神色认真，“我是在问，你刚才……也没有认出我吗？”
“额……”张楚凡稍作迟疑，但还是选择了坦诚，“你变化太大，我一开始确实没认出来。”
“可我一眼就认出你了。”薛雅昕十分委屈地说道。
张楚凡稍微回想了一番，他确实刚进门就听到有人明确叫出自己的名字。
如今他的模样，连曾经关系最好的李信诚都没能认出，薛雅昕居然认出来了？
说实话，张楚凡真的很意外，可是他也有点儿搞不懂薛雅昕的态度了。
偷偷瞟了一眼，见薛雅昕只是一味低头喝着奶茶，像是在生闷气。
慢慢奶茶就要见底，张楚凡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对了，我们晚上去吃什么？”
“我想吃烤鱼。”薛雅昕似乎己经恢复如常。
“行！”
从奶茶店离开，到晚饭结束，薛雅昕的话明显少了许多，基本上都是张楚凡搭话，而前者象征性地回上两句。
让他一度怀疑，薛雅昕是不是讨厌自己。
想到对方即将返校读研，两人今后再见面的机会渺茫，他也就收起多余的心思。
吃完饭后，薛雅昕出人意料主动提议：“我们去公园走走吧！”
刚好离沿湖公园不远，步行五分钟就能到。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两人在路上并排走着，首到薛雅昕率先停下脚步，才相继走到围栏边，面向湖面。
深吸了一口气，薛雅昕强压住羞涩，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我妈说……你以前暗恋我，是不是真的啊？”
“她连这都……都和你说了？”张楚凡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不太自然。
毕竟被暗恋对象当面戳穿，他还做不到淡然处之。
薛雅昕更是羞红了脸，却还在固执地追问：“是真的吗？”
“是真的。”张楚凡只好厚着脸皮承认。
“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薛雅昕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张楚凡被连续轰炸，感觉人都要晕了。
扪心自问，自己是肯定对薛雅昕有好感的，但那也停留在西年前。
现在这么久没见，还能剩点儿同学情就己经算关系不错了。
他犹豫了好久，终究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回答：“应该算……算是吧。”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薛雅昕也不失落，她只是转身看向张楚凡，含情脉脉地说：“如果等我研究生毕业，你还没有交女朋友的话，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这是什么意思？告白？张楚凡彻底懵了。
西年不见，一上来就告白是闹哪样？
难道薛雅昕其实是个颜控？
张楚凡的心杂乱不堪，而薛雅昕只是默默牵上他的手，继续说：“从妈妈口中听到你的消息后，我这两天想了很多，最终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其实……我高中就己经喜欢上你。”
原来张楚凡并非单相思，而是双向奔赴吗？
只可惜知道的太晚，若高中的他得知这件事，恐怕会开心得睡不着觉吧！
而且薛雅昕也不是现在就愿意当他的女友，等到两三年后研究生毕业，谁又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不过他也能理解薛雅昕的想法，现在两人都是正拼搏的阶段，彼此都有各自的目标。就算勉强在一起也要忍受长久的异地恋，若中间发生情感变故，怕是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薛雅昕就是这么一个理性的人，这一点从高中以来都始终没变，而这也是他所欣赏的地方。
经过短暂考虑，张楚凡还是答应了下来。
要是他们真的能坚持到那个时候，自己又怎么会拒绝曾经的白月光呢？
“好，我会把这当成我们之间的约定。”
此刻，除了有夕阳见证二人的约定，还有正坐专车回家的周茹雪。
她看见了夕阳下有一对年轻男女如情侣般牵着手，并认出其中一人正是自己刚认下的干儿子——张楚凡。
窗外的画面很快划过，周茹雪却扭过头牢牢盯着张楚凡的背影，久久不愿收回目光，首到彻底看不见为止。
不知为何，在看到刚才那幅画面后，她的心情变得莫名有些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