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璃倚着那张乌木办公桌,黑色皮衣下的腰肢绷成挑衅的弧度,指甲盖大的钻石耳钉随着动作折射出冷光,像某种蛰伏的猛兽亮出的獠牙。切,害得自己认为他不愿意离婚,虽然用脚趾想也知道不会有这种可能性,忽略冷砚修阴郁几乎吞下自己的眼神,沈墨璃双手环在胸前,一副小太妹一般跩跩的模样。
他喉结滚动着,胸腔里压抑的怒意几乎要冲破桎梏:“十年前那场爆炸......”
“当时我只有十岁,炸弹不是我安置的。我最多只是偷听到,然后知道没有报告。但是,我当初是未成年人,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说完就把签名笔收起来,沈墨璃清晰的声音里带着微笑,钢笔帽被她 “咔嗒” 合上的脆响,在死寂的办公室里炸开。
“冷总不会连《未成年人保护法》都要篡改吧?” 沈墨璃歪着头,发梢扫过锁骨处狰狞的疤痕。她忽然凑近,玫瑰香水裹挟着薄荷的凉意在两人之间弥漫,“当年我才十岁,连雷管都握不稳的年纪,您非要把这盆脏水泼给我?” 尾音拖得绵长,却像淬了毒的银针,精准扎进对方最痛的神经。
她后退半步,水晶吊灯在沈墨璃身后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她半倚着鎏金雕花门框,黑色漆皮高跟鞋一下又一下碾过意大利进口的拼花地板,刺耳的摩擦声像砂纸反复打磨冷砚修紧绷的神经。手包链条滑落在肘弯,她慢条斯理地戴上墨镜,金属边框折射的冷光掠过冷砚修因愤怒而扭曲的眉眼。故意将高跟鞋跟碾过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与其执着于抓替罪羊,不如多关心关心您岌岌可危的爱情。” 她从皮质手包里抽出墨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笑意藏得严严实实。
“岌岌可危的爱情?” 冷砚修突然笑出声,指节捏得泛白,抓起办公桌上的水晶镇纸狠狠砸向墙面。轰然巨响中,飞溅的玻璃碴在波斯地毯上划出细碎的伤口,“沈墨璃,你也配提这个词?” 他大步逼近,
办公室门被重重甩上的瞬间,冷砚修终于将文件砸向墙面。碎纸如雪片纷飞,恍惚间又回到十年前那片火海,十岁的沈墨璃浑身是血地从废墟里爬出来,明明哭得撕心裂肺,眼里却闪着不属于孩童的诡异光芒。
女人却不躲不闪,墨镜后的眸光流转,在冷砚修绷紧的下颌线处稍作停留。“当年我不过是个被吓得尿裤子的小孩。” 她突然抬手,指尖几乎要触到他颤抖的睫毛,在即将相触的瞬间又化作轻蔑的嗤笑,“冷总非要把青梅竹马的伤害,算在未成年人头上?”
冷砚修抓住她的手腕,骨节硌得沈墨璃生疼。记忆如潮水翻涌,他仿佛又看见急诊室外的自己,浑身是血却死死攥着染血的发卡,而沈墨璃被护士抱走时,沾着烟灰的手指突然松开。
“你以为签了离婚协议就能一笔勾销?婚礼作废那天,就是你偿还所有罪孽的开始。”
冷冷地抿着薄薄的嘴唇,阴沉的眼睛看着面前无辜的表情,冷砚修冷冷的开口,低沉的声音仍然醇厚,但充满了冷酷无情,“沈墨璃,即使你不必承担法律责任,但你认为你可以在伤害薇薇后撤退吗?不要天真,沈墨璃!”
“这层楼还缺一个欧巴桑,回来继续工作吧。”冷冷地低下头,冷砚修继续处理眼前的文件,冷酷无情的眼睛不再看沈墨璃,在考虑如何报复她之前,她不想离开沈集团。
阳光斜斜地透过百叶窗,在冷砚修办公桌的文件堆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忽然,走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春日里麻雀蹦跳在青石板上的声响,伴随着软糯的呼唤:“砚哥哥,砚哥哥……”
办公室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白薇如同一缕带着晨露的春风般飘了进来。她身着一袭鹅黄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的铃兰花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间的珍珠发卡折射着细碎光芒,恰似坠入人间的天使。那张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漾开纯真的笑意,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盛满了欢喜。
冷砚修原本紧蹙的眉峰瞬间舒展,冷峻的面容如冬日寒冰遇上暖阳般融化。他迅速起身绕过办公桌,伸手稳稳扶住奔跑而来的白薇,另一只手掏出丝质手帕,动作轻柔地拭去她额角沁出的薄汗,声音里满是关切:“慢一点,担心摔倒。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白薇晃了晃手中印着奢侈品 LOGO 的购物袋,像只献宝的小松鼠般雀跃:“砚哥哥,我买了衣服,明天我要来公司帮砚哥哥!” 银铃般的笑声在办公室里回荡,她仰起头,睫毛扑闪扑闪,水润的眸子写满期待,一边撒娇一边晃着冷砚修的大手,“砚哥哥,你答应我嘛,我都 24 岁了,能帮砚哥哥处理好多事情呢!你看,我连专业的衣服都买好了!”
说着,她像变魔术般从购物袋里掏出一套职业套装。米白色的西装外套略显宽大,黑色首筒裙的长度也有些不合身,显然是匆忙挑选的款式。冷砚修看着这套稍显老气的衣服,眼底溢出浓浓的宠溺,修长的手指将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回袋中,语气里满是妥协:“好好好,我答应你,就当我的专属小助手。”
“砚哥哥是最好的!” 白薇开心得眉眼弯弯,白皙的脸颊染上两抹红晕。她鼓足勇气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在冷砚修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随后害羞地低下头,绞着裙摆上的蕾丝花边,声音软糯:“砚哥哥,我明天一定早早来上班,保证不迟到!”
冷砚修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唇角勾起一抹旁人难得一见的温柔笑意,眼神里尽是纵容:“好,我等你。”
落地窗外的云层压得极低,铅灰色的天光透过玻璃,将办公室里的氛围衬得愈发压抑。冷砚修指尖还残留着白薇发丝的柔软触感,望着她手中那套不合身的职业装,眼底满是温柔:“这些衣服不适合你穿。我陪你去商场买。” 话音未落,他的手掌轻轻覆在白薇头顶,动作亲昵又自然,仿佛这是他们之间再寻常不过的互动。
然而,当他不经意间瞥见站在阴影里的沈墨璃,原本温柔英俊的面容瞬间凝结,嘴角的笑意如被速冻般僵住。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冷刺骨,像是淬了毒的利刃,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出去?” 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驱赶意味。
白薇正仰头望着冷砚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听到这冰冷的话语,她这才顺着冷砚修的目光转过头。当看清办公室角落里的人是沈墨璃时,她原本甜美的笑容瞬间凝固,血色从脸上褪去,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盛满恐惧,嘴唇微微颤抖,瘦弱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往冷砚修怀里缩去,像是寻求庇护的惊弓之鸟。
“砚哥哥,她怎么在这里?” 白薇的声音发颤,带着浓重的不安与恐惧,纤细的手指紧紧揪住冷砚修的西装衣角,仿佛这是她在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浮木。她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藏在冷砚修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警惕又害怕地盯着沈墨璃,仿佛对方是会随时扑上来的猛兽。
“别瞎想,她只是冷的清洁工。”冷冷的开口,冷砚修连看都不想看沈墨璃,首接抱着怀里的白薇,“走吧,我陪你去商场选衣服。”
“谢谢砚哥哥!”迷人的微笑,白薇高兴地依偎在冷燕秀身边,但当眼睛扫描桌子上的文件时,微笑不禁崩溃,不安地低声说:“但砚哥哥的工作呢?”
“傻姑娘,工作做不完。”霸道地抱着白薇走出办公室,冷砚修一脸温柔。
在与沈墨璃擦身而过的那一刻,白薇突然回头看着站在一旁笑容僵硬的沈墨璃,胜利地笑了笑,更亲密地依偎着冷砚修离开。
工作是无穷无尽的!冷砚修低沉醇厚的磁性声音回荡在她的耳朵里。沈墨璃紧紧地握着外套口袋里的手。三年来,在她认识的三年里,他每次都用工作拒绝她。
无论是生日还是朋友聚会,他总是表情冷漠,声音低沉无情,“还有工作要处理。”所以三年来,她甚至不认识他的一个朋友,也没有给她一个甜蜜的约会。
深呼吸,沈墨璃摇摇头,坚强的微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身走出办公室,一步一步,安静似乎有破裂的声音,沉重的步伐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踩在他们支离破碎的心上。
三年婚姻,三千封未读的生日祝福邮件,她手机相册里唯一一张合照还是入职第一天的工作照。记得那年她捧着亲手做的提拉米苏站在他办公桌前,他头也不抬地推开蛋糕盒:"沈助理,职场不需要私人情感。" 如今想来,连 "沈助理" 这个头衔都是恩赐 —— 当人事命令把她钉在清洁工岗位上时,公告栏前挤着的实习生们正用手机偷拍她的工牌,屏幕光映着她们憋笑的脸。
从之前的助理总裁沦为清洁欧巴桑,一瞬间,沈墨璃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冷氏集团,原本只是道听途说,现在人事命令一出来,就等于得到了肯定。
“哦,我的手滑了,我的咖啡洒了。”也是三十五楼。作为一名经理,困惑的李欣笑了,一张胖胖的脸,厚厚的手指假装指着地上破碎的咖啡杯,恶毒地笑了笑,愤怒地说:“沈墨璃,把它打扫干净。”
"哟,这不是前总裁夫人吗?" 肥胖的李欣经理晃着星巴克纸杯走近,卡其色西装裙被撑开的褶皱里挤出油腻的汗渍。她 "不小心" 手滑,滚烫的美式咖啡泼在沈墨璃脚边,棕色液体溅上她泛白的帆布鞋,"哎呀真不好意思,沈阿姨,麻烦拖一下啦。" 周围爆发出压抑的嗤笑
当自己沦落到被任何人欺负的地步时,沈墨璃的笑容慢慢僵硬在嘴角,自嘲地看着瘦胖的李欣和刘敏。一瞬间,在准备转身离开时,想起了来之前接到的电话。
“老大,你是打电话来安慰我吗?”安慰这个词咬得很重。沈墨璃一边开车一边笑着撒娇。“老大,我受伤了。你在哪里?我要来投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