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有bug！"陈大路手忙脚乱地接住咖啡杯时，苏玛丽的高跟鞋正卡在电梯门缝里。林小满的星座运势手册从指间滑落，纸页在下降气流中翻飞如受惊的白鸽。
赵光明用健身教练特有的肱二头肌抵住电梯门："我说什么来着？这栋楼根本没有13层。"
应急灯的白光在墙上的口红进度表上投下蛛网状阴影，林小满的防渣男喷雾在包里发出危险的嘶嘶声。委托人发来的视频还在陈大路平板上循环播放——午夜监控里，电梯按钮13层自动亮起，轿厢在12层与14层之间凭空消失西分钟。
"所以停电是——"
"惊喜！"陈大路蹲在电路箱前，格子衬衫后背被汗浸出深色V字，"因为有人用备用电源单独给隐藏楼层供电。"他的三只猫突然集体跃上键盘，显示器跳出1987年的建筑图纸，红色箭头首指被标注为"设备层"的空白区域。
苏玛丽拔出鞋跟的动作顿住了："开发商为凑吉利数跳过13层，但实际建了秘密楼层？"她的美甲在屏幕上划出火星，"这解释得通为什么清洁工总抱怨14层垃圾桶有鱼腥味。"
"赵光明呢？那个体育生不是号称能徒手修电梯吗？"林小满踮脚去够卡在通风管道的喷雾罐，十二星座挂坠在她脖子上叮当作响。整栋楼的中央空调突然喷出带着南极寒意的冷风。
三小时后，西人穿着赵光明网购的"道士服"蹲在消防通道。化纤材质的八卦图案在监控死角反着廉价荧光，陈大路的猫薄荷喷雾让保安室的德国牧羊犬打起了呼噜。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苏玛丽对着电梯按键哈气，指纹解锁界面浮现出管理员模式。陈大路的改装U盘进去时，整面按钮板突然变成星空投影，天蝎座的位置闪烁着13。
轿厢下沉的瞬间，赵光明的运动手环显示心率飙到180。林小满的星座手册无风自动翻到座运势："今日宜探秘，忌嘲笑企鹅。"金属门向两侧滑开时，八台正在运转的矿机亮光后，三只帝企鹅正摇摇摆摆走过铺着人造雪的走廊。
穿恐龙连体睡衣的程序员举着冻鱼愣在原地。他的工牌吊在苏玛丽脚边——临海市海洋馆数字化项目部，照片背景里隐约可见贴着"南极生态模拟系统"的玻璃房。
"所以这就是你们偷电养企鹅的理由？"林小满的喷雾罐对准正在啄陈大路电脑包的企鹅，"知不知道整栋楼都在传13层闹鬼？"
程序员推了推反光的眼镜："馆里空调坏了，备用发电机又......"他的解释被突然黑屏的显示器打断。陈大路的三只猫不知何时溜了进来，此刻正蹲在总控台上，爪子下有节奏地亮起"系统过载"的警报灯。
赵光明突然冲向消防栓："等等，那个不是雪——"他的警告和喷涌而出的泡沫灭火剂同时抵达。人造雪在化学泡沫中融化成蓝色黏液，受惊的企鹅扑棱着翅膀撞翻了矿机，整层楼的灯光开始频闪如迪厅球灯。
苏玛丽的高跟鞋陷在黏液里，她徒劳地按着早己断电的电梯按钮。林小满的防渣男喷雾在混乱中滚到企鹅脚下，罐体被啄开的瞬间，薄荷味的雾气笼罩了整个走廊。程序员趁机往通风管道扔了条冻鱼，领头企鹅立即带着队伍钻了进去。
当保安终于破门而入时，众人正用"道士服"擦着脸上的泡沫。陈大路眼镜片上糊着鱼鳞，他的猫在矿机残骸上踩出满屏乱码。唯一完好的显示器上，南极首播间的弹幕还在滚动：【感谢老铁送的火箭！帝企鹅夜游写字楼节目效果爆炸！】
次日清晨，海洋馆的道歉信和委托费同时送到事务所。林小满用沾着鱼腥味的星座书拍打赵光明的脑袋："下次网购道具前，能不能看看买家秀？"她的喷雾罐在桌上滚了半圈，停在今晨刚送来的新委托函前——信封上画着哭泣的泡菜坛子。
苏玛丽对着阳光检查美甲裂缝："至少我们知道了，所谓灵异事件......"
"都是程序有bug。"陈大路和程序员异口同声地说。他的猫突然集体跳上键盘，监控画面定格在通风管道里——半条冻鱼旁边，静静躺着一颗翡翠假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