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汴梁的梧桐残叶,在寒风中颤抖。
崇政殿内鸦雀无声,寒意彻骨。
徽宗皇帝捏着战报的手指微微发颤。
山东一带告急文书雪片般飞上案头。
"梁山贼寇连破胶东十余州县,兵锋首指济南!”
济南告急疏字迹刺得他眼眶生疼。
更传来呼延灼连环马队归降梁山泊的消息!
——那可是朝廷骑兵中的精锐!
"反了!反了!"龙案被拍得震颤。
"青州、莱州、登州...三个月之内五座州府尽失!”
砚台里的墨汁泼洒在《瑞鹤图》卷上。
“济南府昨日八百里加急,梁山不日攻打济南!"
徽宗将告急文书狠狠拍在龙案上。
十二旒冕剧烈晃动,震得玉珠相撞叮当作响:
“济南危在旦夕!满朝公卿,竟无破敌良策?!”
蔡京紫袍拂地,率先出班,花白胡须微微颤动:
陛下勿忧!臣保举蒲东巡检关胜挂帅救援。
此人乃武圣关羽嫡派子孙。
使一口青龙偃月刀,有万夫不当之勇。
若得此人挂帅,辅以精锐铁骑。
必能将梁山贼寇一举荡平!
高俅蟒袍微动,眼中闪过阴鸷,立刻抢步上前:
蔡相所荐关将军确是良将,但火炮之利亦不可或缺!
臣闻梁山贼寇所用神兵火器甚是厉害!
臣保举东京甲仗库副使炮手凌振,人称‘轰天雷’。
其 “烽火炮’可远攻十余里,城墙堡垒一触即溃。
关胜为主将,凌振掌火器,何愁梁山贼寇不灭?
童贯刚要开口进言,宋徽宗突然甩袖而起。
“够了!朕素闻关胜勇猛,便令他为主将,统领三万大军!”
冕旒扫过烛火,在金砖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凌振为火器监军,即刻启程驰援济南!”
皇帝目光如刀,扫过蔡京与高俅。
“半月之内若不能收复失地,定斩不饶!”
殿内鸦雀无声。蔡京与高俅对视一眼。
各自敛去眼底算计,齐声道:“臣遵旨!”
次日卯时,校场点兵,关胜盔甲鲜明立于将台。
青龙刀在朝阳下泛着冷光,他望着台排列整齐的军士。
忽闻身后传来铁甲声响——
二十架崭新的火炮被铁甲部队缓缓推出。
青铜铸造的炮口黑洞洞指向天际。
"圣上旨意‘济南若失,提头来见’!"
高俅踩着鼓点登上点将台。
锦袍上的蟒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半月内收复胶东,封侯拜相!"
他压低声音,偷偷塞给关胜一条密令。
"凌振的火炮威力无穷,此去若不能取胜..."
关胜瞳孔骤缩。他展开密令,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必要时,可用火炮轰击青州城,玉石俱焚。"
寒风卷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皇帝御赐的金刀——
那本该是杀敌报国的荣耀,此刻却似有千斤重。
青州帅府外的演武场上。
"报——济南急讯!关胜率三万大军增援!”
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探马高声喊道。
“更有炮手凌振携火炮二十架,射程足有十里!"
此言如惊雷炸响,演武场上顿时一片死寂。
秦明猛地将狼牙棒重重杵在地上,震得沙土飞扬:
“怕他作甚!俺这狼牙棒还没试过关胜的大刀!”
“关胜乃武圣后人,使一口青龙偃月刀,万夫莫敌!”
花荣却按住秦明胳膊,神色凝重。
“更兼凌振火炮能轰十里,未近身便成齑粉!”
“各位将军,即刻回元帅府议事!”
宋江连忙打马首奔元帅府,众将紧紧跟随。
燕顺挠着络腮胡,急得来回踱步:
“那便如何是好?火炮一炸,玉石俱焚!”
王英攥紧腰刀,咬牙道:“要不趁夜劫营?”
话音未落,郑天寿便摇头反驳:
“三万大军扎营必有防备,火炮定有重兵把守!”
宋江凝视着地图上济南城的标记。
烛火在他眼底跳跃,映得神色愈发深沉。
宋江打破沉默,声音沉稳有力:
诸位兄弟,关胜虽然勇猛。
凌振火炮虽利,但并非无懈可击。
然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此战需三管齐下!
其一,攻心为上!速命文书司连夜赶制千份传单。
揭露济南知府贪墨赋税、鱼肉百姓的恶行。
痛陈朝廷苛捐杂税压迫百姓民不聊生!
再将我梁山分田到户、开仓放粮的义举广而告之。
让城中军民皆知,梁山才是救民于水火的仁义之师!
其二,特战破防! “斩首营”发挥长处,趁夜色潜入历城。
首要目标是凌振的火炮营,能破坏火器、策反炮手自然最好。
切不可伤及性命,这些能工巧匠,日后可为我梁山所用。
若能盗得关胜的青龙偃月刀,更是妙极!
没了趁手武器,缺少火炮轰鸣。
纵使关胜有通天本领,也如断翼之鹰!
其三,诱敌擒将!关胜虽勇,却自负傲慢。
可设下骄兵之计,引他出城!
预先在必经之路埋下陷马坑、绊马索。
以飞火神鸦、霹雳弹截其退路,阻击援军!
关胜虽勇,也必被生擒、为我所用!
宋江踱步至地图前,指尖重重戳在历城外的山谷处。
转身看向秦明、花荣,目光灼灼:
“你二人各率精锐,一明一暗,务必将关胜生擒!”
厅内众将热血沸腾,齐声高呼:
“愿听宋元帅将令!誓死攻占济南府!”
“此战,不仅要破济南,更要让天下人知道!”
宋江目光如刀:“梁山好汉替天行道,所向披靡!”
话音未落,忽有探马来报——梁山大军兵发兖州附近县城。
“知我者,军师也!有西路兵马牵制敌军,济南府指日可破!”
说罢,他扫视堂下神色凝重的众头领。
“关胜三万大军虽来势汹汹,但立足未稳!”
宋江猛地拍案,烛影随之不停摇晃。
“章丘乃济南门户,若不拔除此地,我军将腹背受敌!”
秦明按捺不住,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元帅只管下令!俺这狼牙棒早想会会章丘的狗头官!”
“杜松、杜岩听令!你二人率斩首营精锐,今夜潜入章丘。”
宋江抬手示意秦明稍安勿躁,拿起一支令旗。
“分别控制县令、夺取城门,不可打草惊蛇!”
杜氏兄弟接过令旗,腰间短刃在火光下泛着寒芒。
“秦明、黄信率一千骑兵城外接应,见城门火起,即刻攻城!”
宋江又将令旗交给二人,耐心嘱咐道:
“章丘乃我军攻克历城前沿阵地,一定严密把守!”
夜色如墨,章丘城墙在月光下投下阴森黑影。
杜松、杜岩兄弟率领百余名斩首营精锐,身着黑衣,腰悬短刃。
借着城郊芦苇荡的掩护悄然靠近,城墙上的梆子声刚过三更。
一名队员甩出铁爪钩住城头,众人如壁虎般鱼贯而上。
巡逻的士卒还未发出声响,便被抹了脖颈。
杜岩摸向县衙方向,靴底沾还满露水。
县衙门前两名衙役正靠着墙打盹,转眼便被制住。
杜岩踹开大堂门,寒光凛凛的匕首抵住县令咽喉:
“若想活命,速速交出官印虎符!”
县令浑身筛糠,哆哆嗦嗦交出官印。
与此同时,秦明、黄信率一千骑兵己在城外埋伏。
见城门方向火起,两人对视一眼,挥刀高呼:“杀!”
大队人马如潮水般涌向城门,待城头兵卒反应过来。
杜松早己率领斩首营弟兄控制了城门、放下吊桥,。
“梁山泊好汉在此,降者免死!”
秦明的狼牙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城中守军本就厌战,见大势己去,纷纷弃械投降。
杜岩将县令绑缚至秦明马前:
“官印己夺,府库封存,未伤及百姓一人!”
黄信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笑道:
“有斩首营开路,章丘果如元帅所言,唾手可得!”
秦明将令旗一挥:“速速清点物资,历城才是硬仗!”
晨雾中,章丘城头的“替天行道”大旗猎猎作响。
为攻打济南府的征程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