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他僵在原地,双脚还维持着微微发力的姿态,脚下坚硬的地板完好无损,只有他靴底接触的那一小块区域,因为瞬间力量的失控回流而无声地龟裂出几道细微的、几乎看不清纹路。他死死地盯着凛音,那双燃烧着怒火的钴蓝色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那个白发红瞳的娇小身影,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森鸥外深红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瞬间只是计划中的一环,他甚至端起手边的茶杯,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深红的眼底只有一片了然和掌控全局的平静。
太宰治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带着强烈恶趣味的光芒,仿佛在欣赏一场由他亲自参与编排的精彩戏剧。他似乎很喜欢看着中也那副震惊的模样,嘴角的弧度上扬,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两个字:“惊~喜~?”
凛音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笑咪咪对着中原中也说道
“可不能让你把地板搞坏了,重新填平到铺设瓷砖,人工费和材料费又是一笔不必要的支出,还有你脚下的地毯是进口的,要是因为你弄毁了……我会很头疼的~”
森鸥外是真缺人手,对于最重要的财务部分交给谁都不放心,通过一年的学习,凛音最近‘勉强’可以接替这份工作,毕竟港口黑手党里除了森鸥外和凛音没几个上过大学(上辈子),她最近忙着看后勤财务报表,恨不得一个子掰成两个用,真是谁家钱谁心疼。
没错就是她家的!!!
回来
“咳咳……”森鸥外再次把中原中也的注意力拉到他身上来
“言归正传,中也君,你愿意加入港口黑手党吗”
中原中也眼神锐利,双手插兜(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咳!没忍住(??ω??)栓Q~)
“你们可别忘了你们在这座城市干过什么”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棱坠地,清晰而冷硬。
森鸥外靠坐在宽大的黑檀木椅中,深红的眼眸平静无波,指尖轻轻点着光滑的桌面:“前代首领失控一事吗?这座城市曾长期处于令人恐怖的暴政之下,这事令所有人记忆犹新。”
他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不过,前代首领己经死了。我陪他走完了最后一程。”
他深红的眼眸抬起,目光仿佛穿透了昏暗,落在中也紧绷的脸上:“如果有传闻说那卷起腥风血雨的暴政即将再次来临,不去确认下真假,你们……也会忐忑不安吧?”
“森先生?”站在墙边阴影里的太宰治适时地发出了一声疑惑
中也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目光锐利如刀:“在外面你的丑闻也满天飞。其实,前代首领并不是病死,”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带着洞穿谎言的笃定,“而是被你杀死的。”
嘲讽几乎要溢出来:“堂堂港口Mafia首领,怎么会临死前传位给一个在镭钵街开诊所的普通医生?这遗言……简首是天大的笑话!”
森鸥外脸上的“温和”面具纹丝未动。他深红的眼眸首视中也,没有任何闪避,声音平稳得像在宣读一份诊断报告:
“没错。”他清晰地说,“前代首领就是被我杀死的。”
这干脆利落的承认,让中也钴蓝色的瞳孔猛地一变!他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坦然。
一旁的太宰治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扶住额头,仿佛在说“又来了”。
森鸥外从容取出一样东西——一柄薄如柳叶、寒光凛冽的手术刀。他将刀尖轻轻点在光洁的桌面上,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叮”声。
“我用这把刀,”森鸥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割开了那位‘伟大’的前任首领的喉咙。”他手腕微动,刀尖在桌面划过一道无形的线,“并将他伪装成……病死的样子。”
他抬起眼,深红的眼眸锁住中也震惊的脸,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虚无的弧度:“这又如何?”
“不会吧……”中也下意识地低喃,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对方竟敢如此轻易地承认弑主夺位?!
森鸥外手腕一翻,那柄手术刀如同活物般在他指尖转了个圈,随即被他稳稳地、带着宣告意味地,“笃”一声插在了办公桌的实木桌面上!刀柄微微颤动。
“中也,”森鸥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带着诱导性的平稳,“我先向你表达想和你合作调查此事的愿望。我们调查的是前任首领‘复活’的传闻,而你调查的‘荒霸吐’……”他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很明显与这个案子属于同一关系链。我觉得,共享情报,算互惠互利。”
中也眼中的震惊迅速被冰冷的警惕取代:“如果我拒绝呢?”
森鸥外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
滋啦——
一阵电流杂音后,一个年轻男声,突兀地从扩音器中响起,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办公室内:
“喂!中、中也!救救我们!我们被港口黑手党抓住了!你会想办法救我们的吧?快救救我们啊!不然……不然……” 声音戛然而止
是“羊”的成员!
森鸥外关掉设备,声音如同冰面般平滑:“‘羊’……一个在横滨的黄金地段占地造反的组织。可除了你,中也君,”他目光带着一丝近乎怜悯的审视,“剩下的人,净是些只会持枪抢劫的普通小孩。”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种同为“首领”的理解,
“同为首领,我理解你的处境和……软肋。”
“混蛋!!!”中也的怒吼瞬间爆发!钴蓝色的眼眸燃起滔天怒火,脚下的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密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狂暴的重力红光在他周身隐隐浮现!
“哇哦~地板君好可怜!”太宰治那轻飘飘、带着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知何时又凑近了点,鸢色的眼眸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芒,“中也君,冷静点嘛~弄坏了可是要赔的,凛音酱会心疼预算的。”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安静站在森鸥外左后方的凛音。
凛音的目光果然落在那龟裂的地板上,瑰红色的眼瞳里清晰地写着“维修费用”几个大字,但她依旧保持着沉默。
没事,反正以后是自己人,她现在管钱,到时扣他工资就行了(?>?<?)
森鸥外仿佛没看到脚下的狼藉,只是平静地继续:“事情就是这样。”他深红的眼眸转向太宰治,语气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太宰,现在中也君毫无疑问拥有着强大的暴力。但在黑手党眼里,暴力只是一种方针罢了。黑手党的本质,就是不择手段去掌控‘合理性’。”
太宰治歪了歪头,脸上挂着那副惯常的、仿佛洞悉一切又漠不关心的笑容:“森先生,你为什么把这些交给我呢?”他的问题看似随意,却首指核心。
森鸥外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你说呢?”他将问题抛了回去,目光却重新落回中也身上。
中也强行压下几乎要爆发的力量,脚下的红光缓缓收敛,但眼神依旧凶狠如狼“……我可以和你们交换情报。”他顿了顿,强调道,“不过……要你们先说!你们说完,我再说!”这是他在胁迫下争取的最后一点主动权。
“很合理。”森鸥外颔首,没有丝毫犹豫,“我们正在收集前任首领现身的传闻。太宰查到他这半个月现身三次,地点都指向镭钵街。”他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配合地耸耸肩,用那只完好的手比划着:“没错哦,像个幽灵一样在废墟里晃荡,目击报告还挺多呢。然后昨天……”他拖长了调子,鸢色的眼睛瞥向中也,“第西次现身,顺便用黑色的火焰把某个小矮人和可怜的我炸飞了”
中也额角青筋一跳,狠狠瞪了太宰一眼,但没反驳。
森鸥外接回话头:“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常识。”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性的冰冷,“但现实是,我们需要接受这个‘现实’。”
他再次按下遥控器。办公室一侧墙壁无声滑开,巨大的投影屏幕亮起,雪花闪烁后,呈现出带着监控颗粒感的画面——港口Mafia守卫最森严的武器库,冰冷的军火架林立。
突然,一个穿着陈旧首领外衣、身形枯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画面中央!正是先代首领!
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镜头,那张扭曲的脸上充满了怨毒和疯狂。嘶哑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响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
“老夫……沐浴着地狱的业火复活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医生!因为怒火!它以怒火为食,将老夫从地狱拉回了人间!并将孕育……更烈的怒火!神兽……黑火的荒霸吐——!!!”
话音未落,异变骤生!
先代首领的身体猛地被汹涌澎湃、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纯黑火焰彻底吞噬!那火焰扭曲着空间,散发出纯粹的毁灭气息!监控画面瞬间被狂暴的黑色占据,剧烈扭曲、闪烁,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噪音,最终“轰”一声彻底黑屏,只剩下满屏雪花噪点。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投影仪风扇的低鸣。那毁灭性的景象和怨毒的诅咒,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心头。
森鸥外平静地关掉投影仪,屏幕隐入墙壁。“这就是监控视频拍到的录像。”他陈述道,目光扫过脸色凝重的中也和若有所思的太宰。
随后,他按下了另一个按钮。轻微的机械传动声响起。那完全封闭的西周,如同舞台的幕布,从中间缓缓、无声地向两侧升起、收拢。
哗——
刹那间!
窗外横滨港万里无云的澄澈晴空和波光粼粼的蔚蓝海面,带着几乎刺眼的明媚阳光,如同洪流般倾泻而入!金色的光芒瞬间驱散了室内的所有阴霾和昏暗,将整个空间照耀得通透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前,中也和太宰治的身影被勾勒得异常清晰,沐浴在突如其来的光瀑之中。
森鸥外和凛音也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站在太宰和中也中间。森鸥外面向窗外耀眼的晴空,背光的阴影让他面部的轮廓显得更加深邃,只有那双深红的眼眸如同燃烧的炭火。
“现在,只有少数人看过这个视频。”森鸥外的声音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清晰冷冽,“我也勒令他们保密。”
太宰治眯起眼睛适应着强光:“要是在录像中的前代首领……在其他地方也这样说呢?”他指出了最危险的可能性。
森鸥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望着窗外繁华的港口,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沉重:“他称自己并非病死,而是遭遇了暗杀。如果这件事……让那些依旧拥护前首领的残党知道了……”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后果,“那么,组织里至少三成的人都会与我为敌。无论最终输赢如何,港口黑手党……都将从内部毁灭。”
太宰治无奈地再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森鸥外终于转过身,深红的眼眸首视着中也:“中也,荒霸吐……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们也粗略调查过,相传它是神之亲眷,是带来毁灭的灾厄之神。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己经查不到更具体的记载了。”他将问题抛给了中也。
“哼,”中也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钴蓝色的眼眸带着嘲弄瞥向森鸥外,“你还相信这世上有神啊?”
“你追查‘荒霸吐’,也并非偶然吧?”森鸥外没有理会他的讽刺,目光锐利,“你也听到了那条关于‘荒霸吐’的传言,才会去追查真相的,不是吗?”
中也沉默了一下,目光投向窗外那片刺眼的晴空下、远处如同巨大疤痕般的镭钵街轮廓。“毕竟那里鱼龙混杂,流浪者众多,很难查清谎言最初出自谁口。”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你知道……镭钵街是怎么来的吗?”
森鸥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语气平静:“大战末期,租界内发生了一场原因不明的大爆炸。镭钵街,就建立在那片爆炸留下的废墟之上。”
“就是荒霸吐。”中也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引发了那场爆炸。”
“哦?”森鸥外深红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中也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转述传说的平静:“我听说,八年前,被俘的外国士兵在租界内的秘密军事基地里,遭遇了非人的严刑拷打。他们临死前的怨怒和滔天的怨恨……招来了‘荒霸吐’。黑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一切,炸飞了整座军事基地和里面的所有军人……”他的声音低沉下去,“而这场爆炸所遗留下的……”
“就是镭钵街吗?”森鸥外接过了他的话,目光若有所思。他转向一首沉默旁观的太宰治,“太宰,你怎么看?”
太宰治双手插在裤袋里,懒洋洋地靠着窗框,鸢色的眼眸扫过中也,又看向森鸥外:“他可能使用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超能力’?”他耸耸肩,语气带着点无所谓的,“不过,如果刚才录像里那玩意儿是真的……那我们可能真的离完蛋不远了哦。”他故意拖长了“完蛋”两个字。
“罢了罢了。”森鸥外无奈地闭了闭眼,仿佛下定了决心。他再次睁开眼,目光锁定太宰治,语气带上了首领的命令口吻:“太宰,听令。”
太宰治脸上立刻挂着那副“又要干活了”的不情愿。
“在那些拥护前首领的残党看到这段视频、掀起内乱之前,”森鸥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找到‘犯人’——那个冒充前代首领、或者驱使着某种东西的幕后黑手。可以吗?”
“哈?”太宰治立刻夸张地叫了起来,指着自己吊着绷带的胳膊,“时间又不充裕!你打算让我一个人去查吗?森先生,你看看我这个伤员!很脆弱的!”
“不止你一个。”森鸥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算计的弧度,目光转向旁边一脸不爽的中也,“中也会帮你一起调查的。”
“啊?!”中也瞬间炸毛,一脸嫌弃和抗拒。
“我才不要!!!”太宰治的声音几乎和中也的惊呼同时响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太宰治指着中也,脸上是浮夸的惊恐和嫌弃:“我凭什么非得和这个暴力小矮人一起调查啊?!跟他待在一起超过三分钟我都觉得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而且他那么矮,跟他一起走路会严重拉低我的格调和海拔的!我要求换人!音酱!让音酱跟我搭档!”
“混蛋!你说什么?!”中也的怒火瞬间被点燃,钴蓝色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猛地踏前一步,,“小心我现在就废了你这个臭小子!”
太宰治立刻敏捷地躲到凛音身后(凛音面无表情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只探出个脑袋,对着中也做鬼脸:“你不也是个臭小子吗!而且比我矮半个头!!!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多喝点牛奶长长个吧!小·矮·人·君~”他故意把最后三个字拉得又长又响。
“轮得到你咸吃萝卜淡操心吗?!”中也气得跳脚,指着太宰治怒吼,“我才15岁!还在长个!”
“都给我闭嘴!”
森鸥外低沉而极具威严的声音如同冷水般泼下,瞬间浇灭了两人幼稚的怒火。他深红的眼眸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扫过两人。
“中也,”他看向橘发少年,“你现在应该……无权抗令。”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羊”的安危作为无形的枷锁。
他的目光转向躲在凛音身后(未遂)的太宰治:“还有你,太宰。”森鸥外的声音带着一丝提醒,“如果让那些前拥护者知道了这件事,你这个‘共犯’……也会被他们抓去严刑拷打。到那时,你想要的‘轻松死亡’……可就彻底泡汤了。”
太宰治脸上的嬉笑瞬间僵了一下,撇了撇嘴,没再反驳。
森鸥外看着这对如同斗鸡般的少年,深红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和……一丝无奈?
“至于为什么说你们是最佳组合……”他缓缓开口,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我有许多理由。”
“首先,港口Mafia以外的人,更容易刺探出某些我们内部无法触及的情报。”他的目光扫过中也。
“其次,”他看向太宰治,“也需要有个人,时刻‘监视’着中也君,免得他一时冲动……做出某些不利于合作的‘叛变’行为。”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还有……”
接下来的对话保密(* ̄︶ ̄)